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的瞳孔猛地放大，发出一声尖锐嘶吼:“这剑法，你是玄境山门下弟子？”
沈清辞冷眸不作答，手中的青鸾剑持续嗡鸣，好似意犹未尽。
见状，那蛇妖勃然大怒，竟张开血盆大口朝两人而来。
巨大的蛇躯摆动起来，可不止搅动风云如此简单，若不是冰湖上有禁制，只怕早便扛不住碎掉了。
周围摇摇晃晃，方寸大的小岛似乎随时都会承受不住震颤，淹没于冰湖。
桃夭勉强稳住身体，捂住鼻子抵御那令人作呕的腥臭。
“九重剑阵。”沈清辞抬手，青鸾剑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上方，划出无数道剑影齐齐落下。
剑影围绕成阵。
那蛇妖的身躯根本抵挡不住凛冽的剑气，匍一撞上来，就被剑气切割得血肉横飞。
蛇妖痛苦地扭动蛇尾，嘶鸣不断。
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根子生疼。
桃夭没有功法护身，被这阵音波伤到了耳朵，流了血。
沈清辞看到后眸色倏然一冷，挥剑直接断去蛇妖的尾。
蛇妖哀鸣一声，身躯轰然倒地。
桃夭被方才那阵声响伤得耳朵暂时失聪，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走上前，“蛇妖这就解决了？”
沈清辞并不关心那蛇妖的死活。
他看到桃夭流血的耳朵，眉心微蹙，手指不自觉抚上她脸颊。
温热的触感让桃夭的心跳急促起来。
她看着沈清辞深沉的眼神，莫名不太敢在这时候开口搭话，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好一会儿后，沈清辞收回了手。
他取出一个瓷白的瓶子，递给桃夭，“用这个会好受些。”
桃夭讷讷接过。
就在这时，那本来已倒在地上停止挣扎地蛇妖，忽然抽搐了一下。
桃夭以为它还没死透，警惕地看过去。
可不想，那蛇妖竟化作了人形。
一阵白光闪过，一个纤瘦秀美的青年满身血污地趴在地上，腰腹下方被无情截断，看上去十分可怜。
他亦有意想求饶，可怜巴巴地看着桃夭说:“不小心冲撞了两位仙家，还请饶小妖一命。”
桃夭不为所动，“你将那些凡人绑去，吸食精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放他们一马？”
蛇妖脸色一僵，嘴唇嗫喏狡辩道:“那也并非我本意，姑娘你有所不知，我是因为……”
蛇妖刚想吐露隐情，却忽地脸色一变。
他低头捂住胸口，面皮一阵阵抽搐，身上忽然生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明显又要发狂了。
桃夭见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赶紧拿出丹丸，像上次给陈奎稳定心神那样用魔火催动丹气，飘向蛇妖。
这个办法十分有效。
不一会儿，蛇妖就恢复了神智，情况逐渐稳定。
但相对的，桃夭内丹破裂却还强行催动魔火，也受到了极大的反噬，吐出一口血。
沈清辞一个闪身上前将人接住。
少年的怀抱温热又安定是跟他这个人截然不同的感觉，靠在他的怀里桃夭感觉到的只有安心。
但他们毕竟不是真的夫妻。
“你别担心，我没事。”桃夭擦了擦嘴角的血，道:“只是有些虚脱。”
说着，她从沈清辞怀里跳了下来。
沈清辞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轻笑了一声，问:“你知道你这样很像是欲盖弥彰吗？”
桃夭哑口无言。
这会儿蛇妖已经调息完毕。
他惊叹于竟然能有人做到将黑水的影响压下，看着桃夭的眼神十足不可思议，“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办法我不便告诉你。”桃夭自然不会说。
徐太爷给的丹药，是她如今最大的底牌，这蛇妖纵然是受了黑水蛊惑，但那些恶事始终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样的妖，叫桃夭如何能够信任。
蛇妖见桃夭拒绝告诉自己，也并不觉得意外，他对自己的罪行心知肚明。
如今走到这一步，他也认了。
“我救了你一命，以此作为交换，把你是如何跟这黑水搭上关系的，通通告诉我。”桃夭冷冷说道。
蛇妖停顿了一会儿，十分识时务地选择了交代。
“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染的这东西，我被人抓进了妖狱，在那呆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被人放出来，然后就这样了。”蛇妖摊了摊手。
桃夭眼眸闪了闪。
她知道这个地方，那是妖族用来关押犯了错的妖怪的牢狱，周围都是熔岩。
哪怕是再穷凶极恶的妖怪，进了那都插翅难飞。
“你是怎么被抓进那的？”桃夭问。
“我是跟人打了一架被抓进去的。”蛇妖笑道。
桃夭闻言一愣，随后便是皱眉。
只是打了一架就被抓进妖狱，就算撒谎也要打个草稿吧，这压根不可能。
就算聂山能做出来这种事，她心中那个看似放浪不羁却比谁都公平公正的聂离，也绝不会允许的。
看出她不相信自己的说辞，蛇妖做出一副无辜状，自从他败给两人态度就变了，“你可别不信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妖族早就变样了，妖帝陛下被囚，现在妖族大小事务都由摄政王一人说了算，要抓什么人进去，还不是他聂山一句话的事。”
“你说什么？”桃夭瞳孔微微睁大，“聂离被聂山囚禁起来了？”
“你好像听到这个消息很激动啊。”
蛇妖玩味地瞄了一眼沈清辞，“你小情郎看到你这样不吃味吗？”
现在桃夭才管不了那么多。
她满心想的都是蛇妖方才的那句话，见他打岔更是着急，“别说那些，你快说聂离怎么了。”
沈清辞斜眼投来冷冷一瞥。
蛇妖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耍嘴皮子，老老实实地回道:“摄政王想要独揽大权，所以就设法将妖帝陛下软禁了起来。”
“这是妖族上下都不宣于口的事实，所有人都知道。”
聂离没斗得过聂山。
他的权利全被后者给下了。
这就是蛇妖没全部说出的事实。
桃夭一阵恍惚，压下逃去妖族的那些魔族人的情况，因为她很清楚，蛇妖不可能会知道，而她也不能主动暴露自己族人的行踪。
于是她只得生生忍下，转而说道:“你将自己被关在妖狱里发生的事，全部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