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单穿一件冲锋衣还是不太够，失策了。
林零搂紧衣服，抱紧自己，走在回春楼旁的巷子里。
不知为何，哪怕可能会被认定为嫌疑犯，哪怕会被‘冷血杀手‘撞上，他仍然想来看看方荡如何死去的。
自己与他生活里并无相交，自己这么做，也不是完全为了死去的李黛雯，单纯就是想看到他死而已。
离开家时给笔记本设置了一个自动发送消息的程序，此刻手机上就能收到‘冷血杀手‘发来的消息。
可是自从回春楼门口的一张，远拍房间的一张后，就再没有新的方荡的照片了。
按理说不应该，上次揍萧张，可是对着他全身拍了数十张照片，每张都是不同的姿势。
这次可能出意外了。
正想着，远处巷子里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好在大多数附近居民已经睡熟，没有房间的灯被吵醒。
之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像是老鼠在做俯卧撑。
不一会儿，声音停下，远处巷道拐角一瘸一拐地走出一人。
那人腿上似乎受了伤，此刻摇摇晃晃地朝林零的方向走来。
夜晚城市的灯光已经变暗，巷道里的路灯，被调到了最节能减排的亮度。
林零站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看着对面的男人一步一步朝他接近。
放在别的地方，活脱脱是一幅夜晚丧尸猎杀人类幸存者的场景。
“前面那个b，咳，给老子让开！”
好没有礼貌啊。
“听到没有！傻b，艹！”对方一手撑着腿，将身体痛苦骂了出来。
当男子沐浴在了昏黄灯光的边缘，林零看清了他的面庞。
正是方荡。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听不懂人话？”
方荡骂骂咧咧地前进。
灯光下青年的面孔逐渐清晰，明明是一张温和的面庞，方荡却感觉有些危险，隐隐地觉得不安。
两人距离逐渐拉近，青年仍一动不动站在灯光下，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夺魂使者。
大脑幻想出来的恐怖情景和剧情，使得方荡不由地加快脚步，想要越过青年。
走出这个巷口就是明亮的大道了！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越过青年，刚走了两步，方荡发现自己呼吸不了了，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切开，气管被切断了！
他转身想要质问青年，到底哪里惹到他了，给他钱不行么。
可惜他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哑的声响。
最终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呼’，林零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刀随意丢在地上，摘下手套装进兜里。
方荡的神智好像不是很清楚，自己动作这么慢，他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看来‘冷血杀手’确实是遭遇意外了，这么菜，没有后备方案还来当杀手？
此刻也管不了这位杀手什么状况，先离开这里再说。
刚一转身，却见巷子左侧的电动车棚上站着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黑乎乎的，看不清脸，身材轮廓倒是很不错，苗条又不失力量感。
难不成她就是‘冷血杀手’？
尚浅刚刚赶到，便撞上了方荡倒地的一幕。
这个可疑的黑衣人是谁？是同样看不惯方荡，江城黑暗中的正义英雄？还是暗网同行？也有可能是那个‘雨夜带刀’？
但不管他是谁，他肯定看到自己的脸了（并没有）！得把他打失忆！
林零刚想调侃两句，谁成想对方竟然径直朝自己扑了过来，自己的灵能痕迹可是在官方备了案的！用出来灵能可就危险了，这也是他杀方荡不用灵能，而使用匕首的原因。
高挑的黑影来势极快，林零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对方扑到在了地上。
背后与地面狠狠地摩擦，一阵肉疼。
巨大的力量将林零牢牢按在了地上。
“我知道规矩，我没看到你的脸！”林零紧闭双眼，按照暗网的教程开始交涉。
“林，林零？”
怎么还知道我名字！不过声音好耳熟，保险起见，林零仍旧闭着眼。
“是我，尚浅！”
林零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真的是尚浅。
也就是说，尚浅就是‘冷血杀手‘。
顿时有些后怕，自己竟然把这么危险的任务发给了她。
尚浅那边则是一脸兴奋，“你就是雨夜带刀？你刀呢？”
林零挣脱出一只手指向一旁的地上，还沾着血迹的匕首躺在那里。可惜今天没下雨，气氛不是很到位。
“哇！太酷了，我们就像西州电影里的特工组合一样！”
被压在地上的林零不觉得这很酷，她背对着昏暗的路灯，脸上黑不溜秋的，还有些血迹，不过看起来是别人的。
她头发有些凌乱，束起的头发已然散开，脸颊两旁垂下的发丝不断骚动着自己的脸庞。
“起开。”
“哦哦好的。”
起身后，用脚在地上跺了跺，又扬起了一些灰尘盖过来，之后拉着还在发楞的尚浅的手，离开小巷。
两人快步走了快五个街区，才停了下来。
林零撑着路旁店铺的墙壁，刚违法后的身体应激反应，使得身体分泌肾上腺素，加快了心跳。此刻有些不好受，喘着粗气。
突然，尚浅又一次一把把林零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林零的脑袋不高不矮，正好可以靠在她的肩膀上，尚浅浑身软软的，贴起来很舒服。
不自觉地，林零也把手抬起，抱住了她的腰肢。
略微明亮一些的灯光夹杂着深夜的风，洒在两人身上，一时衣襟纷飞，哧哧作响。
林零的心跳也逐渐平和了下来。
“这次的钱你可得退给我。”
“啊！”
“啊什么，人是我杀的。”
“不行！我做了那么多调查，最少三七，我七！”
“四六，我六。”
“五五！”
“好。”
“？？？”
人们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的，折中的。周树人先生诚不欺我。
尚浅微微用力抱紧，以示抗议。
林零感受着她的身躯，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浑身上下的起伏触感清晰。
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踮起脚，亲上了她的嘴唇。
“唔！”
尚浅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唇上传来，全身被一瞬间点燃。
“唔。”
“唔~”
一吻终了。
“协议里不是，还不能有太亲密的动作么。”
“你抱我了。”
“抱，不算很亲密吧！你可是亲我！”
“我已经在新协议上签字了。”
“啊？新...协议？”
“回家发给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