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绯分开后，谢卿和祭商回白家。
入夜的百妖城更显繁华，灯火阑珊，摩肩擦踵的行人和热闹的叫卖声，整条街道都是烟火气。
一路上，他们瞧见了许多穿着华泉学院学子服的人。
谢卿微微皱眉，“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说起来不该在百妖城碰到申琦的。
一个月中除了休沐之日，学生不允许返家。
“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祭商随便拉了一个穿着学子服的少年问。
那少年说，华泉学院每年会举办一次年度大比，今年一改往届在华泉学院内办，改为来百妖城，就在月底。
这件事谢卿听闻过，是华泉学院每年一大盛事。
祭商问完人，堵着人不放。
“还、还有什么事吗？”把少年都吓得结巴了。
觉得这个姑娘好吓人，明明挺漂亮的，但身上有股凶气。
祭商一手牵着谢卿，一边拽着少年带到角落，蹲下，“跟我说说华泉学院。”
她们今天出来，本来是要打听华泉学院的。
正事可不能忘了。
可是为什么要蹲着？
祭商把谢卿耷拉在地的衣角捡起，拍掉上面的土，抱在怀里，“蹲着不显眼。”
看向学生后，凶巴巴的，没有一点询问人的态度。
“快说！”
这差别对待……
少年：……
“说、说什么呀？”
华泉学院那么有名，可说的多了。
祭商：“说说你们学院关于妖的传言。”
一听到妖这个字眼，少年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知道的？！”
“别废话，快说。”
少年：……
“说起妖这个传言，还是从前些日子，一群新生出去做外出任务时才开始的。”
少年说那群出去做任务的新生并未全部回来，有两个失踪了，从那开始，学院就有了这个传言。
那两个没回来的新生就是祭商和董天了。
传言开始后，刚开始众人对这玄乎的事儿都是不信的，可是上头的师长们突然开始正颜厉色地制止学生们再传这个流言。
本来众人只是当个玩笑，他们这个过于严肃的态度反而让人心生怀疑。
到这里还没闹大。
直到后来，师长们开始在学院里搜查流言的源头。
有人说偷听到，找到是谁传的后，那人要被开除，这才让学生们对这个流言缄口不言。
再后来，传言的源头没找到，学院又不能将所有人都开除了，学生们又开始有恃无恐了。
流言持续蔓延，一些人可能感觉这件事能说了，就陆续将自己身上的事说了出来。
都说自己身上或多或少发生过一些诡异的事，例如在窗外看到鬼影，大半夜听到怪叫，晚上出去时会看到奇怪的人行色匆匆的。
更严重的，有说亲眼看到妖将同窗抓去。
因为这个话，众人猛然发现，学院居然隔三差五有学生失踪，除了几个被找到的是尸体外，其他的都杳无音讯。
因为华泉学院的学生很多，所以就算这失踪的数量不在少数，也一直没引起人的重视。
这些在传言没开始前都不算什么，但传言开始后，就很细思极恐了。
所以，现在华泉学院的学生都不愿意再提到这事。
感觉阴森森的。
不会真的有妖吧？！
祭商听完，只想夸一句，牛掰！
这大反派有点能耐。
华泉学院已经开设百年了，院长温智是华泉学院的开创者，也就是说他也活了至少百年。
不过说修炼之人寿命普遍会增长，也不足为奇。
把少年放了后，谢卿摸着下巴思索，一脸深沉，“怎么感觉越来越不懂了……”
扑朔迷离。
人也失踪，妖也失踪，那背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
“你说人怕死吗？”祭商忽然问他。
谢卿愣了愣，“肯定怕吧。”
“妖就不怕，妖寿命很长。”
谢卿：……
他停下脚步，审视的目光落在祭商脸上，“你想说什么？”
祭商跟着停下脚步，笑得很乖巧，“想说，我是妖，你也算妖，我们能在一起很长时间。”
谢卿：……
他羞红了脸，手黏糊糊地勾住祭商的手，抿着嘴笑，脸上掩不住的甜蜜，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撞了她一下，奶声奶气，“你好烦呀。”
祭商啵一声亲了他额头一口。
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再不懂就是蠢了。
谢卿：……
…
谢卿今天从怀安镇抵达百妖城，又跑了一天，等回到白家时，腿都快断了。
一脚跨进白家的门。
谢卿浑身的气焰都焉儿了，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肩膀，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里走。
还没走两步，身体一轻，整个人悬空。
谢卿累得反应都比平时慢了，愣了愣，看着祭商清隽的脸，“你干嘛？”
“抱你呀。”祭商把人稳稳当当地打横抱着，带他往院子里走。
谢卿搂住祭商的脖子，有点娇羞，“这样多不好意思。”
“我们都负距离接触过，这算什么？”
谢卿一愣，没反应过来其中意思，脑子里只有那个满是歧义的意思，捶了下祭商的肩膀，“瞎说什么！”
祭商笑，“吸过你元气不算？”
谢卿：……
他哼哼唧唧一会儿，在祭商怀里睡着了。
本来说回来后找司空良玉问的，也给忘了。
-
入夜。
祭商一袭黑衣坐在房顶，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折扇，戳着脚下的瓦片。
不知过了多久，院墙外响起鬼鬼祟祟的声音。
“师兄，就是这里了。”
“你确定？这里可是白员外家……”
“我确定，好多人都看到她和那个道长进了这里。”
男声有些犹豫，“要不我看我们还是走吧，既然你说那人是妖，那她怎么会和道士在一起？我觉得有误会……”
“哎呀师兄！”申琦有点着急，都来到这里了怎么能反悔，“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亲眼看到的，她有耳朵和尾巴，她真的是只妖！”
“可是……”
“还走不走？”苏维冷冰冰地看着前面磨叽的两人。
申琦和师兄声音同时止住，看起来好像有点怕他。
申琦讨好地笑了两声，“师兄，就是这里面了。”
申琦和师兄都是祭商今天在酒楼门口见过的。
苏维和他身后那群气势不凡的人，是陌生人。
他们气息浑厚，身上隐隐有一股清玄之气涌动，这都是修为高深的象征。
申琦认识苏维。
不管什么样的地方都分三六九等。
苏维是予贤先生门下的得意弟子，就是那最高等的云上玄月，她还不够格和他说上话。
苏维今天为何会来，说实话，申琦和师兄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