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刘局会如此激动。
其实，世家的荣誉感，也是衍生门户之见的重要因素。
也正因如此，出马世家和南茂之间才水火不容。
大家各自为营，很难通力协作…..在这次除魃事件中，就不难看出。
即便是以有着官方背书的灵调局出面统筹，也难以调和各家的门户之见，和荣誉之争。
不过，这也不能埋怨世家…..自家门户的荣誉感，也是源自人性使然。
世家长者也不是圣人，试问谁又能真正淡薄名利和自家荣誉？
“姜承，你可要想清楚，”陈安然提醒：“这次功劳最大的人，可不只是能担任二十三队的队长…..还会兼并灵调局的副局长！”
“我当然知道，”我看着陈安然，甚至明白她刚才的那番话，只说了一半。
刘局年过八十，局里也一直盛穿，他近年顽疾频频复发，各大世家中人，都曾算到，刘局的命数将至。
所以如今的灵调局，才会频频招募人选，而刘局更是想物色一个接班人。
有着官方背书的机构，一局之长绝对是玄门争抢的最高荣誉，谁不希望下一任局长，是“自家人！？”
这也难怪，纳兰家和陈家为此争的头破血流….陈家宁愿失德，也要胡搅蛮缠。
可这灵调局，局长的位置，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因为，我本身就是个散马，没有世家这样根深蒂固的荣誉感。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刘局看着我，不由得发问：“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我想的很清楚，”
我不禁沉眉坦言：“就是因为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才望而却步，如今我的处境，您是在清楚不过……尸魃已除，可我堂上五仙，和清风碑王，他们！”
我怔怔的看着刘局，话锋至此一顿，没有在说下去。
当着陈安然的面，有些话我并没有说透…..不过，刘局能够意会，他怎能不知道我的处境？我如今五仙鬼相全都化作七魄，封印在我的七窍上。
堂上除了六路兵种的白虎，也只剩下姜家拼来的朱雀可用……除此两兽之外，我已无一仙可用！
出马弟子的能力，是以仙家强弱未凭，不能像怪力乱神借力，那出马弟子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倘若没有实力强悍的仙家坐镇。
那出马弟子，也和寻常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因为有了姜玲的前车之鉴，所以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点……“五路仙家缺失，六路兵马不全。”我自知：“别说是出任灵调局的副局长，只怕灵调局的北马一队，我也没有能力统帅，还请刘局另询人选，至于评论除魃之功，就以选人为重，无须在意其他！”
“好，”刘局欣然：“姜承，你倒是越来越有大局观了！”
我哑然失笑：“我只是有自知之明！”
“可是，”刘局话锋一沉：“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单凭灵调局一个调查员的身份，你能震慑住南茅和姜家那些，欲要找你寻仇的人吗？”
“我….”我不禁骇然心忧，自己还真忘了这茬。
“好了，”刘局轻拍我的肩膀：“这事，我心里已有权衡，也自有一番利弊考量，你就无需多想了，自己好好休息！”
“可是刘局，”我刚开口。
刘局便摆手示意：“怎么，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怎么会？”我尴尬的语气一沉，发自内心的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白婆婆以外，我对刘局是深信不疑的…..”
我相信，刘局就像是白婆婆一样，不顾一切的立场维护着我，倘若不是刘局处处偏袒，只怕我早就闯下大祸了。
所以，我相信无论任何时候，刘局都是事事为我考量，绝不可能害我。
“既然如此，”刘局表明：“后续的事，就交给我来安排…..有些事，我也征询了白婆婆的同意，你就无需多想，自己好好休息便是。”
说着，刘局起身示意陈安然：“我们走吧，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一个人说…..”
“好，”陈安然应声随着刘局，离开了病房。
在他们走后，姜铃很快就来到了病房…..
近十天没见，如今的姜铃，精致卓然的俏脸上，带着些许憔悴的韵味。
听姜铃说，这十天以来，唐倩雯因为想念孩子，回了家……而她，在上京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地方可去。
索性，就留在医院，专职照顾陈安然。
上个星期，听说我被送到了医院…..她也曾来探望过，但即便如今，她也算是隶属于灵调局的人，但张队还是姜她拦在了门外。
直到刚才，在门口看到了刘局，得道刘局的同意，她才专程起来照顾我。
“照顾？”我尴尬的坐起身来，姜铃很快便拿起了枕头，给我垫在身后，让我能依靠着床头而坐。
我看了看姜铃，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抹愧疚：“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
“啊？”姜铃略显一愣。
“真的，”我知道：“你在姜家，那可是姜老爷子的掌上明珠，而且不至于姜家，放眼整个玄门，你都是我们同龄一代的佼佼者。”
我没有忘记，当初第一次看到姜铃的时候…..那种天资绝色，配上世家高贵的气质，让我第一次衍生了自卑。
我也不止一次回想过当时，我发现自己衍生的自卑，并不只是当时，自己和姜铃在本事上的差距。
也源于一个平庸的男孩，目睹天仙圣女时，打心里泛起的自卑。
谁能想如今世事无常，我略显不忍的说起：“尸魃的事情，已经算圆满解决，你大可以回姜家……”
“你这是在赶我走？”姜铃稍显错愕。
“别误会，”我也是为她着想，却莫名在她眼里，衍生出过河拆桥的味道。
“其实，我并没有恶意，”我坦白说：“你是姜家的天之骄女，大可回姜家过上千金小姐的日子，真的没有必要，跟在我身边，做个丫鬟陪护的工作……这，”在我看来：“未免有失身价，所以……”
“不用说了，”姜铃低着头头：“这些都是我们早前的约定，我认命，也没有怨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