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过来，“啊！是客人啊，玩得开心吗？”
贺泺:“开心，你也玩得开心哈。”
三人追着男人到了安静的房子后面，堵着不让他走，“……”
“你们干什么，反正我已经死了，没…没什么好怕的。”
贺泺道:“…诶误会啦，我们只是找你问点事，不做其他的。”
男人:“问什么？我又不知道。”
“你们一直在这儿吗，之前好像没看到你们。”
男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我们啊，是一直都在的，肯定在的，只是只有这种活动的时候才能找到家的方向啊…”
“方便具体说说吗？或许我们可以做点什么呢。”
“我刚才听说你们是客人，不必操心我们的事，观赏完就走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怕剩下这些村民有危险吗？”
“……”
苏琼小:“你不希望和他们见见吗？”
男人激动起来复又平静，“见了有什么用，都是定局…”
苏琼小冷冷道:“别太自私，你不想见，不代表他们不想见。”
男人:“我…不是的。”
苏琼小:“不是哪样”，他向贺泺眨了眨眼，奈何贺泺这个二愣子根本不懂。
一直没说话的叶已詻道:“我们现在就去问问她们，你想知道就跟过来。”
三人径直往村长院里走，顺便验证一下他们的猜想，那男人也确实跟在后面。
村长走路不稳，几个妇人带着他到外边看看就回来了，看到他们回来还以为玩得不开心
苏琼小笑道:“玩得很开心，只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问问你们。”
妇人:“你们问…”
“这村里似乎没见到中年男子，他们是有事出去了吗？”
一直笑着的妇人此时终于也不再笑了，表情变得有些悲伤，“是啊，他们有事出去了。”
“大家想他们吗？”
“想，怎么不想，孩子们晚上还会闹着见父亲呢！”
旁边的老村长似乎听到了只言片语，看了过来，“你这妮子，想父亲呢，没事，我在一样的。”
妇人安抚了他几句，又转过来说道:“老村长尽责了，对我们都很好。不仅收留孤儿，也留我们这些没了房子的人住下来。”
“村长的家人呢？”
“就一个儿子，也跟着出去了…可怜村长一个人孤零零的…”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孤儿？”
“兴许是天灾吧…”
“如果还有机会见他们，你们愿意试试吗？”
妇女有些痛苦，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才低低地说道:“如果…真能见到，那也是好的…”
他们又问了些别的东西，感觉她不会愿意说什么了，便离开了。
“现在愿意说了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你们有办法？”
苏琼小:“想见就是想见，有什么好犹豫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么懦弱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男人立马提高嗓门反驳道:“大家都是真汉子，否则也不会去送死。”
说完再度安静下来，“你们是客人，如果为了帮我们受到伤害，我罪不可恕。”
贺泺听了这么久终于也是忍不住了“啧，说就说，还有那么多理由，你要不说才对我们造成危险了呢。”
叶已詻道:“没关系，你尽管说，或许真的有机会呢…危险的事我们自然不会去做。”
男人又沉默不说话了，几人想着再去堵个人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们能看到我，应该是不一样的…”
他看向别处，眼里满是回忆，“我们村原本是生活得好好的，虽然在这山沟沟里，但和其他村镇都有联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外出现了很多逃难的人。
都是些以前常有联系的，村长让他们住进村来，从他们口中得知外面出现了很多残忍的怪物，到处杀人。”
“村长相信他们，有人自告奋勇去看，没有回来的。村长说怪物迟早会到这儿来，让人走另外方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待，可也没有人回来。
大家都不敢走，惶惶过了几天，这期间什么办法都试了…祈祷…祭祀…
怪物真的出现了，但我们没有受到伤害，有个人杀了那些怪物…”
“可是他说他不能一直留在这，他要离开…留下了一个香炉，在村里…可是还是有怪物到了外面的山谷…”
说到这里，男人表情变得坚定，“这次没人能帮我们了，只能自己上，我们都提前去了外面等着，之前那人说过怪物的弱点，我们想着也许有机会呢…有机会呢！”
没机会，真正面对它们的时候就知道没机会了，可是谁也不愿意退，因为后面的就是他们的父母妻儿，即使结局都是一样…
他的表情再次变得惊喜，“本来一直浑浑噩噩地游荡，某一天我们似乎想起来回家了，我看到其他村民还活着…
原来…原来…我们想可能是那炉子的问题吧，虽然…但也算我们的死换到了他们活吧。”
“大家每隔一段时间举办一次活动，而我们就靠着那短短时间清醒一次，虽然很不甘心，但这也算很好了吧。”
苏琼小问道:“清醒了难道还会变迷糊？”
男人:“会的…会的，每回活动结束之后都会清晰地感觉自己开始遗忘，开始浑浑噩噩，每回活动开始，又能清楚地想起来。”
“你知道炉子在哪里吗？”
“谁都知道，那是当着大家的面放的，就埋在村长院子的竹林下边。”
男人:“我知道的都说了。”
苏琼小:“嗯，谢谢…那…”
“等一下”，所有人都看向叶已詻，他刚才一直靠着墙微微低头站着，这会看着那男人，问道:“刚才你说的祭祀是什么意思？”
男人沉默了有几分钟，像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瞄了眼几人，看躲不掉才老实道:“听说那些怪物…喜欢吃人…就…献祭村里的小孩”，他蚊子语一样小声嗡嗡着，后面又加上一句“是自愿的…”
“你怎么知道那些孩子是自愿的？”
“问过了，在那之前什么都跟她们说了。”
“还记得那个女孩吗？”
叶已詻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虽然他明白事情已经是定局，但他还是想弄清楚，至少…他当了一回她的家人…
男人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居然会知道，“那是村里的养女，父母早早就没了，一直是吃百家饭长大…”
“所以就选择她和其他同样是孤儿的孩子？”
男人被他这样诘问，也有些不满，带着几分讨好，又带着几分理直气壮般说道:“她出生于鬼门大开之日晚，命就是不好，克死了父母，如果真的要选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叶已詻听到他这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那男人还自顾自说着，似乎越来越有底气，“怪物到了她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早早地还能…大家为他们举办了最高规格的仪式…而且她是自愿的…”
看这男人的表情，又想起祭台上那一幕，叶已詻语气冰冷，问道:“你们不会愧疚吗？”
男人没有说话。
叶已詻看向别处，也没有再说话。
“呃…”，贺泺哈哈两声打断了这样的气氛，“那…那我们就先…”
男人:“客人说得对，也该我们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