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老祖脸上的憋屈，秦姝差点没忍住笑。
一直等到他走远了，秦姝才笑出声来。
“笑什么呢？”睿明的声音从秦姝的身后传来。
秦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睛一亮，“睿明师兄，你怎么也在此处？”
睿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就听他说道：“从前我还不大理解你为何要让我收他为仆从，但最近我突然能理解了。”
秦姝笑了起来，跟着睿明一路回了屋子。
“你们走后，我左右闲着也无事可做，便想着过来坐坐。”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给秦姝倒了一杯茶水。
秦姝只闻着这味道，便惊讶地看向了他，“什么茶水？这么上头？”
睿明笑了起来，“叶青龙泉水，泡得是滏阳跃龙茶。”
秦姝啧啧两声，“真没看出来，师兄你也是那等会享受之人。”
睿明眉梢一挑，解释道：“裴元晟上供的。”
裴元晟便是裴老祖的本名，他是真的忌惮鹤族的天赋技能，如今只想好吃好喝地将这位给供着。
秦姝笑眯眯地喝了一大口茶水，感叹道：“不错，正好可以帮我稳定境界。”
从刚一见到她，睿明就知道了，这会儿听她说起，就问了一句，“你突破了？”
秦姝点头，脸上一副求夸奖的小模样，“那是自然，虽说比不得师兄您这突破速度，但好歹也不算太堕了您的威名。”
睿明看着她，一脸无奈，“我这算什么突破速度？不过是恢复了从前的一部分修为罢了。师妹，你这突破的速度已经相当快了，即使放眼整个东洲也少有人能及。”
秦姝这回倒是没太过自谦，她回想起自己刚来到修仙界时的小目标，就只是筑基而已。
如今她已经筑基中期了，也才只过去了三年半的时光。
裴老祖去摘一趟桃子，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半个月。
秦姝则因着残阳密冰到手，迫不及待地想找个火灵气浓郁的地方去淬体。
要她说，其实当初引火族所在的火山口就极为适合，只可惜那时候她还没有残阳密冰。
睿明要跟她一起离去，秦姝也不意外，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师兄，你不等等你的桃儿？”
“不等了，师兄我一把岁数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老气横秋的话配上他的脸，还真让人有些接受无能。
同时，他这话也就更加让秦姝好奇了。
她凑到睿明身边，一脸八卦地问他，“师兄，你如今多大岁数了？”
睿明状似思索了片刻，而后斜睨了秦姝一眼，在秦姝期待的眼神中，淡定地开口回答道：“我不记得了。”
秦姝：“……”
见着睿明已经抬脚走远了，她赶紧追了上去。
“不说就不说嘛，怎的也不等我了？师兄！你长大以后没小时候可爱了……”
裴雅站在走廊，远远地看着他们师兄妹二人离去，手中还拿着一幅画。
画不是她画的，而是出自她夫君之手。
画上只画了一只鲛人，站在凌乱的上古战场之上。
阳光透过水面，洒下一块一块的光斑，整个画面都透着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
上边写着一行不怎么好看的小字，【夫人，我走了。还要跟你说声抱歉，是我一开始隐瞒了身份，搞砸了你的选婿仪式。若是日后遇上难处，还请发讯息给我，莫要见外。最后，衷心的祝愿夫人能觅得佳婿。】
裴雅知道，她这一走，她们两人往后就真的彻底没了关系。
她知道她是女子后，真的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有些羡慕她，也感激她。
若不是她，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也正是因为遇见了她，才让自己知道，天底下竟然还有女子活得这般恣意。
“再见了，夫君。”她最后叫了她一声，看着她走远，才收回视线，落寞地转过身去。
秦姝从裴府出来之后，直接去了齐六的烤鱼铺子，又吃了一次烤鱼。
秦姝这回是真的没忍住，悄咪咪地跑去找了齐六，跟他攀谈道：“老六啊，你这烤鱼到底是怎么烤的？怎么我烤的鱼就没这凝练灵气的作用？”
齐六跟她走了一趟桑槐秘境，感觉也亲近了不少。
这会儿听她问起，也乐呵呵地笑道：“不是什么高明的好东西，不过是用到了我们矮人族的一种灵株，待到秦道友日后得空，也可以去我们矮人族转转，或许也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秦姝笑着应了下来，“就冲您这句话，日后我也定然是要去的。”
铁牛还在依依不舍地跟齐六道别，秦姝是在一旁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传讯玉简嘛！下次若是再碰上什么好的秘境，也可以约齐六道友一同前往。”
铁牛叹了口气，拍了拍齐六的肩膀，又转过头来对着秦姝说道：“师妹，游子衿还说让我们等等他。”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这么一说，秦姝简直一秒钟都不想待了，赶紧催促道：“快走！快走！我才不要收他为徒。”
铁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秦姝风风火火地上了传送阵。
只剩下齐六站在原地呆呆愣愣了半天，才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语地道：“师妹？”
莫非是自己听错了？怎么秦道友突然变成女修了？
等到了赤金城，几人便要分别了。
铁牛要回掩月宗去，便又转而上了另外一个传送阵。
秦姝并没有赶着回赤金城，而是冲着睿明一抱拳，说道：“师兄，我还有些要事去办，就先不回去了。”
睿明如今恢复了修为，自然得回去给福成长老个交代，便应了下来，“也好，那为兄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在外当心些。”
“是！师兄您放心就是！我会小心的！”
她目送着睿明师兄上了赤金城的传送阵，这才直接掉头去了天机阁。
天机阁门外可比他们玄天门热闹多了，就连泰来城最热闹的铺子都比不上此处。
排队的人从山门一直排到了山脚，就连不远处的方衍城里都住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