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注视
刚踏进教堂，李尔就被这个教堂的内饰所吸引了。
他也不是没见过教堂，曾经玩游戏的时候，他也进过教堂，还在里面刺杀了不少人。
不过，沉思丁香的教堂属实让他震惊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高大的树木，它们的枝叶在屋顶玻璃照射进来的阳光照耀下泛着绿色的光芒，仿佛在为教堂带来生机和活力。
这些树木巧妙的将大厅分割成数份区域，就像是墙壁一样。
李尔不知道这些树木是怎么被移植进来的，而且在室内还能保留那么强的生机。
或许这就是神秘的力量吧。
而在树木的周围，点缀着各种各样的花朵，有鲜艳的玫瑰、娇艳的牡丹、清新的百合等等，以及数不尽的丁香花。
它们的芬芳弥漫在整个教堂内，让人感到舒适和愉悦。
与其说是走进了教堂，他感觉更像是走进了一座室内花园。
而最让李尔感到震惊的，是他们脚下的草坪。
树木移植进来也就算了，草坪都移植进来就简直离大谱了。
草坪上摆放着许多木制的长椅和桌子，有不少人在那里静静地坐着，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很难以理解，这就是风城最大的教堂吗？
这除了行走在人群中的修女和教士以外，更像一个花园，一个图书馆，就是不像是教堂。
而穿过树木和人群，他们来到了巨大神像前，奥托就站在神像前低着头。
李尔先是看向了那座神像，其实在他眼里那个更能吸引他的眼球。
因为那是草木与智慧之神的神像，并且还是由一根拥有生机的巨树生长而成。
没错，是生长，而不是雕刻。
树干以各种各样的扭曲化作了祂的样貌和身躯，藤蔓和树枝化作了祂的衣物。
而在祂的右手，还举着一本被翻开了的书本，祂的眼眸低垂，像是在看书，又像是在思考。
李尔看着神像，一时间竟然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在思考。
他在思考自己。
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思考。
“啪！”
拍手的声音打断了李尔的思考，让他瞬间惊醒，不敢再去注视神像。
那个声音来自于奥托，对方此时正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
“很抱歉，打扰了你的思考。”
“有很多人都会陷入这样的情况之中，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所以没事的，神能让人思考，思考是也一件好事。”
“只不过，今天想必并不是什么思考的好时机。”
杜斯特立刻开口说出了来意，并解释起他们来到的起因和困难。
而此时的李尔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回味着刚刚的感觉。
那种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也难以回忆到刚刚的感觉。
自己仿佛能回忆起那个感觉，但却明白那不是原初的那个滋味。
但是每一次回忆，都能让他收获颇丰。
在他注视到草木与智慧之神时，他感受到了无比的轻松，感受到了温暖与惬意。
就像是卸下重担，又像是深夜坐在火炉旁看雪花落下。
他回味那个感觉，但是也有一些恐惧。
这种感觉来自于对这位草木与智慧之神的恐惧，哪怕只是一具神像也能让他有这个感觉。
李尔在恐惧，恐惧自己被看穿，恐惧自己沉迷于那个疯狂又上瘾的感觉。
“李尔？”
杜斯特的声音响起，他也突然惊醒。
杜斯特正满脸愁容地看着他，问道：“哥们，你没事吧？生病了？奥托医生在这，要不看看吧？”
李尔想拒绝，因为奥托神父毕竟是沉思丁香教会的神父。
但是他也不想拒绝，因为他担心自己真的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他仿佛忘记了，神父是信仰着神明的存在。
或许李尔不是忘记，只是不愿意想起而已。
他脑海中明白七神之一的草木与智慧之神不是邪恶的神明。
但是他很快就将这个神明的想法抛掷脑后。
这样的想法很愚蠢，神明无所谓善恶。
善恶是人提出的，也衡量着人。
但，祂，祂们不是人。
古神与旧日支配者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只不过选择不同而已。
而神并不是爱人的，那种毫无依据的爱，就像是阳光下七彩的泡泡，美丽而虚假。
李尔脑海中不断闪过各样的念头和想法，但是很快又被自己快速否决。
他无意识地走出教堂，脑海中繁杂而活跃的想法瞬间戛然而止。
就像是考试前背诵许多答案，但是一上考场就突然冷静的那种戛然而止。
“我你妈……”
李尔忍不住的爆了句脏话。
“喂喂喂！别说脏话，伱就用这张嘴亲吻你妈妈吗？”
杜斯特情不自禁地埋怨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一下嘴。
但是此时李尔没时间去听杜斯特的嘴炮，他在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被杜斯特和约翰架到了旁边的房间里，被奥托简单的检查了一下。
只不过自己一切正常，只是有些失神而已。
虽然杜斯特和约翰很担心，但是奥托这么说，他们也就带着自己往外走了。
再然后，就是现在。
李尔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
他感觉自己经历过这些，但是自己却对这段经历感到有些虚假。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做着某件事，突然察觉到自己做得那件事自己曾经梦到过的那个感觉。
“杜斯特，你说他不会是傻了吧？要不我们再带他进去找一下奥托神父吧？”约翰小声道。
杜斯特语气中也有些担心，“不应该啊，刚刚都已经好了啊。奥托神父也说他只是被女神的智慧所震撼而已，一会就好了。”
“要不我们把他放着吧，脑残也拿不了枪啊。”
李尔撇撇嘴，上去就给了约翰一下。
“你才脑残！你和你师傅两个人是不是都不会说话！”
约翰看到他恢复过来，这才松口气。
“这不是看你刚刚有点不对劲嘛，刚刚怎么了？”
杜斯特也投来关心的眼神，“对啊，我来这里那么多次，也没见有其他人这样啊？”
李尔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如果非要说，他就感觉今天的蓝天特别蓝，绿叶特别绿，红花特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