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北玄登门
天南星省，重建的恒宇星北琼分坛内。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了，神王大人。”
在临时搭起的会议室内，安雅吩咐秘书收起合同，与眼前的夜雨神王握手致意。
“哈哈，以后我‘夜雨集团’就拜托安雅多多照应了。”
对此，夜雨神王微笑着，在看似沉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的则是一颗乐开了花的心灵：
这次陈凡陷落于仙墓的事件中，他算是在陈凡面前好好地露了一次脸。由此也得到北琼青睐，在这灾后经济复苏的黄金收到了安雅带来的一笔大单合作支援。
在亲眼见证陈凡大杀四方的神威后，夜雨神王便下定决心要抱紧陈凡这条大腿，如今机会直接摆在眼中，几乎让他做梦都要大笑而醒。
“轰隆隆隆！”
就在夜雨神王心头激动不已之时，一连串雷鸣炸响突兀地自远处传来，恐怖的能量音啸震得整个星辰大气都被迫抖上了三抖。
“这，这股气息是……”
抬头望向天外，顿时，夜雨神王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讶无比。
一刻钟前，林阳星域，北琼议事大殿内。
逐渐从惊异中回味过来的弑剑尊者定下心神，鼻中骤然发出一声冷哼：
“哼，狂妄之辈。”
在明确告知对方前代阁主的命运之后，对方依然只身前往，这根本就在藐视他们上代阁主，藐视他们整个九剑阁的威严！
“呵呵，看来你们九剑阁也没什么名气嘛，那位陈神君不过化神修为都可不把你等放在眼里嘛～”
一旁的元道圣君此时也缓过神来，立即不失时机地出口打趣。
起先，陈凡那一眼之威确实把他吓得不行，但仔细回味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点：
这里，可是北琼的地盘啊！
如果提前布好幻阵在刚刚那一瞬间触发，猝不及防之下完全可能造出那等效果。
我就说嘛，化神再强那不过是化神，怎么可能一眼把我这堂堂返虚吓趴！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元道也再度放松了下来，重新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玄尊，并非只有化神修为。”
眼看两圣就要再度争吵，云霄圣人淡漠的话语却突然自一旁响起。
“知道，不就是号称是什么圣人转世么，”听得云霄圣人发言，弑剑尊者有些不屑地开口说道，“据说曾阵杀圣人，确实不赖，但此凭这些就想胜过我九剑阁前主，胜过整个血道星河？呵，简直痴人说梦！”
“云霄圣人说的，并非是那圣人转世之衔，”陈怀安在一旁微抚墨须，平静开口道，“我家小凡，如今已证入返虚圣境，前不久，更在这林阳星上空亲手裂斩杀了一尊血族祖神，迫使血族退兵，所耗时长不消半日！”
“什么！”
听到这话，元道与弑剑不由得齐齐惊呼，在察觉到失态后又各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过心头却是同样的翻江倒海：
那陈北玄，竟然已经封圣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来此之前，他们并非没有收集陈凡的情报:
据说，这是一位不满百岁的转世神皇，曾先后在大晋内乱以及六朝大比时只身迎战数十位大能，尽皆战而胜之。
之后，陈凡曾一度失踪，据说是与十数位圣人、近百位神君一同探访了虚空风暴内的一处神秘古墓，最终因与白狼圣者联手破除了一处凶阵才侥幸逃出回到了大晋仙朝。
以上，是他们造访了古墓寻宝幸存者白狼圣君后得到的情报，按他们估算：
那等凶险古墓，连圣人都是九死一生，唯一回来的白狼圣者修为气息也并未精进，可见没有什么收获－－
圣人尚且如此，何况修为更低的陈北玄？
正是由于这个情报，二圣才断定陈凡必定尚未突破返虚，从始至终都未仔细探查。
可惜，他们所不知道的是：
那位白狼圣君所言，并非真实。
在被陈凡种下红莲印记后，白狼便与陈凡休戚相关。为了避免给自己和陈凡带来麻烦，白狼专门编造了一个谎言来转移走他人注意的视线：
毕竟，当时参与探访仙墓的，可是包括一位出自帝品圣地的罗尔大师！
据陈凡所说，那位罗尔圣师如今已被击杀，死无对证，而曾存活于现场的其他神君在临走前也被白狼圣者种下了封口禁制……
接下来，只有白狼与陈凡都不说，才能确保光灵圣教的怒火烧不到他们头上！
此刻，眼见两路情报不符，元道不由得转头看向了紫霄圣人：
在他看来，大晋众人可能为了谈判而虚张声势，但这位紫霄圣人身为这边塞六朝唯一的返虚中期，在传闻中更背靠仙宗，说出来的话无疑是更加可信。
此刻，见元道望来，紫霄缓缓点头：“我紫霄圣地可以宗门信誉担保，陈先生并非虚构。”
尽管他并没有真正看到陈凡杀圣，但早在大晋内乱时，就曾亲眼目睹过“不灭元神”状态的陈凡，那是何等惊世绝伦，灭杀寻常返虚，根本轻而易举！
“这，这样么……”元道圣君闻言，脸色略微有些尴尬：
原本，外界盛传陈凡能以阵道杀圣是依仗奇遇得到了克制三圣功法的奇物。而这种奇物必然是稀世消耗品，用过便无法再用。
元道圣君与弑剑尊者，功法属性与昔日冲霄三圣完全不同，因此对陈凡的这一手阵道并没有太多畏惧－－
惊世奇遇，常人一生都未必有一两次，在此之外，不成圣人，根本不为威胁!
与此前的境界不同，破境返虚时降下的天劫乃是“心劫”，讲求战胜自我！
纵使你再转世重修，再功法大进，心劫永远都是与你等价的强度。
古往今来，无数圣人都曾为求窥探合道转世重修，但其中功成归来者，十不存一，大多数，都折戟在了归来路前的封圣劫上－－
小小大晋，领取匮乏，修士低微，二圣并不认为在这里，能够出现意外，但现在……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已经发生！
败一尊圣人，杀一尊圣人难。即便是元道与弑剑，虽能轻易击败寻常圣人，但这些圣人要走，他们也留之不住－－
如此说来，那陈北玄，恐怕已经具有了让他们正视的资格!
“咳，就算那位陈道友已入返虚，终究不可能匹敌大圣，”停顿片刻，弑剑干咳一声，再度开口，“趁现在他应该还未飞出林阳星域，诸位还是赶紧劝他回来吧。有了陈道友，大晋便集齐了三方圣地，可坐稳仙朝之名，届时申请万朝盟补助也能容易许多。”
“没用的，玄尊的速度，非普通返虚所能想象，道友若是不信，开眼一看，自有分晓。”
见弑剑二人态度有些软化，云霄圣人缓缓拾起会议桌上的茶杯，淡然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悠闲。
“嗯？”
见云霄圣人如此表态，弑剑尊者眉头微簇，转过头，眼中圣纹跳闪，径直朝着大殿之外望去，紧接着，瞳孔骤然一缩：
自化神之境起，每一名凡间修士的五感都开始与天地相连，自此可不再依赖于神念，自由无阻地洞察这一方世界。
修成神君，可一眼阅遍万星，随便立足于地球，小到冥王星上的微菌蜉蝣，大到氪星表面的山峦隆起，皆可尽收眼底，若是动用观测神通，便是跨星域洞察都不在话下。
当年银河系的踏天神君就曾在近百星系之外以纯目力观摩陈凡酣战其麾下的星空掠食者；小南天七大神教大能们更是端坐于自家神庭便可直播地球之上的战事。
踏入返虚之后，这种五感之能将更加恐怖：若有圣人立足于黄枫港，四方星域，小南天万物，皆可映入双瞳之内!
而若是更进一步修成合道，一眼便可观尽万千星域，甚至洞穿宇宙虚空，直视轮回奥妙！至于那些高居仙界九天仙人，更是观三千世界如掌上观纹，六识五感之强，令众生颤抖!
如今在场的，不过是两具圣人化身，没有返虚修士完整的威力，但通过借取本体的返虚瞳力，洞悉二三十万光年并无太大问题:
然而，一望之下，两位圣人看到的是……
没有！
是的，没有。
目力所及之处，根本找不到陈凡的身影！
不过说话的短短几分钟，那陈北玄竟然已经离开了林阳星域，甚至……
飞出了三十万光年之外？
“嘶！”
一瞬间，两位圣人不由得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一阵惊浪翻滚:
要知道，此时的大晋全境传送阵法已完全瘫痪，也就是说这陈北玄此刻，完全是在以他的自身的能力进行移动。
……
这种极速，不要其他新晋返虚，便是他们那已入返虚中期的本体都远远不如。
不说其他，单论这种速度，在人族返虚境内怕是只有那些熬过五十万年之上的老怪或是名列圣榜的至强天骄才能与之相比！
见两位圣人如木雕泥塑一般呆立当场，紫霄圣人亦是双手抱胸，淡然一笑:
玄尊，那可是真武仙宗高足!
凭着仙宗的传承底蕴，再加上当年杨轩的汇报中提到的疑似鲲鹏族的血脉，不过区区一个万族榜八百多位的血族祖地，纵使覆灭不掉，但若他要走，又有谁能留得住他？
紫霄圣人几乎可以预见:
陈凡此去，虽然未必能灭掉血族，但也必定会让那帮蝙蝠鬼们伤筋动骨！而大晋之名，也将从此再不被其他星河仙朝小觑！
就在紫霄圣人暗自欣喜之时，大晋之内，一道道议论之时开始在网络上悄然泛起：
“据说今夜恒宇星上空有一道诡异的彗星划过，整颗恒宇星都有明显震感！”
“哈?你弄错了吧，是在宁元星上空，我今天亲眼见着呢。”
“楼上别造谣，明明在我炎罗星域出现，有视频为证。”
……
经过一番七嘴八舌的议论，最终，所有网友惊恐地发现：
短短数个时辰，天南、边疆、天云三个星省上百个星域尽皆发现了这颗诡异彗星的存在，其中蕴含能量之强据说吓得几位刚准备闭关的神君都破关而出，几欲逃跑！
“到底出什么事了？血族才刚走啊，不会又有什么异族打过来了吧？”
“我们这几个仙朝最近是风水不好么，咱们大晋这几年接连遭劫，临近几个仙朝的圣人据说外出寻宝群体陨落了现在也是一片混乱。”
“还废什么话啊各位老铁，赶紧收拾细软，若是情况不对准备跑吧。”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突然，一个名为“陈小玥”的Id突然冒出：
“那不是什么异族入侵，而是我们大晋的第一尊者陈北玄要去向血族讨债了！”
此言一出，论坛上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便完全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真的假的!”
“不是说玄尊失联在外吗？在血族退兵一个月了都没见玄尊的报道。”
“嗨，你这消息太落后了吧。玄尊早就回来了，恒宇星上的血神都是为他老人家所杀，据小道消息说玄尊如今已突破返虚，只是因为在林阳星域拼死了一个血族祖神所以这一个月没有露面，在闭关养伤！”
“这么说来，玄尊如今是伤势尽复，准备替我们大家出去讨个公道了?”
“哈哈，太好了，干死那帮血族畜生!”
……
在大晋论坛上因为陈凡出征而群情激奋之时，陈凡的身影，已然离开了大晋。
凭着远远超越光的速度，陈凡开启鲲鹏法相，一路不住扭曲真空，撞破虚无，甚至干脆闯入世界背面，在虚空风暴中极速跳转。
很快，数个时辰之后，一条妖异如血的殷红星河，出现在了陈凡跟前!
血道星河，虽然也自诩为一方星河，但其中下属的，不过百个星域，论起大小，不要说比肩中央星河，甚至在比起那些星空万族榜上两三千名的种族地盘都有些不如。
然而，与大晋以及其他星空种族的简单占据不同，血道星河，经过血族无数万年的经营，其中力量，已经被血族完全控制－－
哪怕只是一个星域的能量总和，都能让大圣惊惧，更何况，是百域合一!
此刻，随着陈凡的靠近，只见星河边陲的一颗修炼星辰骤然亮起，于天地间凝为了一张比肩月球，无比阴森恐怖的恶脸:
“何人～敢擅闯我血族领地～”
面对这等装神弄鬼之行，陈凡毫不客气，挥起青玉琉璃般的右掌：
刹那间，天地间万法齐呼，千道奔腾，一张宛若不朽仙金般的青色巨掌自宇宙中轰然现出，一把将恶脸拍成碎片之后，更是余威不减，狠狠地冲撞在了星河护罩之上！
直到此时，陈凡那宛如龙吟虎啸的声音，才缓缓自苍穹下响起：
“大晋陈北玄，前来踏山！”
一掌除邪祟，一声惊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