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言轻微蹙眉。
他明显注意到，苏玥柠原本看向骆燃的眼神害羞温柔，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荡然无存。
霍霆言心下不爽，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
苏玥柠犹豫了几秒，看了眼幼儿园的方向。
朝霍霆言那里走出几步，问道：“霍霆言，你能不能......”
霍霆言没回，直接当作没看到一样，略过了苏玥柠往另一个方向走。
开车门，坐上去，离开。
一句多说的都没有，简直把她当成了空气。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烟味，苏玥柠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
霍霆言生气时就会不理人，但是这种情况以前从没对她发生过。
肩膀上落在一点重量，骆燃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苏玥柠身上。
他彬彬有礼，完全不提苏玥柠刚才的难堪。
“距离我下午拍摄还有些时间，”骆燃过来拉她的手，苏玥柠没有拒绝，“走吧，请你吃点东西。”
霍霆言把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又停了下来。
摇下窗户，通过后视镜看过去，苏玥柠和骆燃拉着手离开了。
心里像是被搅碎般阵阵发痛，但是他无能为力，连靠近苏玥柠的资格都没有。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企划部经理在汇报完工作后你，颤颤巍巍提出了沈曦提出的请求。
“不去。”霍霆言毫不留情拒绝。
他对去剧组看开机仪式半点兴趣都没有。
等等......
刚刚他站在幼儿园门口的时候，仿佛听到了骆燃邀请苏玥柠去开机仪式。
“让周墨调整一下行程，我过去看看。”霍霆言改了口。
棠宝性格好，又讨人喜欢，在幼儿园第一天就交到了不少朋友。
倒是李斯奕因为换位置的事情，一整天都耷拉着脸，没人愿意跟他玩。
放学后跟小朋友们道别后，棠宝戴着三朵小红花回头，看到李斯奕嘴巴都快翘上天了。
“这个给你。”棠宝主动求和，在他桌上放了一块软糖。
李斯奕看都没看，直接抓起来丢进垃圾桶。
“哼！我才不稀罕你的糖，我要回去告诉我妈妈！”
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在十几名保安保姆的包围圈中，哭着跑到他妈妈怀里。
棠宝摊了摊手，跟个小大人一样无奈摇头。
回家后挥舞着小手，迫不及待就跟苏玥柠分享幼儿园的事情。
“今天所有人都对我特别好！”棠宝眼睛亮晶晶，满眼都是喜悦。
苏玥柠让隆叔带着棠宝先去吃饭，自己走到庭院里给骆燃拨出一通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听嘈杂的背景音应该是在商务拍摄现场。
“今天棠宝幼儿园的事谢谢你。”
“？”
骆燃头顶挂上一个问号。
他不过是陪着去报道，也没必要特地道两次谢。
摄影棚声音太大，苏玥柠又说了一句，骆燃没听清。
等他走到空旷地方，就听到对面又接了一句。
“开机仪式，我会来的。”
骆燃脸上泛上笑意。
“好。”
不过李斯奕家的情况倒是不怎么好。
他回去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怎么劝都劝不住。
他妈妈心疼得不行，帮着他骂了好几句棠宝，就给自己老公打电话。
李总正在酒局上，扫了眼主坐的位置，霍霆言刚刚去洗手间了，还没到敬酒的时候。
拿着手机先溜出了包厢。
“......就儿子他们班那个叫苏予棠的，只有妈没有爹的死小孩！他在学校里欺负我们小奕，你快跟你那个老同学说说，把苏予棠换个班！不！最好能从幼儿园赶出去！”
对面的嗓音很大，不用免提都音量外扩。
李总把手里拿远了一点，安抚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明天就让那个苏予棠在幼儿园试试被穿小鞋的滋味。”
话音刚落，他就感到一阵阴冷目光，看得后背一阵发凉。
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霍霆言眸光沉沉。
“霍……霍总！”
这位李总忙挂上巴结的笑意。
他手里还有个合同等着霍霆言签字呢！
霍霆言单手插兜，挑了下眉。
悠悠念道：“没爹生的孩子？”
“那是我儿子幼儿园碰到的一个小屁孩，不值得入霍总的耳。”李总嘿嘿笑了两声解释。
却发现霍霆言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接走了出去。
回到包厢敬酒，李总讪笑端着红酒杯走过来。
用油滑老道的腔调说：“霍总，我自罚三杯。”
霍霆言拿起桌上的酒杯站了起来。
手一歪，直接全洒在了李总的鞋子上。
全场哗然，又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不知道这位李总什么时候惹到了霍霆言。
抓过对方衣领，霍霆言在他耳旁说了句话。
李总骤然失色，整张脸一下子煞白，差点腿软倒了下去。
他的投资……他的合同……
三天后，盛安酒楼外，苏玥柠把车停在了路边。
她今天有一场应酬，在坐的都是国内有名望的投资商。
包厢内，觥筹交错，利益与灯光一同隐藏在清脆的酒杯碰撞声中。
酒过三巡，场上气氛逐渐白热化。
她已经拿下了东区的两笔合同，还差最后一个，就能将市场彻底打出去。
苏玥柠手里捏着酒杯，她方才被灌了一轮，因为酒意脸颊已经熏上了红韵。
虽然面上还挂着笑容，但是苏玥柠知道，她已经快要到极限。
再多一点都会喝醉。
包厢起劝酒声络绎不绝，又走人走过来，站在苏玥柠面前。
“苏小姐，真是久仰大名。”
苏玥柠被酒精侵袭得大脑有些许迟钝。
她抬起头，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是她最后一个项目的投资人，也是最难搞的那位。
“田总。”
苏玥柠起身，竭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还是被对方看透了醉意。
暧昧眼神在她身上流连，田总拿着酒杯递过去。
“苏小姐提供的方案已经看过了，你赏个脸喝完这杯，我把字签了。”
苏玥柠接过酒杯，一饮而下。
对方没打算放过她，又给她倒了三杯，
苏玥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全都爽快喝完，朝田总微微一笑，把笔递了过去。
对方大笑着鼓掌，接过笔顺畅签了字。
手在苏玥柠肩膀上按住，又拍了拍。
“苏小姐真是女中豪杰，我欣赏你！”
他掌心还带着粘腻手汗，苏玥柠往后退了一步，朝他笑着点头。
包厢内空气浑浊，苏玥柠实在晕得厉害，硬撑着最后的意识力推门去厕所。
田总的视线一直悄悄在看她。
放下酒杯，以上洗手间为由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