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抉择
【什么交易方式？】
“没错，”陆长空看到有反应，心里顿时更加有底了，关键词果然是交易。
“你现在的交易方式太低效了，人类这种生物有时候看起来愚蠢又狂妄自大，但有时候又格外的谨慎。
如果我能帮你提高和人类的交易成功率，能不能换你治好王梦溪的病？”
陆长空说完之后，故作轻松地左右打量，不管能不能欺骗，他不能表现得太过迫切。
否则只会被轻松拿捏，尽管他现在并没有任何其它办法。
【你提供的筹码不足以达成这笔交易。】
等了不知道多久，屏幕上才显示了这么一行字。
陆长空瞥到字迹的瞬间，不但没有气馁，反而心里一阵狂喜。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交易是可以谈的！
“筹码等不等价，总不能由你说了算吧？一笔交易只有双方都觉得值才能成功。”
陆长空双手环抱胸口，“你觉得那个女人值得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或者说值得我失去人生的所有乐趣？”
【你可以选择拒绝交易。】
陆长空表情一滞，心里一阵无奈，穿越者不是都有系统的吗？
如果这玩意算系统的话，是不是也太坑了点？
“我的穿越，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想做什么？”
屏幕上没有任何回应，四周一片寂静，就好像在真正的宇宙中，身边旋转的恒星就像亘古存在一般一直存在。
从睡梦中醒来，陆长空仍然在继续思考。
交易确实可以谈，但他提供的筹码不够，问题是除了寿命和人性，他还有什么筹码？
来到医院，王梦溪依然在IcU病房，陆沉舟仍然是死死盯着病房的透明玻璃窗，眼睛里全是血丝。
将早餐给了陆沉舟，陆长空问道：“情况怎么样？”
“已经醒了，情况恶化了，肺部机能衰竭，只能靠呼吸机维持。”
男人干涩的声音，就好像锯子锯木条发出的，麻木且刺耳。
陆长空心里一沉，走到透明玻璃前，望着病床上的女人，心脏似乎突然疼了一下。
他捂着胸口，低声骂了一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觉得这股心痛，肯定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在作祟，他和这个女人才相处一个多月，能有多深的感情？
而且这个女人对他也不好，做那么难吃的饭菜给他吃。
每天都会骚扰他，还喜欢跟他撒娇，哪有丝毫作为母亲的样子！
突然，病房里的女人眼皮动了一下，之后是手指，又过了几秒眼皮缓缓睁开了。
女人的表情略显茫然，呼出的热气撞在呼吸机的罩子上，带起一团雾气。
陆长空轻轻敲了敲玻璃窗，王梦溪表情一怔，缓缓转过头来。
王梦溪脸上茫然的表情没有维持多久，朝玻璃窗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笑容，美丽但很虚弱，就像即将落山的夕阳。
“梦溪！”
陆沉舟一只手撑在玻璃窗上，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废。
陆长空瞥了眼边上的男人，看着他那握紧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已经刺穿了皮肤，医院光洁的瓷砖上多了一抹刺目的嫣红。
他什么也没说，后退了几步坐在休息椅上，将空间让给了这对夫妻。
给老人打了个电话，很快两个老人也匆匆忙忙跑进医院。
看着一家人在病房外的悲欢喜乐，陆长空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就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他转过头，突然看到病床上的女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眼神中带着鼓励。
陆长空抬起头，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
那明明温柔中带着鼓励的眼神，在他看来更像一轮灼热的太阳，让他一切阴暗的想法无所遁形。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他的母亲，但似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温馨的日常，到了需要他付出的时候，却开始犹豫了。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穿越之前他有过很多女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结婚。
他无法真正信任别人，更不想为此去承担责任。
王梦溪的目光很欣慰，没有一丝责怪，反而带着鼓励，让他感到羞愧。
病人已经醒了，和医生商量过之后，几人获得了一个探视的机会。
几人穿上隔离衣，经过消毒之后，进入了IcU病房。
“可惜我不能下床，不然肯定会在门口吓你们一跳。”
病床上的女人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语气非常虚弱。
几个人的表情很沉重，两个老人终于忍不住了脸上挂着泪水。
陆沉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陆长空面无表情。
“真丑！”王梦溪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丈夫，声音虚弱：“我可不记得是这么教你笑的！”
男人低着头没有说话，等到再一次抬起头，已经变成了一个儒雅的微笑，只是眼角有一丝湿润。
陆长空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是对他良心的煎熬。
“你看看你们，”王梦溪划拉了一圈，最后手指停在儿子身上，“果然还是我儿砸最懂我！”
“我讨厌流眼泪，你们出去吧，让乖儿砸陪我说说话！”
几个人离开了，陆长空留了下来，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觉得我很委屈，毕竟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但我其实不这么觉得，正因为知道生命的短暂，也许明天就会死，所以我才活得这么潇洒。
这些年没有什么遗憾，唯一后悔的就是……”
听着母亲的自白，陆长空只是默默听着，等待她休息了一会继续说。
“唯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在你小的时候太过任性，陪你的时间太少。
你小时候与其说是懂事，不如说孤僻，在你小的时候我经常任性地到处旅游。
如果不是灵灵陪着你，我很难想象你会变成什么样……”
陆长空仍然只是默默听着，眼神有些闪躲。
他的手心口袋里有一个小盒子，是他准备的礼物，但他有些不敢拿出来了。
“我在你的房间里藏了一份礼物，找到有惊喜哦！”
“嗯。”
“可惜竟然没在你的房间里找到小黄书，这点让我很担心……”
陆长空：？？？
陆长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高兴还是悲伤？哭笑不得还是涕泪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