“霍骥野”模棱两可的话，让卢米口中充满科幻意味的真相更可信。
“霍骥野你别太过分，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装傻就没意思了。”
谢冠黎明白了，他这是要……复合？这下可难办了。谢冠黎只好先试探一句：“你不用勉强自己。就算我们分手了，还能做朋友，我还是会照顾你的。”
“骥野？”余光启轻轻唤了一声，“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谢冠黎充满对未知的恐惧。
“你说，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我原谅你了，你就会无条件的回到我身边，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我这么说过？”霍骥野这个没用的东西，大男人说得出这种话。谢冠黎心想。
“我还有视频呢。当时你拉着我硬要我录的。你把我手机拿过来。”余光启有多夸张说多夸张，就看眼前的人怎么接招。
“不用了不用了。”谢冠黎可不想看那肉麻东西。“光启，你真的原谅我了？”
“恩。”余光启娇羞地点了点头，如果他没有受伤，应该会表现得更好。他的意思是，效果更好。
“可是我都把你好不容易收集的杂志烧光了。”这样你也能原谅？谢冠黎没有说出后半句，是因为他觉得余光启实在是毫无底线，自轻自贱。
“杂志还可以再收。我们也可以重新来过。”
“光启。”谢冠黎可不想再被余光启折磨，“我改变主意了。其实我们并不合适，你值得更好的人。”谢冠黎说出了最常见的分手台词。
“霍骥野，你什么意思。你和张慕一上床上出火星子，旧情复燃了？”余光启说得激动，浑身刺痛。“啊。”
至此，谢冠黎终于知道了他们分手的原因。张慕一和余光启，权衡之下，谢冠黎选择承认前者。“是。”
“我不信！我不相信。如果你真和他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来照顾我。”
“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
“好，霍骥野，你够狠。我这么低声下气……”
“光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又是一句烂台词。
余光启连连点头，如果他的手能动，现在一定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除非你现在打电话把张慕一叫来。在我面前牵着手，亲着嘴，做一切我们做过的事，我就信，我就死心！”
喊得大声并不代表语言不荒谬。
“你别胡闹。”谢冠黎当然不可能照余光启说的做。
“我没胡闹。今天要么你交给我一个理由，要么你就交个人。”
谢冠黎被余光启折磨得没法了。反正霍骥野的那一长串感情史里也凑不出半个女人。左右都是男的，不如就选余光启对付一下，省得惹他怀疑。于是他话锋一转，“好了好了。我和你说实话。我是不想让你觉得勉强，才故意这么说的。”
余光启现在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他的世界充满问号，充满不安全感。“真的吗？”
“真的。”谢冠黎向他保证，可余光启没有回应，侧向抬起的脸像是在等待什么。
看你能忍多久，余光启心想。
谢冠闭着眼睛拿嘴碰了一下余光启的脸。
好熟悉，好陌生。柔软的程度，好熟悉；不情愿的态度，好陌生。
不够。出于私心也好，出于惩罚也好，这样的亲吻远远不够。虽然余光启不会和一个陌生的灵魂更进一步，但是霍骥野的全部东西，都是他的。真正复燃的，是余光启压抑已久的情感。这一次，他会更加主动……
虽然目前的条件并不允许。
再忍忍。谢冠黎这么安慰自己。再不济他能怎么样呢？全身多处骨折，总归要在医院住上几个月，除了亲吻，他也要求不了什么东西了吧。这让谢冠黎想到了一部他未能完成的电影——《少年二十一》。他伸着脖子靠近，想不到余光启抓住这个瞬间，转头一起完成了这个动作。像是磁铁两极，像是蜂和花蜜，像是太空对接，像是一次劫后重生。
谢冠黎皱着眉头退了一步，这家伙居然还想伸舌头。一阵恶寒恶心由头到脚，谢冠黎忍着没有爆发。“你饿了吧，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余光启笑得幸福，满意地点点头。“好，就要老三样。”
老三样又是什么？
“等我。”谢冠黎马上逃离了这个可怕的房间，去到厕所漱口。他恨不得马上回家洗澡。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老三样”。一样都没有。“外面有太多记者在跟，我还看到一群警察。所以走得不远，随便买了点。等你好些了，再带你去吃你想吃的。”
“好。”余光启接过谢冠黎递来的食物，放在一边。
“你不吃吗？”谢冠黎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余光启知道他是在怀疑。不过就买东西这么小的事，还不至于让谢冠黎猜到余光启已经识破了他。所以余光启随便敷衍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又不想吃了。把床摇下来，我想休息了。”
“好。”无论提什么要求，谢冠黎一一满足。
余光启的眼睛开开合合，咔嚓咔嚓好像照相机。对着“霍骥野”连拍了几十张。
“不是说要休息，怎么还不睡？”
“兴奋，睡不着。骥野，你说我是不是伤到神经没检查出来？”
“我看过报告，你只是骨折。”
所以说谢冠黎就是扫兴。换成霍骥野，他一定会说“那我再替医生帮你好好检查检查”，然后趁机对自己动手动脚——这并不是余光启一厢情愿的臆想，而是以他对霍骥野的了解，清楚确认会发生的事实。“那我为什么睡不着？是因为我们刚刚复合吗？”
谢冠黎做作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距我们复合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余光启探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小时又十三分六……八秒。”
“你不睡我要睡了。”谢冠黎往后一躺，准备把椅子放平。
“骥野，不如你给我讲故事吧。”
“讲什么故事？”
“随便。就讲变形金刚救嫦娥的故事吧。”余光启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霍骥野”，谢冠黎似乎从中读到了什么，又好像里面只有浮于表面的，对卢米的妒忌。
不好判断啊。谢冠黎想着，“好。就给你讲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