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言摇头，斩钉截铁说道：“不会，霍霆洋设计这次海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柳如英能够逃脱。他那么狡猾，又大费周章，怎么可能让她死了？”
周墨原本还在看到报告的震惊中，听到霍霆言这话，更是惊讶到半天说不出话。
“您是说这……这场两船相撞的惨案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光是说出这句话，周墨已经感到后背发凉。
“这可是200多条人命！”
霍霆言打开了会议室的液晶电视，画面中新闻正在轮播这次的重大海难。
初步调查显示，这次邮轮失控的原因是驾驶座的自动操控失误。
而在屏幕上接受记者采访的那个人，就是前几天跟霍霆言他们在码头边的本次事件负责人。
苏玥柠安静看向屏幕中的眼镜男，又翻动这张报告。抬起头和霍霆言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只剩下周墨一个人满头雾水，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来回转动。
看他恳切的眼神，苏玥柠解释道：“这个调查完全避重就轻，海难的原因已经被他们掩盖过去。在海面巡逻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船长和船员的踪影，说明内部有人在给他们通风报信。”
她拿起桌上的这份检测报告，眼神轻轻一转：“不仅是调查组的人，现在看来就连检测组的人，也已经被霍霆洋收买了。他这么大费周章，就是要所有人都以为柳如英已经因为意外死了。等这件事风头一过，就可以在国外逍遥自在。”
周墨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皱皱巴巴满脸担忧。
“那怎么办？我们去举报，让他们重新调查。”
霍霆言摇摇头，坐到了沙发上。
“既然他能走到这一步，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预判。除非……”
霍霆言顿住，周墨一口气被吊着，急得抓耳挠腮。
苏玥柠默契接上霍霆言的话：“除非我们能够抓到柳如英，将这个活人带出来，就可以证明她是让人李代桃僵假死。”
霍霆言浅笑了一下，朝苏玥柠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夫人真聪明。”
苏玥柠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逮到机会就开始夸她。
不过转念一想，霍霆言也是在调节沉重的气氛。
“总之，柳如英那边我会派人去全球追捕，一定会抓到她。”
正商议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的人让所有人都略微惊讶，是霍嘉曼。
许久不见，霍嘉曼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也没有以前刁蛮千金那般张扬的气质。
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毛躁不堪，连发色褪色都没有去管，梳了一个低马尾甩在脑后。
身上的外套都没注意到领子外翻，手中拎的包表皮出现了一长条划痕。
考虑到她也是无辜的，霍霆言并没有连坐怨恨。
将霍嘉曼该有的股份还给她，账户上的钱足够让她继续当回大小姐。
不过霍嘉曼却没有这个心情。
父亲在精神病院，又听闻母亲出意外的消息，一系列的打击让霍嘉曼小脸苍白，随时都会哭出来。
“哥哥。”霍嘉曼眼眶通红看向霍霆言，“他们说妈妈死了？”
亲眼见识过柳如英手中的孽，在柳如英被抓住判刑的时候，霍嘉曼都没有多大的波动。
但是毕竟是亲生母亲，在听到柳如英“死讯”的时候，霍嘉曼还是心如刀绞，跑过来找哥哥。
推门进入，在看到苏玥柠的瞬间反应过来。
柳如英对于她而言是母亲，对于霍霆言已经近乎于仇人。
她站在原地，抽泣着不知所措。
周墨最见不得小女生哭哭啼啼，刚准备跟她说出实情，却被霍霆言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苏玥柠起身缓缓开口，看向霍嘉曼说道：“先把身后事好好处理掉吧，我可以给你介绍认识的殡葬团队，至少要把葬礼办得体面。”
霍嘉曼“哇”一声哭了出来。
霍霆言没有打断她，而是让周墨给她倒了一杯水。
哭了半晌终于冷静下来，霍嘉曼哭得口干舌燥，将桌上的纯净水一饮而尽后，重振旗鼓站了起来。
大跨两步走到苏玥柠面前伸出手，要了殡葬公司的联系方式。
葬礼的事情霍霆言没有插手，一周后，在城郊的一处礼堂进行了追悼会。
霍嘉曼这一周忙前忙后，把控所有的细节。
到了追悼会这一天，她等了一个上午都没有人来。
颜湘兰对柳如英恨之入骨，连对她这个亲孙女都冷淡了不少，自然不会来。
柳家明哲保身，早就在柳如英被逮捕的当天登报发布了断绝关系。
平日里跟柳如英交好的那些名媛贵妇，碍于她罪犯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前来。
香炉里只有孤零零的三炷香，霍嘉曼身披白衣跪坐在一旁。
她没有嚎啕大哭，始终挺直了后背，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空旷的灵堂传来脚步声，霍嘉曼抬起头，看到霍霆言和苏玥柠前来。
两人无言朝霍嘉曼点一下头，取了三根香拜了拜。
“别太累了，早点回去。”霍霆言的话让霍嘉曼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临走前，霍嘉曼叫住了苏玥柠。
扭扭捏捏瞥了半天嘴，开口道：“谢谢你……嫂子。”
灵堂外，一个身影躲在树后。
看着里面的情形，播出了一通电话。
“主子，已经确认过了，他们真以为柳夫人死了。霍家的小女儿正在给她办追悼会，哭得那是稀里哗啦。”
听到这话，霍霆洋冷嗤一声，露出得意笑容。
亏得霍霆言聪明一世，到头来还不是落入自己的障眼法中。
一直盯着灵堂的探子，又盯了一阵后，接到撤退的消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辆车从后方开了出来。
霍霆言坐在后排，对副驾驶上的周墨交代：“派人跟着他，注意隐蔽，不要被人发现了。”
次日，在霍霆言的要求下，苏玥柠出来散心购物。
看着手中这张无金额上限的黑卡，她哭笑不得。
韩青青在公司开会走不开，苏玥柠叫乔颖来陪自己逛街。
两个人坐在咖啡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等待晚上看室外的喷泉灯光秀。
乔颖虽然应下了，但是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有心事？”苏玥柠问。
正犹豫着要不要和苏玥柠倾诉自己的身世问题，身后传来了一道笑声。
“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