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再来五碗，一人一碗
少府监，制印署衙。
时间回到署衙正式上工之时。
在署衙内闲逛视察的李虚，最先见到的人，便是他的两个下属署丞之一的张百成。
张百成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留着短短的山羊胡，长得普通，是个性格内敛，没多少话的人。
将李虚带到属于署令的办公位置后，简单地讲解了署衙的布局和人员配置情况，便一度陷入了你看我我看你的情况。
不过没一会儿，另外一个性格比较开朗的署丞赶到之后，气氛才好了不少。
“下官周斗，拜见李署令。不曾想李署令竟如此年轻，当真是年少有为啊！”
面对周斗一上来就拍出的马屁，李虚笑了笑。问道：
“你便是左署丞周斗？”
“周署丞，我听张署丞说，你是从将作监调过来的，识文会画，精通版筑，泥模是吧？”
周斗谦虚道：“署令过奖了，下官谈不上精通，略懂~略懂而已~”
李虚笑道：“你既然有这技术，就不用这么谦虚。一会儿等我拜见了少监府监等几位长官回来，再开会慢慢讨论技术上的问题。”
“对了，你们知道这宫城内的朝会一般开到什么时候吗？”
周斗答道：“回署令，这朝会开到何时，并没有固定的说法。大多数时日，辰时四五刻以前便会结束。若遇我大唐或朝中有大事发生，会一直开到正午过后也不一定。”
“下官先前入皇城时，似乎看到不少朝中大臣从宫城出来，想必此刻应是已下朝了。”
听到这，李虚也没拖沓，从椅子上站起身说道：
“行，初来乍到，那我先去府衙拜见几位长官。”
“你们二人，就去匠作坊统计一下各个工匠擅长的技艺和基本情况。顺便通知一下，半个时辰后召集到一起开会。”
周斗和张百成你看我我看你，张百成不解道：“署令，咱这制印署的工匠足有百人，全都召集开会？”
李虚反问道：“这百人是如何划分职责和团队的？没有组长或者领队负责人吗？”
见二人摇头，李虚也渐渐回忆起古时候的工匠划分。
工匠往上，是有匠师，大匠之说。大匠更是从三品的级别。
可往下，就没再划分，顶多有宫匠，民匠，番匠等区别，倒是有学徒和杂役等之说。
这入宫的工匠，自然也就没有学徒，有的也只是少许下苦力的杂役。
“团队职责、领队负责人不划分好，效率那得多低？”
李虚喃喃自语的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今天就先全部召集起来开会，把咱们制印署的内部运转架构关系理清楚再说。”
说完，李虚便起身离开，只留下屋内的剩余两个署丞，大眼瞪小眼。
周斗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百成，言语中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张署丞，你说这李署令是什么来头？听他的意思，是要大多阔斧的整改。”
“年纪不大，却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张百成瞥了一眼周斗，只是淡淡的说道：“周署丞，某虽不知其来历，但奉劝你一句，最好下次莫要再在背后绯议这位署令。”
“某听闻，他乃陛下钦点的署令。制印署之所以设立，你我之所以能从工匠提拔至署丞，皆是因为他。”
“吾等只需按照署令的安排行事既可。”
......
长安城，延康坊。
辰时，本是早饭用餐时间的高峰期。
或许是由于面馆的消息还未传开的缘故，开业第二天的生意，反而比第一天冷淡了不少。
店内就零零散散的两位穿着打扮较为富裕的客人。
坐在前台无所事事的朱婉秋，拿着手中奇怪的小笔打量着，甚是无聊。
没一会儿，一群体型魁梧，或是披肩戴甲，或是身穿紫色官服的宰相，突然从皇城方向的巷子拐出来。
“长安小面~”
穿着尊贵紫色官服的李靖笑着问道：“知节，这便是李虚那小子开的面馆？”
“正是，俺家大朗也入了股的。”
程咬金点头嘿嘿一笑，率先一步走进面馆，敲了敲柜台的桌子说道：“小丫头，上五碗大份牛肉面，都加煎蛋，另外再一人上两壶酒。”
听到有客人上门的声音，朱婉秋立马站起身来。
等见到柜台前的一众朝中大员时，顿时神色一顿。
这不单有将军，竟还有穿紫色官服的大官！？
昨天程咬金来的时候，因为并没有上朝，因此穿着虽然华贵，但却并不如今日这么正式。
“嘿~小丫头，想啥呢？昨日老夫不是来吃过面嘛，听到老夫方才说的没？”程咬金见她傻愣着，挥手道。
“啊！哦~”
朱婉秋回过神来，重复着说道：“五碗大份牛肉，加煎蛋。一人两壶......”
边写边说的朱婉秋想到什么，一脸抱歉的说道：“抱歉，程将军，面馆的酒稀缺，每日限量只卖十二壶。老板说过一人最多一壶，所以只能一人一壶。”
程咬金闻言楞了片刻，知道儿子每月只供给了两百斤酒，于是也释然，点头道：“行吧，一壶就一壶。”
朱婉秋点头，手拿圆珠笔刷刷的写好单子，举起递给程咬金说道：“程将军，单子号牌给您。”
“五碗大份牛肉面，加煎蛋，共计四百五十文。酒三贯一壶，共计十五贯。”
“合计十五贯四百五十文，程将军，还是记在程公子账上吗？”
程咬金笑着接过单子，点头道：“对，记吾儿账上便是。”
说完转身示意几位有些蒙圈的好友进店，说道：“诸位，找位置坐吧！”
几位国公爵爷便跟着程咬金寻了一张桌子坐下，开始打量这家小面馆的布局陈设。
一旁的秦琼小声问道：“知节，这小店虽说看着整洁别致，不比那些酒楼差。可三贯一壶的美酒老夫倒是能理解，这一碗面加个蛋就卖九十文？李虚那小子是要抢钱的吗？”
“是不是抢钱，你们一会儿吃了便知。”程咬金笑道。
“......”
过了十几分钟，秦琼连面带汤的喝完后，惊叹道：
“好吃~这面，值了！”
“再给老夫煮一碗！”
一旁的尉迟恭和李靖等人也附和道：“某也再要一碗！”
“某也是~”
“诸位别光吃面喝汤啊，这面都吃完了，酒还没开始喝。这酒才是好东西。”
程咬金也正好吃完，并给自己的酒壶倒上一杯后，笑着说了句，回头道：
“小丫头，再煮五碗，一人一碗！还是加蛋。”
“好勒~”
朱婉秋闻言欢喜的点头，继续写单子。
这时，店外一名气质儒雅的美少女，在仆人和侍卫的带领下，来到面馆内。
少女将目光从店外的牌匾移到门口柜台内低头的朱婉秋身上。
“应该就是此地了。”
一旁的侍女很自觉，立刻上前问道：
“请问掌柜的，此面馆的东家，可是叫李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