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涧？
凤御宸长眸低垂，一抹暗色一闪而逝。
“你说我们滥杀无辜？！”
“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这些人都该死！”
“他们杀我亲人，屠我全族，所有人都该死！”
咆哮一声高过一声。
紧接着正前方就出现了数道透明的魂魄，看不清他们的躯体，只能通过气息来大概判断他们的方位。
慕惊眠紫眸微凝，杀族人？屠全族？
他们说的跟外界所传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这些魂魄的话充满怨气，四周的瘴气都跟着剧烈的抖动，是愤怒到了极点才会有的崩溃。
难道这罪业渊底下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慕惊眠故作疑惑道：
“可外人确实都称这里为罪业渊，所有的人也都把你们称做吃人恶鬼，生前坏事做尽，是被镇压在这里的无法轮回的坏种。”
“一派胡言！”
数道因为怒气引起的波动向她袭来，慕惊眠一边闪躲一边还不忘刺激道：
“这怎么能是胡言？我可更相信我所看到的！”
“这满地的断壁残垣，尸体白骨，不都是你们杀的？你们还有什么可反驳的？”
“那是他们该死！穿着黑袍的人，额间有着图腾的人，全都该死！！！”
一道极其暴躁的声音响起后，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攻击。
慕惊眠眸中一寒，图腾？
会是灵川族吗？
但容不得她多想，一道道引得空气颤动的攻击又齐齐朝她袭来。
“喂，我就今天穿了黑袍子啊！怎么就要挨打了？”
这身黑色诡师袍子还是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换的，没想到刚好踩了雷区。
怪不得凤御宸这冰块没被针对。
慕惊眠飞快窜到一身玄袍的凤御宸后面，一把拽下身上的黑色袍子，露出了里面洁白如雪的衣裙。
“停！”
她半弯着腰从凤御宸身后露出脑袋，抬手凌空一摆。
空气有片刻的停滞。
奔涌而来的攻击就那么生生的停在了二人面前。
但随后就响起数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凭什么这么听这个小丫头的话？”
“她以为把黑袍子脱了就没事了？这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就是，打她丫的！”
攻击又以摧枯拉朽之势向二人席卷，慕惊眠面色一凝，刚要拽着凤御宸逃命，就被他反手护在身后。
“嘭！”
数道攻击被身前男人一手挡住，他冷峻容颜上一派云淡风轻，但唇角溢出的血丝却出卖了他。
男人眼中一片寒气肆虐，四周看不见实体的魂魄们又有片刻呆滞，不过这次是被吓得。
这小子猛然爆发的气势和冷厉，竟然让自己这群生前实力都不低的人感到一阵心悸。
“凤御宸！”
耳边传来男人的一声闷哼，慕惊眠声音有些发颤。
在她印象里凤御宸就是战力巅峰，可她忘了凤御宸也是人，他也会受伤。
“我没事。”
男人淡定的抬手抹了一下唇角，回过头冲着一脸担忧的小姑娘扯了扯唇角。
在这瘴气弥漫的深渊之下，就算他是神，想要全部召回自己的玄力也是难如登天。
况且那些发出攻击的恶鬼，哪个都不弱。
慕惊眠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是在强撑，她眉心一片冷凝。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他把自己护在身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一次，两次，三次……
“谁让你们伤害他？！”
对面的魂魄们顿时发出一阵嘲笑声，“我们才没有伤害他！”
“嘁，明明是打你的！”
“他自己非要接，关我们什么事？”
慕惊眠眼中骤然爆发出一抹寒芒，她强大的意志力似乎是在与四周的瘴气作斗争。
周身气息翻涌，额间的凤凰图腾若隐若现……
“慕惊眠！”
凤御宸看着那又跃跃欲试企图占她理智的灵川族息，猛然出声。
抬手拉住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小姑娘，同时心底一片柔软。
这里的瘴气太多，玄力和精神力被封住大半，就算她能破开瘴气，也无法对战这么多恶鬼。
“我没事，你不要冲动。”
慕惊眠被拉住，理智渐渐回笼，她回头看了凤御宸一眼，紫眸中的寒气被她压了下去。
“欸？什么东西晃我眼睛？”
“艹，没看清！”
一众看不见实体的魂魄七嘴八舌的嘀咕起来。
“……是图腾！”
一道带着恨意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响了起来。
众魂魄顿时浑身颤抖，望向慕惊眠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这个人有图腾，她该死！”
说罢，所有人都准备凝聚所有玄力将慕惊眠置于死地。
一旁的凤御宸长眸瞬间眯起，握紧了手掌。
果然是灵川族。
慕惊眠紫眸闪过一道暗芒。
“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遗言？”魂魄们冷冷的注视着她。
“你们生前都是大能者，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我只有半身血脉之力吧？”
慕惊眠精神高度紧绷，面上一派安然自若，但掌心已经微微凝出汗水。
“半身血脉又怎么样？你额间有图腾，你就该死！”
“可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我的父母都是被灭你们全族的人抓走的，我与他们之间也有仇。”
慕惊眠一边说着，一边以渐渐凝聚起来的精神力冲击瘴气封锁。
“那又怎么样？你说的关我们什么事？”
魂魄们怒意高涨，在他们眼里穿黑袍和额间有图腾的人都该死！
“那你们这样，与那些灭你族人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见魂魄们没有立马开口反驳，慕惊眠看了看地上成堆的尸体又继续道：
“罪业渊的入口是不固定的，并且有一个小阵法，每天应该都会把不少人引下来供你们杀戮吧？”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不断的杀戮会蒙蔽你们的双眼，让你们变得更加麻木，更好控制！”
话落，眼前的魂魄们依然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慕惊眠松了口气，还好这些恶鬼还有点理性。
她袖袍下的手指微勾，赫然是终于从玄灵戒中拿出了什么东西。
“那又怎么样？你废话这么多，我先杀了你再说！”
刚才那道暴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慕惊眠紫眸一寒，一个凌空翻转，躲开攻击的同时，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了对准了正前方。
“叮当叮当！”
一声悦耳的铃铛声音响起后，数道焦急的叫喊声紧跟着响起。
“小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