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也没有特别难看吧
回到听雨院，萧瑾岚径直往内室去，随手将锦盒放在梳妆台上，想了想，又寻了处暗格放下，
拢香无语地道：“小姐，不用藏，没人会偷这么难看的步摇。”
萧瑾岚底气不足地说：“也……没有特别难看吧？”
拢香和红袖对视一眼，齐齐沉默。
萧瑾岚努努嘴，不再纠结步摇。
俩丫鬟伺候她脱下又长又沉的华服，换了一身轻便却不失庄重的薄裙。
萧瑾岚活动了一下肩颈，而后道：“拢香，去端盆清水来。”
拢香手脚麻利地打了盆干净的井水。
萧瑾岚挽起衣袖，将双手浸泡在水里，不多时，清澈见底的水变成了暗红色。
红袖和拢香同时一惊。
拢香咋呼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萧瑾岚把她叫回来，淡声道：“无碍，洗了些药水在里头罢了。”
她早已洞悉楚氏和萧沐雪的阴谋，自然不会让她们得逞。
今早收拾停当后，她在手上涂抹了一层这几日暗中准备的药水。
这药水能隔绝桂花粉和肌肤的直接接触，让她安然度过净手环节。
但是药三分毒，尽管此刻药水已被完全洗净，她白嫩的手背仍有些泛红。
萧瑾岚未跟两个丫鬟详细解释，红袖却猜了出来：“小姐，莫不是及笄礼时净手的水有问题？”
萧瑾岚不置可否。
红袖愤怒地沉下脸色：“太过分了！”
拢香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红袖简单与她说了一遍。
拢香比她更气，张嘴就要骂楚氏，萧瑾岚及时止住了她的话头：“隔墙有耳，慎言。”
辱骂嫡夫人乃大不敬，若是她，尚可凭本事全身而退，可若换成丫鬟，一顿责罚定是免不了的。
拢香一肚子火没处撒，气鼓鼓地哼了两声，指着那盆水道：“奴婢这就把水倒了，倒得远远的！”
说着就要去端盆，却听萧瑾岚道：“不着急。”
拢香面露不解。
萧瑾岚优雅地放下擦完手的巾帕：“等等看，兴许有客人来呢。”
以她对楚氏的了解，她没在及笄礼上丑态百出，楚氏定会来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哪一步出了纰漏。
如她所料。
一刻钟后，楚氏便来了听雨院，笑意吟吟地说：“岚儿这么久未去宴厅，我来看看，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萧瑾岚答：“有劳母亲挂心，换衣裳耽搁了些时辰罢了，岚儿无事。”
楚氏佯装松口气：“那就好，收拾好了么？ 可能随我一道去宴厅了？”
萧瑾岚颔首：“自然，劳烦母亲跑一趟了。”
言毕迈开步子，手不经意间从衣袖中滑出，楚氏登时注意到她微微泛红的手背：“手怎么了？”
萧瑾岚不在意地道：“啊，这个呀，是我自己弄的。”
楚氏没信：“自己弄的？”
萧瑾岚道：“是啊，我最近在研制一些护肤的膏药，方才在手背上试了一下，以为小有成效呢，没想到擦完就变成这样了。”
楚氏斥责：“简直胡闹！药膏是能随便用的吗？姑娘家家的，弄坏了皮肤怎么了得？”
萧瑾岚笑笑：“母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楚氏不赞同地蹙眉：“你才多大点，能有什么分寸？快让我瞧瞧严不严重。”
她就不信，那么多桂花粉掺在水里，萧瑾岚真的能一点事也没有！
话音未落，楚氏伸手去拉萧瑾岚的胳膊。
萧瑾岚退开一步，将手藏到背后：“母亲，我真的没事。”
她越是这样，楚氏疑心越重，料定是她动了手脚，才会对掺了桂花粉的水没反应。
楚氏暗骂她心眼多，嘴上假意关心：“有没有事，得看过才知道，万一严重，也好请大夫诊治。”
一边说着，她一边靠近，同时给丫鬟使眼色，示意她绕到后面，堵住萧瑾岚的退路。
萧瑾岚了然于心，不往后退，而是不着痕迹地往右边走了三步，不偏不倚地对着那盆暗红色的水。
楚氏一心只想捉住她，没发现这个小小的细节。
两人的距离眨眼接近，楚氏道：“小孩子没轻重，还是得母亲细瞧。”
说话间，她已抓住萧瑾岚细白的手腕，垂眼看去。
红是红的，但不见丁点疹子，不是桂花粉引起的。
可若不是桂花粉，那又是怎么回事？
楚氏心中充满疑惑，却听萧瑾岚问：“母亲看完了吗？”
说着，她状似不耐地抽手，右脚后撤退开一步，“不小心”打翻了那盆水。
楚氏还未看分明，下意识追着她，正巧被浇了个里外通透。
华丽的锦服瞬时被打湿，楚氏愣在原地，狼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