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心办坏事
看来高璐是真生气了，方歌只能舔着脸说:“璐姐，小弟真不是诚心要气你，实在是昨晚太糟心了。你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把不敬的话当个屁放了。”
高璐也注意到方歌的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像陷入座位一样，萎靡不振，脸色憔悴。
她关切的问:“陈冰是怎么回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翔城不大，陈冰跳楼的消息早传的人人皆知。高璐能知道并不稀奇。
方歌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高璐，中间还夹杂着他们的恩怨。
说完他有些疲倦的抹了下脸，思绪又乱成了一团麻。
高璐对他和陈冰的事情知道的不多，风言风语还是听过不少。今天听到他可以坦然的说着一切，知道他终究是放下了心结。所以还是感到欣慰。
她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搂住方歌的肩膀，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春岁月。
司机从反光镜看到了后边的情形，他默默的低下头，看着路的前方。
两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妥，彼此都感到尴尬，很快就分开了。
方歌觉得脸上发烫，他躲开了高璐有些炽热的眼神。看着外面街道的人来人往，假装若无其事的问:“璐姐有什么急事，让你把我火急火燎的叫回来呢，不会是有新男朋友了，让我参考下吧。”
高璐的脸瞬间拉长了，阴云密布在她的脸上，连那双亮的惊人的眼睛都蒙上了浓重的厚雾。
“你惹下的麻烦自己处理，这锅我可不替你背。”
高璐挺直了腰板，那个威严的副县长又出现在方歌的面前。
方歌想要问个明白，但看到对方那张刻板冷静的脸还是把话吞进了肚里。
车在县委政府的大楼前面停下来，高璐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她一脸寒霜，连招呼都不和人打一下。
两人很快来到了二楼，在一个挂着副县长牌子的办公室前停下了脚步。
高璐看了方歌一眼，带着怒气说:“我把嗓子都快说破了，也无济于事，这两天都不敢在办公室呆着。就算我求你了，赶快把人弄走。”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一个中年人探出了头，首先看到了高璐，惊喜的叫道:“高县长，你可是回来了，这件事该给我们个答复了吧？”
门开了，挤出来一群人，很快将两个人包围起来。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方歌，领头的老人乐呵呵的说:“大娃子也来了，正好，这事该有个说法了。”
从围观的人七嘴八舌中，方歌终于弄清楚大概的原因了。
原来高璐没有冤枉他，还真是他惹下的祸。
好心办坏事，自古皆有，只是这一次把高璐也给连累到了。
事还要从大棚说起，当时方歌投资一百多万建设了一百个大棚，后来把它们一千元一个租了出去，因为便宜，很快租完了。
租金是十万元，方歌准备把它赞助给上不起大学的孩子，每人两万元。由分管教育的副县长高璐实施。
高考结束后，高璐很快就通过申请，调查后把钱分了下去。
然而这笔钱来自于方歌大棚租金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县。
98年的时候土地还是要交农业税的，为了鼓励发展大棚，方歌建设大棚的土地价格几乎是免费的。而且全部来自于南常村，方歌也是这个村的村民。
那个年头，十万元钱是个大数目。知道这个消息后，村民很快的上访，认为这笔钱应该归他们村所有，最少也应该归南常村考上的大学生。
在冶南乡得不到解决后，以方歌三叔为首的十几号人将分管教育的副县长高璐堵在了办公室。
高璐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而且钱已经分下去了。她说破了嘴也没能说服村民。
这些村民也不闹事情，只是上午办不了，我们下午在来；今天解决不了，我们明天在来。
高璐和冶南乡的乡领导百般劝说，都无济于事。用方歌三叔的话说就是钱拿不回来，谁来也没用。
几天下来，高璐不堪骚扰，终于冲远在京都的方歌发了火。
她发火前还是动了脑子，故意不说原因，让方歌着急后自投罗网。
弄明白原因方歌有些哭笑不得，但转头一想这事还真不好办，它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的话就是方歌在拿出十万，给了这伙村民，先把眼前的事对付过去。
复杂的话就是方歌今年拿十万，明年拿多少呢，后年呢？村民的口只会越来越大，他只要一不拿钱，没准会有人刨了父母的坟地。
方歌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决定先把眼前的事解决掉，明年的事明年在说。
然而没等他开口，三叔先说话了。
“大娃子一向仁义，对外村的娃都大方的很。今年小贵也要上大学了，三叔也是个要脸的人，不能白拿你的钱，先借我五万元。小贵毕业后挣钱了第一个还你。”
小贵是方歌的堂弟，他三叔的小儿子。
听三叔说完，围观的人纷纷开口借钱，好像方歌家欠他们大米钱没还一样。
高璐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始明白把方歌叫回来是个馊主意。
她大声呵斥道:“瞧瞧你们像什么，自己没有手脚吗？不靠勤劳致富，光想着坑人算怎么回事。”
在场的村民不吃她这一套，尤其是方歌三叔，瞪着眼珠子说:“我向我侄儿借钱，碍着你们政府什么事情了，你们管吃管喝还能管着别人借钱吗？”
“就是，多管闲事，大娃子有钱，连外人都舍得给，更别说我们这些对他们家有恩的人了。”
方歌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他要是拿不出个主意，这伙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冲着村民说:“各位，这是我们的家事，咱们回村解决好吗，别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
说完掏出来烟挨个递给了大家。一根烟后，三叔终于黑着脸说:“行，先回去，说不好我们还来。”
高璐有些担心的看着方歌，想了想说:“王乡长，你也别闲着，陪方总走一趟吧，什么事膛开着说，总有解决的办法。”
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