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最后一种能力没有用出之前，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杨间早有心里准备，但白骨的诡异还是让他侧目。
他知道鬼差恐怖，但没想到会恐怖到这种程度，白骨直接遮蔽了培训基地，将所有人困在其中。
而这一切，竟只用了一分钟。
鬼差所用出的能力全部来自于被他袭击的驭鬼者，同样的厉鬼能力，鬼差和驭鬼者使出的恐怖却天差地别。
培训基地中，没有任何一个驭鬼者可以让白骨蔓延天空，因为驭鬼者坚持不到那个时刻就已经厉鬼复苏了。
而鬼差，可以将厉鬼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两者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机不可失，杨间善于把握时机。
现在不是他诧异之时，在确认鬼差无法动弹后，杨间从随身布袋中掏出了一张报纸。
他只是被鬼差压制了体内厉鬼，本身并不在鬼差压制范围，身体是可以活动的。
报纸显得老旧，其上猩红妖异，仿佛被鲜血侵染。
染血的旧报纸，一件可以修改活人记忆的灵异物品。报纸来源于一只厉鬼，凯撒大酒店事件中，那只厉鬼被杨间关押，至此染血的旧报纸为杨间所有。
杨间得到报纸后使用过几次，成功篡改了一些人的记忆。
后又几多研究，对于报纸早已熟悉。
杨间表面很镇定，心里却有些忐忑，修改厉鬼的记忆，他是头一次。
若不是有羊皮纸兜底，杨间都不认为这次修改记忆会成功。
能影响鬼的只有鬼。
染血的旧报纸可以算是一只鬼，祂所拥有的灵异也可以影响其他厉鬼，但厉鬼与厉鬼是不同的。
鬼差的恐怖级别超出天际，自身还有压制厉鬼的能力，现在只是被牵制了，若鬼差恢复，报纸还能否奏效？
这是一个未知数，答案却又早已注定。
鬼差一动不动，挂在祂身上的鬼奴停止了袭击，鬼奴不再撕咬鬼差，杨间迅速将染血的旧报纸覆盖鬼差脸上。
报纸面积很大，超过鬼差的脸，但诡异的是，报纸接触鬼差面部时，像是生了根一样缠绕而上。
宿舍楼前，鬼奴与白骨的较量已经开始，一只是被鬼差驾驭的鬼，一只是赵凡的鬼奴，而赵凡前身是饿死鬼。
两只厉鬼的恐怖级别都达到s级，祂们衍生灵异的触碰，从某些方面也可以算是祂们本体的碰撞。
谁强？
谁弱？
被鬼奴抓住的白骨，锐利的指尖戳向鬼奴，似乎想要将鬼奴洞穿，却在鬼奴强悍的力量下显得徒劳。
白骨在被鬼奴吃掉的那一刻，周围发生巨变，那些横立的白骨瞬间活了过来，向鬼奴袭来。
彼时，鬼奴漆黑的大嘴将白骨手爪吃下，嘎嘣脆的声音响起，白骨断裂。
看着如此凶残的鬼奴，众人心底发寒却又露出了笑意。
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此时此刻，赵凡和他们是一伙的，鬼奴作为赵凡的鬼奴，自然也和他们一伙。
鬼奴占据了上风，被牵制住的白骨在没有将鬼奴关押前，不会离开。
这样，鬼差便会一直僵持，为杨间的行动提供充沛的时间。
白骨太多了，几乎无穷无尽。
被鬼奴吃掉的那截白骨相对于所有白骨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很快，又一根白骨手爪袭来，鬼奴躲闪不及被爪在了脊背之上。
撕拉~
白骨穿透鬼奴皮肉，直入起码一公分，鬼奴身体顿时流出大量黑色的液体，腐臭肮脏。
黑色液体仿若硫酸一般，很快腐蚀白骨，大片惨白变为黑色。
再次被袭击的鬼奴反手抓住白骨手爪，重复先前动作，将白骨直接吃掉。
然而，下一秒，白骨手爪又出现了。
“糟糕了，鬼奴好像被白骨压制了……。”有人低呼，场中局势诡异多变，上一秒鬼奴还处于压制状态，下一秒就被白骨压制。
白骨“脆弱”，甚至会被鬼奴吃掉，但鬼奴就一张嘴，即使张得很大，又能吃掉多少白骨？
而白骨呢？
遮天蔽日，遍布每一个黑暗角落，也就赵凡阴霾鬼域中没有被白骨入侵。
每当白骨被压制，立马就会有新的白骨出现，鬼奴受到束缚，避不开那一瞬间的袭击。
白骨还在不断衍生，看着岌岌可危的鬼奴，众人心头抹上一片阴郁。
不是同情，而是自危。
杨间还在等待，染血的报纸覆盖鬼差面部，需要一点时间才可以取下，这个过程不是在瞬间完成。
他有点庆幸赵凡的打算，若是换成其他驭鬼者，恐怕无法替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面对源源不绝无法躲避的袭击，就是他都坚持不了多久。
终于，染血的报纸全面覆盖。
杨间取下了鬼差的脸。
看着染血报纸上那张皮肤发黑、安详诡异的死人脸，杨间心中不由冒出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种篡改记忆真的有用么？”杨间心里不禁又一次怀疑，实在是鬼差给他的压力太大。
怀疑归怀疑，杨间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迅速在鬼差脸上修改记忆。
天塌了，也还有高个子顶着，培训基地中，他不是“个子”最高那个。
用掉最后一种能力的鬼差，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又无法重启进行第二波袭击，现在就只能如一具尸体一般僵硬的站在这里，任由杨间摆布。
眼下，鬼差压制厉鬼的数量是七，羊皮纸给出修改鬼差的数量是三。
为什么是三？
杨间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先让鬼差误判自身的数量为3，然后他再取走三只鬼。
如此一来，鬼差重启之后就会认为自身鬼的数量是0。
这种误判，不是篡改记忆形成的，而是鬼自身理解出错，毕竟这是自己欺骗了自己，鬼总不能无法相信自己吧。
如果一切顺利，重启之后的鬼差将会一直认为自身鬼的数量是0。
而如果是0的话，鬼差还会开始杀人么？
………………
………………
“鬼终究是鬼，哪怕拥有了智慧也摆脱不了死板，永远无法变成人，这或许是一种平衡，也或许是一种另类的规则……。”看着严肃修改着鬼差记忆的杨间，赵凡有所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