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这是做的啥？咋卖的。”
“凉皮，五文钱一份。”看到有人问价，涂真真有问必答，“绝对的新鲜吃食，吃了绝不后悔。”
“五文钱？有些贵吧，面也才四文钱一碗。”那人嘟囔道。
涂真真顺着声音望过去，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着棉布长袍，瞧着就是个读书人。
她也不急，拿了片凉皮就切了一份出来，加了各种调料，调好了朝那人递过去。
那人愣了一下，“这是作甚？我可没说要买。”
涂真真将筷子塞他手里，笑着说：“这份是我送您的，您尝尝然后说个公道话。放心，这碗不收您钱。”
筷子是从山上砍下来的竹子削成，表面光滑没有毛刺，散发着天然的竹香。
“哦？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读书人作势拿起筷子就开吃。
涂猛有些急了，拉了拉妹妹的衣袖，“真真，这不……”
这一份都还没卖出去，咋的就要送人免费吃啊？
涂真真冲着二哥摇摇头，只留下涂猛心急如焚。
再说那人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漫不经心挑了一筷子凉皮吃了起来。
谁知道这一口下去根本停不下筷子，连读书人的形象都顾不得，狼吞虎咽得生怕被人抢似的。
晶莹剔透的凉皮，翠绿鲜亮的黄瓜丝，劲道松软的面筋，红色的辣椒油，一口吃下去混合着蒜水和芝麻的香辣，让人不禁食指大动，口水四溢。
“好吃，这个……叫什么来着？”那人抹了抹嘴巴，指着空碗意犹未尽的样子。
涂猛紧盯着男子，硬邦邦道：“凉皮，咋样？”
同时，躲在背后的蒲扇般的大手都攥起来了，男子若说一句不好，等着吃他的邦邦拳吧。
那人点点头，终于恢复了之前的稳重，“哦，凉皮，爽口下饭。夏天来上一碗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又轻咳一声，“多谢姑娘的款待，明天在下一定来捧场。”拱了拱手走的十分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有一就有二，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你一碗我一碗，不过一个时辰便卖光了。
有的人没买到，询问涂真真他们明天还来不来，得到肯定答案后，直嚷着明天定要早些来。
今日做了六十份凉皮，第一份让人免费品尝，还有一份用来抵消洗碗的钱，也就是卖了五十八份，总共得了二百九十文钱。刨去面粉钱一百文，其次辣椒油废了点，配菜可以忽略不计，利润相当可观了。
涂真真没想到今天竟然如此顺利，身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看来明天要多做些了。
第一次摆摊没经验，筷子倒还好，山上竹子一大把，就费个手工罢了，涂勇给削了不少。
碗就尴尬了，农家极少有备很多碗啊碟的，都是按人头置办，涂家也不例外。
涂真真还特意让老爹给买了三十个粗陶碗，今天全带上了。
谁知道卖完二十来碗，涂真真才发现碗不够了，这下可麻爪了。
想着二哥到底土着，想问他拿个主意，结果他也说不来个一二三。
没办法，涂真真只得自己想办法。
最后央了一位就住在这杨楼街，带孙子来买凉皮的婆婆，去上人家里把用过的碗洗了。代价是一碗凉皮，老婆婆自然答应的爽快。
涂猛让妹妹歇会儿，自己动手收拾起家伙什儿来。
对于涂猛来说，今天这一早上的折腾固然累，可他心里却充满了干劲，想着赚来的那堆铜板，嘴角不由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