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书
对于鬼王宗，凡云轩多多少少已经熟悉了，因此，当凡云轩问及此行的目的地，碧瑶就告诉了他答案：“天书第二卷。”
凡云轩一脸问号：“我不是没得魁首吗？”
“是呀，但我爹看到了你的价值，而且你能在那种情况下重伤七杀师兄，已然很了不起。”
她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我爹说，你有天赋，又肯努力，假以时日定能达到他的水准，所以许诺你参悟天书第二卷，你若是想学，随时可以。”
凡云轩不理解，鬼王可不是随意变卦的人。
碧瑶在前面带路，两手反交于背后，步伐款摆，姿态优雅，她回眸嫣然一笑，犹如百花齐放一般灿烂迷人，红唇轻扬：“怎么样，本小姐厉害吧？都说了会让你参悟到天书第二卷，本小姐说到做到。”
凡云轩笑着拱手：“多谢碧瑶姑娘了。”
“客气什么。”碧瑶摆了摆手：“还有，叫我小姐，你现在可是我的护卫，哪有称呼别人为姑娘的道理。”
“好吧。”
凡云轩也没有纠结太多，点头答应。
........
隆隆——
碧瑶将他带走一处密室，打开阵法禁制，石门徐徐升起，露出一座黑黝黝洞穴。
室内弥漫着淡淡雾霭，一缕缕阴煞之气萦绕着，充斥在整座密室，显然是一处修炼圣地，而棕色的火焰在两侧燃烧着，隐约透露出一种恐怖森冷的气息，仿佛有着某种未知危险存在。
“来齐了。”
房间里，除了碧瑶与凡云轩外，就连七杀和末离两人都在，领悟《天书》第二卷，很显然鬼王按照原计划的那样让七杀和末离一起参悟。
至于凡云轩，倒是因为碧瑶的缘故才得以接触，不过他深知自己无法像他们三人一样，完全得到鬼王的信任，所以已经做好了只能参悟半个时辰的可能。
不过，凡云轩并没有急着去参悟第二卷，而是朝着鬼王微微躬身施礼：“多谢宗主厚待。”
凡云轩很清楚，若是自己表现不佳，甚至是露出一点想兴奋的样子，鬼王绝对不会把天书给他的观摩，甚至还会对他产生怀疑。
鬼王点头，示意凡云轩免礼，语气平淡，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不必多礼，作为碧瑶的护卫，实力不可或缺。而且我相信你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也相信你在未来必有所成，一日是鬼王宗弟子，终身是鬼王宗弟子，永远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的语气充满蛊惑，让人不禁心悦诚服，甘愿臣服，凡云轩亦然，恭敬的低下头颅，不言不语，然而内心早就一片翻滚。
这一瞬间，凡云轩真的有种面对掌门真人的错觉，亦是被看穿心底最深处秘密，无论自己伪装得多么好，都瞒不过鬼王的双眼。
鬼王并没有那么多要交代的事情，很干脆利落的将《天书》第二卷放在他们面前，让人自行参悟。
这是一本古老秘典，周围笼罩浓郁阴煞之气，常人不敢靠近，着重修魔，枯燥的文字，晦涩的图画，玄奥的符号，隐约勾勒出苍茫浩瀚的远古气息。
随着浏览，众人都沉默下来。
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不多时，七杀和末离已经盘膝坐地，开始吸收天书中记载的修炼感悟，两人眉宇间浮现出凝重，专心致志，似乎是进入到某种特殊状态，不断消化领悟，再突破。
云轩倒是有些顾虑，但很快迎来碧瑶的眼神示意。
于是他也开始运功调息，而碧瑶则在他不远处的位置上打坐冥想，白皙的脸庞渐渐红润，浑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黑雾，身体微震，一缕缕乌黑的魔气凝聚出来。
所幸凡云轩也修炼过鬼王宗心法，虽然有些缺陷，但在天书第二卷的帮助下，变得让他更加适合修炼的魔教心法。
“太极玄清道”修习的过程是由易到难，而鬼王宗心法也同样如此，但是凡云轩天生亲和力的缘故，让他的实力哪怕处在中上游水平，也能比同境界高手强大数倍。
《天书》第二卷对于其他人而言，参悟有些困难，仅仅是修炼一炷香或半个时辰就从冥想之中苏醒。
拥有天书第一卷作为总纲的凡云轩，却是如鱼得水，所以他在参悟《天书》第二卷简直是一日千里，足足修炼一天一夜，直至第二日察觉到不对劲，方才睁开眼睛，发现密室空无一人。
“你是笨蛋吗？”
待凡云轩走出，只见碧瑶双手叉腰的站在密室门口，怒目而视，瞪圆了美眸：“你修行天书第二卷，居然用了一天的时间，而我呢，才一炷香，你是真的......笨蛋！”
她抿着薄唇，愤气填胸。
凡云轩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惊人之举，尴尬一笑：“抱歉碧瑶小姐，只是......刚好有些领悟透彻。”
他明白为何她会如此生气，自己若出事，那么碧瑶先前的努力都将白费。
修炼得有些快速，但这也不是他刻意为止。
“哼！谁稀罕你的道歉。”碧瑶深知他不是故意所为，便是狠狠的剜了凡云轩一眼，扭头朝外走去，同时嘴边不忘喃喃道：“哪有护卫让主人等着的。”
这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凡云轩听见。
凡云轩紧跟其后：“下次绝对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碧瑶顿住步伐，回首冷冷的望向他。
“嗯.......没有下次。”
离开后，他心里大概猜到鬼王会让他过去一趟，结果却没有任何动静，让凡云轩深深感到疑惑：难不成碧瑶已经帮我解释？可她有什么理由？
鬼王宗的比试结束，苍松师叔早就离去，不可能会一直在鬼王宗保护他的安危，如今凡云轩是真的孤立无援，仅有碧瑶这么一位合作伙伴。
凡云轩在房间里来回走个不停，想了半天还是决定问一问碧瑶。
碧瑶的脾气很好，即使凡云轩惹她生气，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都会选择原谅。
找到她，凡云轩刚准备开口询问，碧瑶却是抢先说道：“我已经帮你解释，特殊的体质，总归是藏不住，而且说不定我爹早就看出来，根本需要我解释。”
“你怎么知道？”
“上一次相遇，幽姨早就看出你的不凡。”碧瑶傲娇的昂起头颅，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你那幽姨.....近日应该不会回来吧？”
碧瑶答道：“不会。”
“那就好。”
凡云轩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能安心的继续在鬼王宗参悟《天书》第二卷。
.......
在鬼王宗总堂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每天几乎都在修炼，每日里勤练不辍，效果显着。
凡云轩能够感受到体内的法力越来越浑厚，引天地灵气入体更是畅通无阻，如臂挥使，法术威力提升不少。
而且他能够清晰感应到天地灵气，天生亲和力的优势再次得到展现，他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凡云轩的进步很快，碧瑶的提升同样迅速，短短几个月之内，鬼王宗内弟子再难是她的对手。
至于七杀与末离，并不像他们两人一般悠闲，反倒能参悟《天书》第二卷的时间少之又少，每一次前来房间浑身是血，血腥味极其刺鼻。
他们两个修为精湛，倒也没出什么岔子，一直坚持了下来。
转眼半年之后，这一天凡云轩收到了两封信，皆是由碧瑶作为中间人，才落到他的手中。
第一封乃是萧逸才寄来，没有太多的内容，只是让他多加小心，同时告知自己卸任一事，打算随便在江湖之中闯荡一番，但其中的意思凡云轩知晓。
毕竟他自己在鬼王宗总堂卧底，一旦露馅，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曾写信给他，做好离职的准备，避免被自己波及。
第二封信是匿名信，但凡云轩一眼就知晓是陆雪琪寄来，因为开头的一句“色胚”甚是熟悉。
在信里陆雪琪告诉他，自己已经做好闭关的准备，毕竟“七脉会武”即将举行，她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因此询问凡云轩是否能赶回去，又关心他过得好不好？
她......后悔上一次闭关了。
凡云轩算算时间，“七脉会武”确实已经不远，但他距离修习天书第二卷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而陆雪琪已经闭关，恐怕长时间内不能联系。
“那就......青云再见吧。”
凡云轩看着熟悉的字迹，带着不舍将其焚烧干净，至于灰烬则是埋在了碧瑶的院落之中。
他居处偏僻，而大多数时间都是耗在密室之中参悟《天书》第二卷，将上面枯燥乏味的字迹皆早已深刻在脑海中，但只有真正见到此书，从而在第一卷的总纲上融会贯通，修行一道方能行远。
期间碧瑶闲无聊，还想着带凡云轩一起出宗。
凡云轩一脸问号：“碧瑶小姐，你不是被严禁出宗？”
碧瑶耸了耸肩说道：“我爹说只要带上你，就允许我外出。”
“这个......”凡云轩皱眉，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沉吟片刻，忽然抬头深深看向碧瑶，在心里暗叹：不会吧？
“干嘛？”
碧瑶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感到不适，就如同担心受怕的小兽一般后退几步，连忙别过头去，轻咬樱唇：“喂！贪财道士，我不喜欢你那样看我。”
凡云轩收敛了自己眼中的复杂之色，笑着摇头：“抱歉。”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鬼王珍惜自己女儿还来不及，又何必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想罢，他不再胡思乱想。
凡云轩终究没有跟碧瑶外出，但保证下次一定，至于下一次是哪一次，就不为人知，每次碧瑶催促，凡云轩都会用天书第一卷搪塞过去。
直接就让碧瑶生了他好几个月的闷气，不愿搭理他，身为护卫却没个护卫的样子，简直让她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凡云轩丢回青云门。
这家伙，怕是来鬼王宗气她的吧？
.......
时光悠悠，不知不觉，已经是两年的时间。
而在这期间，凡云轩除了偶尔休息外，剩余时间几乎是在密室闭门不出，一心沉浸在天书第二卷中，从不与鬼王宗其他弟子接触。
不出所望，他很快就将其参悟完毕。
可参悟到后面，凡云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好似《天书》第二卷的后面还缺点什么，始终不圆满。
“奇怪......”他暗暗嘀咕。
“笨蛋，你还没给我完整的第一卷，就想要参悟完整的第二卷？想得美！”碧瑶见他疑惑不解的模样，顿时在一旁哼哼着说道。
这两年里，凡云轩也到了十七岁，气质蜕变，变化不小，体格也是壮实不少，但深刻骨子里的随和依旧未改，一袭黑衣飘飘，英姿勃发。碧瑶也长得亭亭玉立，清灵绝丽，气质淡雅，就是爽朗通透、随性洒脱的性格从未改变。
“我又不是不给你。”
“那你倒是给啊！”
两年以来，碧瑶平日里总和凡云轩吵嘴拌嘴，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碧瑶觉得很气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碧瑶一听他说话，总是忍不住怼上两句。
凡云轩自然是不会食言，很早之前就将天书第一卷抄录下来，递给她。
碧瑶看着手中来之不易的天书第一卷，一脸的欣喜，但见到凡云轩，又顿然不耐烦的摆手让他离开：“去去去，第二卷后面的内容给你，你自己回去参悟，别打扰我。”
凡云轩见她莫名的生气，也没斤斤计较，反而严重怀疑她来了月事。
只是........
他心里嘀咕：修道之人还会来月事吗？
凡云轩不得而知。
“碧瑶小姐，我先走了。”
“嗯，走吧走吧。”碧瑶翻着白眼，挥舞着拳头：“记住啊，千万不要打扰到我修炼！”
凡云轩苦涩一笑，脾气越来越大，还好他早就习惯，拱了拱手后，轻轻起身离开，带着一缕清风消逝在石门后。
这个石室突然变得安静，只能听到细碎的翻阅纸张的沙沙声音，碧瑶纤白的指尖划过一页页古老的文字，后面的内容让碧瑶兴致全无。
良久，她将天书第一卷随手一丢，手拖香腮，淡淡道：“真无聊，跟第二卷一样。”
......
然而在最后一年当中，碧瑶发生的变化最为巨大，不再喜爱贪玩，而是专注修炼，哪怕修炼之余也会常常外出游玩，或是四处散步，去三福镇中买点吃食.......
当然，这些都已经是后话。
但凡云轩不得不承认，认真修炼的碧瑶，修为增长得十分迅速，尤其是在第二卷结束之后，放在任何宗门当中，那都是极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