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老乞丐
东方渡两眼失神、漫无目的的往钟声响起的方向走去，虽然他很想回家，他知道每天这个时间父母都会在餐桌前等他一起吃晚饭，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那一声钟鸣如此着迷，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雨后山间的泥泞中蹒跚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夜幕已经降临，半山腰有忽隐忽现的光亮，东方渡寻着光亮走了过去。
光亮是从一处山洞里发出来的，里面燃烧着一堆篝火，旁边角落里是一名衣不裹体的老乞丐，可能是白日里被雨淋到了，此时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老人家，打扰了，借贵宝地歇息一下。”
东方渡有礼貌的客气了一下。
老乞丐也没搭腔，在原地把身体缩的更紧了。
黑灯瞎火的也没处可去，东方渡也不客套搬了块石头坐在篝火旁，在洞口到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在篝火旁立刻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酸臭味，东方渡皱了皱眉寻找臭味的源头，洞里除了老乞丐在别无他物，这股臭味想必就是老乞丐身上发出的。
“这是有多久没洗澡了，整个人的臭了，算了反正在这呆不长，休息一会继续赶路好了。”东方渡心里想着，将石头往洞口方向挪了挪。
‘这老人家抖得这么厉害，怕是受了风寒，再这么下去可能会性命不保。’闲暇无事东方渡再次注意到老乞丐，看着他脸色苍白嘴唇乌黑，猜想他一定是生病了，可是自己一个小孩子不懂医术也无处寻药，这该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低头看到了自己的长袍，别无他法看来只能这样了，心想着东方渡就站起身来到老乞丐身边。
“老人家，你恐怕是感染了风寒，我给您换换衣服吧？”
老乞丐不仅没反应眼睛还闭上了，东方渡就当他是认可了，也不顾不上老乞丐身上臭气熏天，三下五除二就褪下了他那几根破的只剩布条的衣服，然后赶紧将自己的长袍脱下为其穿好，看着老人家身体发抖的频率逐渐降低这才来到篝火前抱着双肩继续烤火。此时饥饿劳累侵袭而来，东方渡两眼无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说，都考核完了，你昨晚上不会还在挑灯夜读吧？”
杰哥拍了拍东方渡的后背说道。
“啊？这是哪里，我怎么...”
东方渡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犹如大梦初醒，刚才不是在山洞吗？老乞丐呢？东方渡揉着眼睛四处张望。
“怎么了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有病啊？”
杰哥假惺惺的抬起手来摸了摸东方渡的额头问道。
“你才有病呢！我...”
东方渡将杰哥的手拍开，晃了晃脑袋显然他已经彻底懵了，除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其他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快走吧，马上就到庙会了，别忘了你妈的嘱托啊，卖了这几只羊，换来的钱买半袋种子，剩下的钱带回家。我真奇了怪了，你这么聪明的人，这种事情还记不住？路上跟我叨叨好几遍了，让我提醒你，提醒你！我看你就是懒，还不过来自己牵着羊？”
黑胖在后面手里挥着小竹竿嚷嚷道。
“哦？难道那是个梦？”
东方渡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来到黑胖身旁接过了他手中的草绳和竹竿。
“他真的是病了，还自言自语呢。”
“天晓得，大清早的神经兮兮的。”
“唉！一代天才呀，就这么傻了，你说可惜不？”
“呵呵，别闹了，他最近是不是有啥心事呢。”
“你两个给我站住，说我坏话，尝尝我羊角的厉害。”
“哈哈，快跑。”
“来呀追我们呀。”
三个顽皮的小伙伴们又开始了每日的必修课。
庙会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除了不少人是上香许愿，还有大多数都是趁这个机会将自家的余粮或者家禽拿来变卖，东方渡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大脑再次短路，这里好像非常陌生但又好像很合理。在杰哥和黑胖的强烈建议下三人决定去道观凑凑热闹。
“五只大肥羊就换这点钱，买了半袋种子，剩下这些怕是我妈又不舍得花了。”
东方渡将薄薄的一沓钱塞入怀里不停地摇头。
“唉！你们家这还算不错了，我们家连剩下的钱都没有，就指望那点粮食熬粥喝了。”
“是呀！是呀！老天保佑今年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
“得了！黑胖你喝粥都能长胖，怕是家里那点粮食都让你给吃了。”
“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掌。”
黑胖嬉笑着一掌将东方渡推的倒退了好几步，东方渡脚没站稳身体重重的向后摔去。
怎么软绵绵的？东方渡一阵纳闷，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感受到，反而像是被人给抱住了，不对！这股刺鼻的臭味？
东方渡赶紧转过头，发现一张堆满皱纹满是疮痍的脸正看着自己笑，自己的胸前还被一只脏手给搂住。
“妈呀！”东方渡被吓了一跳，屁股着火了似的弹了起来。
“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黑胖赶紧过来扶住惊魂稳定的东方渡。
“臭要饭的，你要吓死人啊！长这么丑还敢出来乞讨，咦！臭死了。”
杰哥骂骂咧咧的指着老乞丐破口大骂，说完还往地上吐了口痰。
老乞丐并不生气翘着二郎腿自顾自的哼着。
“行了杰哥，不管他的事，是我莽撞了。对不住了老人家！”
东方渡拦住了杰哥，转身向老乞丐拱了拱手，抬头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傻了，眼前之人不就是昨晚上山洞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乞丐吗？怎么会这么巧？难道那不是一个梦？
东方渡在看向老乞丐身上被撑裂的长袍再次懵了，他身上那件长袍不正是自己昨晚上为其披上的外套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像是梦里却真实存在，虚虚实实着实让他摸不清头绪。
老乞丐也不跟他对视，象征性的拱了拱手把头扭向一边继续抖着二郎腿哼着小调。
“跟他客气啥！走了走了，真晦气。”
杰哥一把拉过正在发愣的东方渡往道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