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他生来便是为苍生赴死的
木染瞬间感受到一股力量冲到台上。
持卷人，是魔族，他是冲着碎片去的。
台上那一团黑气清晰地印入她的眼帘。
“五哥你自己注意安全早些回去不用管我。”
木染一口气说完，转头就追上了那团黑气。
“哎——”
墨遥还没来得及说话，木染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拍卖会已经彻底乱了，安保将这里团团围住。不过，这些难不倒他，他还是趁乱离开了这里，开着车离开了。
另一边，木染已经追着那团黑气到了一片空地上，这里离拍卖场地少说也有一千米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那团黑气突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不见了？”
木染刚说出口，就听见小法则喊了一声：“持卷人小心——”
一团黑气突然涌现将她包围，月光被阻挡，里面一片漆黑，她连自己的五指都看不清楚。关键是，她眼前的直播面板也消失不见了，叫小法则小法则也没动静，好像什么都没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进入另一空间了，而且小法则他们都被压制了，星海的人应该看不了她的直播了。
可她想错了，星海的屏幕里也是一片黑暗，直播并没有停下。
木染在黑雾之中随便寻了一个方向走，因为真的没有方向，只能碰运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
她向那道光走了过去，被光圈吞没，下一刻，湛蓝的天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不准你去，不准！”
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在争论，女人张开双臂成大字站在男人面前，像是要阻止他离开，男人冷着脸，两人就这么对立着。
关键是，无论是这里的景色，还是那两个人，木染都很熟悉。
“墨翎？不，不对，是轮回，还有……”
自己的前世。
这个地方，是若虚。
“让开。”轮回语气有些生硬。
木染往她身边走了走，想要触碰前世的自己，却发现自己的灵魂直接被吸进了前世的身体，她想说话，却发现这副身体根本不听她的指挥，她只能听自己道：“不，我不让，那是他们的战争，与你无关。”
“这……这不是护国王和王妃吗？为什么会有两个王妃？”
“这……王妃是不是入了幻境啊？眼前这一幕并不是真的吧……”
直播间突然升级了一样，所有人说出来的话都会变成弹幕出现在星海的屏幕上，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些评论。之前可是只有木染单方面看到他们的评论。
星海，墨翎站了起来。这是，他们的前世……那个黑影想干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前世？
宫里，难得全家团聚的黎帝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爹爹和娘亲？”木昤不解地看着天上。
墨池眯了眯眼，摇头，“不，上面的人只是与他们想象，并非是小九和小染。”
“不错。”黎帝点了点头，对着自己身边的女人儿子儿媳挥手，“都坐下吧，朕有种预感，今天这事儿，一定很有意思。”
大家入座，同时看向天空。
屏幕上，轮回有些无奈，“画灵，此后若虚，就交给你了。”
“你……”他的话一落画灵就发现自己彻底动不了了，画灵双目喷火看着轮回，声音有些哽咽，“轮回，你敢！”
轮回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极为缱绻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轮回，轮回你给我回来，轮回……”可惜无论画灵怎么呼喊，他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画灵不信，一直在试探摆脱轮回的禁锢，终于，她成功了。摆脱了控制，她立马飞身离开若虚。
木染能感受到她的焦急，而且，从刚才的话里推断，轮回现在应该是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的事情。
彼时光暗两域的缓冲地带，狂风怒号血流遍地，半空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上坠了下来。
“轮回——”
画灵瞳孔一缩，她明明只是一幅画轴，却觉得自己一点都喘不上来气，她飞身接住下坠的轮回，他此时脸色苍白，嘴角都是血迹，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全部碎成渣了，他活不了了。
木染看着这一幕，脑子都要炸了。
所以，他们前世果真是悲剧收场，轮回身死，那……她呢？
“护国王……这……这是护国王和王妃的前世吗？他们前世这么惨的吗？”
“天呢，好难受，王妃哭得太让人心疼了。”
画灵不知道自己落了泪，可轮回看到了，他躺在画灵怀里，颤抖着伸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珠，“你哭了，你如今，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了。”
画灵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手上晶莹的水珠摇头，“我，我带你去找萧玄，我找雪晶莲，你能活，能……”
她想将轮回从地上扶起，可轮回拉住了她的手，摇头，“我是轮回，任何圣物对我都无用。”
轮回扣住她的手腕，费力地坐在地上，直视着她，对她笑笑，将自己身体里最后一点力量输进她的身体。
画灵脸色一变，“你干什么，停下……”
“我已经将你的神魂与轴体分离，日后，你可为自己寻找一个躯体，你便是一个独立的人了。从前管着你，是私心想把你留在身边，从今以后，你……你自由了，噗——”
血有些吐在了画灵身上，她沉默着，摸着他的脸哭着摇头，泣不成声，木染看着这一幕，眼中只有即将离开的轮回。
轮回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摇头，“莫哭，我生来便是为苍生赴死的。”
如今，他终于自由了。
画灵和木染都愣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生来便是为苍生赴死的？
轮回的气息愈发弱了，他抵着画灵的额头，轻声呢喃了句什么，随后化为星尘消散在这世间。
“轮回——”
画灵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天际，天地间突然一片昏暗，她昏了过去。
闭眼前，她听到了轮回最后的呢喃，“若我为常人……”
若他为常人，他们是不是，就能平静地生活在一起了。
“我生来便是为苍生赴死的，呜呜呜，这句话一点没错，哪怕是现在，护国王也一直征战沙场，护着我们大理百姓的安危啊……”这句话，是一个边境曾被挞鞑骚扰的百姓说的。
“是啊，护国王一直在为我们大黎立功啊，可是啊，总有那么些人抓住他的眼睛诋毁护国王，我就不懂了，为什么他们总是抓着护国王的眼睛不放，要我说，大黎真正的妖孽应该是他们那些诋毁护国王的人才对。”
“对，没错！要不是护国王把挞鞑打怕了，我们这些边境的百姓根本不可能过上这种平静的日子，这世上所有跟护国王和护国王府作对的，他们绝对居心叵测！如果护国王没了，我真的感觉大黎不安全，护国王就是我的主心骨！”
“实话说，我是大庆人，我很羡慕你们大黎有护国王，我至今记得当年挞鞑要求跟你们和亲的时候，你们护国王直接把使团给扣留带着军队打去了挞鞑，扬言从今以后大黎再无和亲。好像也是从他开始，其他四国也再无和亲这种事情了。”
“对对对，我也是从这时候觉得他们大黎护国王真的不错的，后来他孤身打进挞鞑亲王王帐救回大黎子民，我更崇拜他了呢……”
……
一瞬间，屏幕上全都是夸墨翎的，偶尔有一条不好的立马就会遭到围攻，宫里，黎帝看到这些是骄傲又心疼，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护国王护国王，他是当之无愧的护国王，他护的，从来不是大黎这一个国号，而是这个国号下生活的每一个百姓。
他虽然最小，但，他是墨家的主心骨，从来都是。
“小九，确实受委屈了啊。”黎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药曦越拍了拍他的手，继续看向屏幕。
因为轮回消散，画灵一直在逃避不愿苏醒，直到第十日才悠悠转醒，她呆滞地望着房顶，连有人进来了都没发觉。
“起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昏睡了十天了。”
画灵没动，只是转过身背对着来人，萧玄将手上的饭菜放下，道：“光暗两域战火已平，纷纷关闭通道休养生息，雪莲宫也受了重创，需要休养，下方三千世界以及上下青云通道不知为何也关闭了，你……”
萧玄看了看她，见她还是不说话，叹了口气离开了。
等他离开，画灵从床上起身，望着天外的天空发呆。
她这状态一持续就是半个月，半个月后，她向萧玄辞行，回了若虚，青竹小文还不知道轮回已经没了，他们一直在若虚内没有出去过。
画灵回了木枫殿，坐在空荡荡的殿里，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
须臾，她站起身，走到轮回平日里做的位置上，看着桌上的纸笔，她眼眶又有些涩了。
她手向前一伸，她的本体就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忽然发现画轴有些不对。
轴体平日是殷红的，可如今竟然闪着淡金的光，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惭愧，她虽是画灵，却也不是完全熟悉画轴的用法，惭愧，惭愧。
她打开画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仔细观察后才发现，画轴左边的画杆闪着淡金的光，但是右边还是正常的颜色，她摸上左杆，画面瞬间由白色变为了黑色，同时，她的神魂被拉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这里的光线很暗，往前走了走，才有了一些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星光，星星点点的，还挺好看。
她的眼神被一束跳跃的火光吸引，准确点来说，是长在一颗树上的火光。
这棵树看起来皱皱巴巴的，感觉像是死了，可偏偏他树枝上还有一团跳跃的火焰，这火焰证实树还活着。
她越靠近树木，越感觉那团火焰里金色的气息熟悉。
她在火光下站定，感受着里面的仔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