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
傅宸川的声音打断了宋眠的动作。
她集然一惊，从椅面被挤兑了下来，原本的位置给少卿大人给坐了上。
翘起腿面，薄唇勾起玩味的笑意。
朝着媚娘声音淡漠地说去“玩一把大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众人惊叹起来。
胡乱的开始起哄着，赌场的气氛一时间被点燃。
原本还坐在自己位上的赌友，纷纷往大桌靠近，推搡着站在傅宸川的身后。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这么赌，信不信马上就输光。”
“长安县就没有人从媚娘手中赢钱的。”
几人的话语引走了宋眠的注意，应声往后回望了一眼。
双眸紧盯着几人身上的穿着。
各个都是身穿华衣，但面貌体态都不像是大户人家。
“你们当真不信，我家主子会赢钱？”
宋眠的话语带着几分故意，想要探一探几人的口风。
但对方却丝毫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反而往外稍了稍。
看模样像是根本瞧不上宋眠一般。
不想和这种小人物说半句。
宋眠看不下去，手握几枚碎银往他们的方向推挤进。
故意露出手中的银两。
“这几位大人，在哪里高就？”
故意压低了嗓音，拱起背往他们的面上说着。
几人对视一眼，也不瞧宋眠手中的碎银。
自顾自地摊开手面。
宋眠立马就明白几人的意思，伸手往银箱里面再掏出几枚银元。
光面饱满的银元被放置在几人的手上。
“你们经常来这吗？”
开口的赌民边打量着宋眠边说着“这里开了几年，我就来了几年。”
话语中带着挑衅，窸窸窣窣的朝着同行的耳绊说去。
“这人就是一个打杂的小厮。”
小声的声响传入宋眠的耳中，被她一笑带过。
对方好似故意的一般，再次朝着耳绊说去。
“但主人家看样子很有钱，宰一笔。”
明明说的是悄悄话，但话语大声的就连坐在椅面上的傅宸川都听见。
宋眠挺直腰杆，攥起他的衣口对着说话的人说去。
“你几个意思？”
背后说人坏话的她见过，但当着人面说坏话的。
他可是第一个。
宋眠微眯着眼，淡淡的大量起他，此人贼眉鼠眼的模样。
像极了罪犯，特别是那副肮脏的模样。
和身穿的华衣丝毫不搭。
歪瓜裂枣的脸让宋眠看得忍不住笑，朝着他大方说去。
“歪瓜，你说什么呢！”
对方一脸迷糊地看着宋眠，丝毫没有半分的气意。
反而满脸疑惑地杵在那。
这模样让宋眠更加生气，怎么说她现在可是男装。
难不成要被人看不起了不成。
“你的意思是瞧不起我的主子？”
“别看他现在温顺的模样，他可是会咬人的。”
说罢眼神往少卿大人身上偷瞄上去。
宋眠说了这么多，对方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
表情依旧平淡的盯着宋眠。
此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有些疑惑，正准备再次开口却被身旁同行的人给抢了先。
“他是个聋子。”
聋子？
听到此话，宋眠攥紧的手赶忙松开，一种难言的苦意在她秀眸中散开。
带着歉意地朝着他看了眼，反问上了同行之人。
“他什么都听不到吗？”
几人顿了顿朝着宋眠解释道，“有些字眼能够听见。”
宋眠也不好多说什么，闭上了嘴往傅宸川身后靠去。
模模糊糊觉得刚刚的聋子依稀有些熟悉。
但是又不太记得在哪里见过的模样。
只能再把思绪丢进傅宸川的赌面上。
往身后的银箱撇去，轻瞄一眼。
“钱……钱呢？！”
原本还鼓囊的银箱，顿时空的已经只有伶仃几个。
其余的都被傅宸川给输到了对面去。
除了傅宸川的表情以外，其他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怎么滴，你来这里散发爱心来了？”
宋眠皮笑肉不笑地挤出几个字眼，字字扎在少卿大人的心尖上。
他轻叹一声，从薄唇中吐出几字。
“就算是断案的一部分吧。”
宋眠眉宇间的忧愁之色更浓，紧蹙的双眉下看着他输光了最后一枚银元。
转身注视着最后一枚银元，双眸透着难以掩饰的不舍之情。
“我的钱！”
她一拳锤上了傅宸川的臂膀上，拳面感受到了他充实的肌肉。
无声的拳头让她瘪起了嘴。
“要不要……借钱。”
身后颤颤的发出几声声响，未看到人却闻到他身上带着一股腐味。
傅宸川往回望去，原本还残留的悔意，全部都消失不见。
扭动着手腕从椅面上站起，应着眼前的流浪汉的话语。
俯身点了点头，“您带路。”
宋眠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傅宸川的步伐往前走。
穿过赌庄的后院，有条幽黑的小路通往长安街道。
街道四周都是已经没有开店的破铺。
显得此处荒凉极了，甚至是不是还能听到街边的乞丐的叹息声。
宋眠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拉了拉傅宸川的衣角。
“你不会到时候输得倾家荡产，把刑狱司都输没了吧。”
宋眠瞪大了眼真挚地朝他说去。
民间太多这般故事，输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
谁知道少卿大人等等会不会……
她还在想，就被傅宸川给打断，修长的手轻敲着她的额间。
酝起的薄唇朝着她说去“我要输也是输了大理寺。”
话语刚落，宋眠就再次瞪大了眼，思绪立马往头上乱窜。
要是真输光了，那她的案子就差不了了。
就没有办法替宋家报仇。
神色愁苦的面容让傅宸川哭笑不得。
憋不住笑地掐上她的脸颊。
“到时候输光了，给你换个不咬人的少卿大人。”
傅宸川的语调勾着玩笑之意，但却真让宋眠给听了进去。
“你不会真想把我给换了吧。”
真挚的模样让傅宸川心一寒，甩开她的手面就往前走。
嘴里自言自语着“得亏我还帮你隐瞒。”
“就应该马上报官，让你好好被圣上罚个几板子。”
“但你这么小的身板，几板子估计就没了。”
窸窣的声音传不到宋眠的耳里，只能听见少卿大人的声音。
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踮起脚朝着他大声问去“你当真要换人做官？”
说得傅宸川火气直冒，回头往着小跑上来的宋眠说去。
“要换也是把你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