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先听你的。”
在确定封玉也在这里之后，刘青树在大树上放了一只鸟。
“这是啥？”
“这是监控。”刘青树一边调整鸟的位置，一边解释道：“这是我来修真界后做的，结合了现代的监控和修真界的傀儡，搞出来的东西。能够借着阵法看到这里的情况。只要鸟不动，没有人能够发现这里藏着东西。”
“我得看着他们，万一跑了，还真不好找。”
放好鸟之后，刘青树来到了城里的戏班子处。
不止是戏班子，茶楼的说书先生和城隍庙外的乞丐，刘青树都去拜访了。
这是程愫说的，要确保贺琴心一定能够听到这些故事。
忙完后，刘青树在茶楼上开了一个靠窗的雅间，独自在里面喝茶。
他的左手放在窗户上，程愫正趴在窗户上看着对面的戏班子。
“演得不错啊！”程愫一边看一边评价道：“他们班主还改了一点剧情，看上去那个女主角就更惨了。”
刘青树说道：“毕竟是男人，肯定觉得爱不爱的必然没有权利重要。”
看到最后，女主角只做了十八天的皇后就骤然暴毙，程愫摇摇头，说道：“你师妹比她还惨。毕竟人家还做了皇后，时间是短了点，但是确实是皇后。你师妹有啥？满身是伤，亲人死绝，师门破败，发现自己就是自作多情，直接就去死了。”
“也是厉害。”
刘青树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要不是我师妹，我管她去死。可是......可是......”
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师妹，是如同他女儿一般的师妹，他放不下啊。
三天后，戏班上了新戏，茶楼的说书先生也有了新的故事。
就连街角的乞丐唱的莲花落，都讲起来了富家女和穷小子私奔最后只能在山上挖十八年野菜的故事。
在这样密集的攻势下，贺琴心毫无意外地知道了城里最热的新戏。
她对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本来就感兴趣，拉着臭着脸的封玉坐在戏班子台下看得认真。
“啊，那个负心汉，他还敢怀疑姐姐的真心，对，打得好，打死他！”贺琴心看的投入，一边看，一边忿忿不平起来。
坐在一旁的封玉，看到台上的故事，总觉得浑身不对劲，他拉了拉贺琴心：“走吧，不好看。”
贺琴心不走：“好看啊！我要看看最后他们有没有在一起。”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没有。
男主怀里有了新人，女主受尽苦难最后埋土黄泉。
贺琴心走出戏班子的时候，半天没有说话。她总觉得这一场戏，看得她心有戚戚，好像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一般。
“封玉，你说我们能够在一起多久？”
封玉沉默片刻之后说道：“会很久的，你别瞎想。”
“以后不要去看那场戏了，免得你心里难受。”
贺琴心答应下来，结果没过两天，戏班子又上新了。
从古至今，少不了痴男怨女的故事，也少不了渣男贱女的故事。
在程愫的加持之下，戏班子每三天换新故事，整个水乡的居民就如同过年一样，天天都有新故事看。
连续半个月下来，所有人都能说出一两个渣男贱女的故事。
最后的一场戏是程愫借用贺琴心和封玉的故事改的。
当最后女主角身死魂销，孤独死去的时候，贺琴心难得的心里剧震。
这部戏看上去好熟悉，仿佛在说她自己。但她不相信自己会落得如此的下场，毕竟封玉对她是真心的。
是真心的。
是......
是吗？
贺琴心的心里有个声音在问她，是真心的吗？
贺琴心在回家的路上第一次没有主动去牵封玉的手，魔种没有心，这是修真界都知道的事。
她真的对于封玉来说是特殊的吗？
街头巷尾，都是议论声，还有不少人家带着自己的女儿看，一边看一边教育自己的女儿不要信男的说的谎话，要擦亮自己的眼睛。
贺琴心看着身边的大婶和大叔都在教育自己的女儿，忍不住侧头看了看身边表情有些僵硬的封玉。
自己抛下一切跟着封玉出来，在师父和师兄的眼里是不是也是不听话。
她看到旁边的大叔大婶，就想到自己的师父和师兄，第一次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
程愫看着贺琴心心不在焉的样子，说道：“火候差不多了，你找个机会去见见师妹。”
先打破她自己的逻辑圈，再去劝，才会有效果。
听了半个月的戏，贺琴心原本毫无破绽的恋爱逻辑，终于出现了裂痕。
她害怕自己也和戏里的女主角一样，用尽全力搭上全家，最后却落得悔恨终身的地步。
贺琴心难得地迷茫了，她想要有个人说说心里话。
但那个人不是封玉。
此时就是刘青树最合适的出现时机。
当贺琴心见到突然出现的刘青树时，她的眼里浮现出来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师兄，你找到我了。你是要带我回去吗？”
刘青树点点头：“当然，你是我的师妹，我当然要带你回家。”
贺琴心退后两步：“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封玉。”
刘青树说道：“我可以等你一段时间，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不告而别。”
贺琴心没说话，她的心陷入了两难。
程愫说道：“我来，我来劝。”
刘青树信任她，迅速地把身体的掌控权让出来一部分。
程愫说道：“师妹，这样，只要你能证明封玉是真的爱你，师兄就不阻拦你。如果证明封玉并没有心，他不可能爱你，你就得承认自己是个恋爱脑，得跟我回家。”
贺琴心眼睛一亮：“大师兄，你说真的？”
程愫点点头：“你大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贺琴心放下心来，大师兄是对她最好的人，当然没有骗过她。
“不过我们得先说好，这是我们的私下约定，你不能告诉封玉。也不能让他察觉我来了。”
贺琴心表示明白：“当然，其实我也想知道，封玉对我的心，是不是真的。”
看了那么多故事，特别是最后一个故事，台上的女主角就如同是自己一样，要说贺琴心心里没有半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程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贺琴心的住处，封玉回来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封玉，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封玉的眼里闪过冷光：“没什么，就去城里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