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退后半步，躲到祭商身后。
祭商挡着他，双手插兜，冷漠地看着比她矮半个头的小姑娘，慢吞吞地说：“你三十岁生日还有两年就到了吧？”
哪来的脸叫人家哥哥？
“？？”霍小姐一愣，懵逼地看着祭商。
你特么在说什么？！
或许是没想到一向关系好的小光姐会专戳她痛处，霍小姐在这个时候甚至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祭商扯了唇，带着棠舜绕过霍小姐进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霍小姐孤零零地站在那，等反应过来，祭商已经没影儿了，她狰狞着脸，声音尖利地叫，“许微光！”
竞标地点是平常举办拍卖会的地点，正前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下是一节一节往上延伸的楼梯座位。
祭商的位置在最后面，也是最高处，她带着棠舜落座，西装裤包裹着的大长腿交叠敲着，姿态慵懒地倚着椅背，会场的灯光明亮，将她眸尾浓翘的睫毛过渡了一层浅金色，那双卷睫下的瞳孔，在睫毛阴影的虚掩下有种晦涩黑暗的漂亮。
她淡声开口，语气中却有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复杂情绪，那情绪在风月之事中屡现，但风月之事，却是对祭商来说绝对陌生的领域。
“离那个女人远点。”她说的时候，没看身旁的棠舜。
棠舜抿了抿纤薄好看的唇瓣，“好。”
祭商看他这么乖，眼里的情绪缓和些许，又解释道：“那个女人有狂躁症，而且花心，交的男朋友从来不超过三个月，她不好。”
配不上你。
棠舜点头，嗓音温软，“我知道了。”
祭商心底那股若有若无的情绪终于散干净了。
之后，祭商安安分分地走设定，被众人嘲讽也没生气。
一切结束后，傅皓鸣向祭商走过来，笑容里面隐隐有得意，“许氏真是财大气粗，那么多钱说拿就拿，董事会那边不好交代吧？”
“我怎么不知道傅总家住海边，管得那么宽。”祭商不紧不慢地回怼，看傅皓鸣脸色僵了一下，有些忍不住。
这么喜怒形于色，到底是怎么把黑道大佬的身份藏的那么好的？
“我可不记得和你有过节，傅总这么针对我，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和我另一个仇家有什么关系。”祭商像看傻逼一样看着傅皓鸣，慢悠悠吐出一句话，“用着傅皓鸣的身份，干赵城的事，你是傻逼吗？”
傅皓鸣脸色彻底黑了：……
祭商扯了扯唇，带着棠舜走了。
棠舜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但听着其他人交头接耳，好像是她亏了好多钱。
出了身后的建筑，棠舜拉着祭商，眼神茫然，“我们是亏钱了吗？”
“没。”祭商不喜欢被耍，所以在准备从别的项目上，向这些嘲讽她的人坑了很多钱来填这50亿1，000万。
不过看着棠舜的脸，她被阳光照亮的眼眸忽的暗了暗，她改变了主意。
“嗯，亏钱了。”祭商说：“我不是个合格的掌权人，你要替我管理公司吗？”
“嗯？”棠舜一脸懵逼。
她任务快结束了，马上要离开，得把小孩儿的后路安排好，这么娇贵的人儿，受不得苦，也不能被欺负。
祭商没有和棠舜解释，转身带他回家。
棠舜本来计划学习秘书该做的事，也没有安排上，他的时间都被祭商占了。
祭商每天把他带在身边，不管是处理工作还是开会，无时无刻不在通过这些教他东西。
这样朝夕相处是好，但棠舜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日渐惴惴不安，心神不宁。
“许总，JS集团要和我们解除合作关系的事，你是不是得想想办法？”
这道充斥着不满情绪的声音将正跑神的棠舜唤回神。
目前是在一间会议室，自从那个50亿1，000万的笑话过后，许氏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都是在收拾祭商那个决定的烂摊子。
“是啊许总，欢乐岛的项目也因为资金运转不开停了，基础设施才刚刚开始建设，这么停在半路怎么收场啊？”
“许总……霍氏那边也来了人，是来谈违约金的事……”
“许总，还有我这边周氏药业也发来了解约合同……”
“许总……”
这群人中，不乏看不惯寄体，想拉她下马的，她们咄咄逼人，抓着她一个错处死咬。
“要不是许总轻信人，我们哪儿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股市都降了好几个百分点。”
“外边还有人说我们许氏马上就破产了……”那人看了一眼祭商，“这是逼我们尽快找退路啊。”
被他们硬刀子软刀子戳的人，就坐在首位。
棠舜小心翼翼地看她，眼里满是心疼。
祭商翘着二郎腿，后倚着椅背，太阳在左边，橘调的光落在她半张脸上，另外半张脸在阴影处，清冷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至下巴的线条流畅精致，似一帧一帧描摹出来的。
那尊雅清绝的面容下，透着让人感到胆寒的压迫感。
明明她什么话不说，什么也没做，甚至是淡然随意至极的表情，却让刚刚那群乱咬人的疯狗收起了尖牙利嘴。
“说完了？”
嗓音清越，悦耳，也冷淡至极。
众人一声不吭，会议室内环绕着死寂沉闷的氛围，寂静的针落可闻。
祭商就觉得挺没意思的，看向棠舜，给他一个眼神。
“？？”棠舜眼神茫然，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开会之前她嘱咐他的事。
跑了个神，差点忘了。
棠舜将手旁的资料分发给众人，比起祭商，他像是在暴君身旁面面俱到的大总管。
他有着一张看着年纪很小的脸，黯发艳唇，明眸善睐，气质是古时世家大族里会有的温文尔雅，“这是许总之前吩咐我准备好的应对方案。”
忍了忍，君子如兰般的人也没忍住放了软刀子，棠舜皮笑肉不笑，不怒自威，“各位是这些项目的负责人，出了严重问题理应来找许总，但许总最近忙，便将这些事交给我解决，我是新人，如果有做的不好的，还望各位前辈指出来。”
这话一出，其他人脸色青了，不敢吭声。
这话在内涵什么谁都明白。
——我一个新人都能拿出解决方案的事肯定不能算严重，不严重的事你们身为负责人竟然来找总裁，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棠舜看自己把他们怼得哑口无言，漂亮精致的眉眼泄露几分得意。
祭商一手撑着下巴，眼角微弯，正看某个傲娇的小猫咪，眼里是不自知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