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干抿了口酒，吞下了一大口烤肉，发出了满意的叹息声。
“这一两个月来，修行者越来越活跃。普通老百姓不清楚，你还能不知道吗？之所以视而不见，是心里在抵触吧。”
“但你还记得吗，咱们警校第一课讲的是什么——尊重证据！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你就算再不情愿，也要接受现实！”
井世恒抬起头来，眼睛逐渐恢复了神彩。看到他的表情，江干趁热打铁接着说：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但修行者却有迹可循，一共分二十二条路，每条路都有九转，每一转都有对应的法术。你只要熟知于心，同样能侦察、推理、断案！”
井世恒眼睛亮了，沮丧之情一扫而空，跳起来就要跑。
“我现在就去搜集资料。”
“回来！”江干哭笑不得，一把将他拽回坐下。“不差这么一会，先把饭吃完。”
萧易水冷眼旁观，对这位局长评价又高了几分。
有亲和力，有权威，又懂得循循善诱，确实是个好领导。
他正沉思呢，一瓶啤酒伸了过来，和他碰了一下。江干笑问道：
“周老弟，你是哪里人？”
“江……”萧易水差点本能说出，好在半道改口，说了假证件上的地址。
“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就好比你，年纪轻轻就文武双全，真是人中龙凤啊！”江干感慨道：“一开始，我以为你是老炮儿新收的手下，可后来才发现，他对你竟如此尊重。那可是一统整个向阳区地下世界的男人啊！”
萧易水谦虚地笑笑，没有说话。
“麻烦你以后多和世恒亲近，多一起喝喝酒吃吃饭，向阳区的繁荣稳定，就靠你们来维护了。”
这话倒是新鲜，萧易水有些诧异。一是在对方眼里，自己成了冉冉升起的黑帮新贵；二是堂堂治安局长，竟说出这种“黑白合作，相亲相爱”的话来。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江干哈哈大笑起来：
“警方是白道，地下帮派是黑道。白天我们管控，晚上你们话事，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啊！”
“想要长治久安，两者就缺一不可。”
好家伙，这位局长活得通透。可萧易水却不想承认，再次强调自己身份：
“您说得都对，不过我和老炮儿只是合作关系，帮他完成一些委托。”
“我明白，私家侦探嘛。”江干也不坚持，转移了话题。
“审讯得怎么样了？”
“有些蹊跷。”萧易水描述了一遍过程，然后皱眉说：“只能确定他是三转黑夜修行者，可动机却成了迷。”
江干想了想，点出了问题的关键。“只要找回他丢失的记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找回记忆谈何容易，那是说客的领域，而且还得是高转。
至少处女座肯定做不到。
下意识地，他又回忆起谈判情景，突然灵光一闪。
“江局，您对修行领域熟吗？”
“低转的还好，高的就不了解了。你想问什么？”江干好奇。
萧易水站起身，兴奋地来回走动，用力挥舞手臂。
“我之前思路太窄，提起记忆就只想到说客，可实际上，还有很多修行者也能达到类似效果。比如克苏鲁修行者，能召来各自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也能抹除记忆。”
“但和这些相比，还有条路更简单直接，那就是——小偷！”
江干身躯微颤，喃喃自语道：
“对啊，有道理！”
小偷之道，精髓就在名字上，那就是“偷偷偷偷偷！”
一转小偷，体质更敏捷，还拥有夜视能力，偷盗技艺出神入化。国际上不少知名大盗，都可能是小偷修行者。
而到了二转，小偷还会提高个人魅力，擅长欺诈他人。
到了三转，他们还会获得占卜、解谜等能力，增强对各类幻术的抵抗。
至于四转及以上，萧易水就不清楚了，便请教江干。
“四转小偷会有个飞跃提升。”江干表情凝重地回答：“他们能偷其他修行者的能力，注意，是剪切而不是复制！”
萧易水愕然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有点太逆天了吧？
比如风水师和小偷打，被拿走了阵法能力，这还玩个屁啊？
同样的道理，可以推演到其他道路上。
比如旅者无法闪现，对面小偷却闪现个不停。
比如说客失去催眠能力，却反被小偷催眠了。
再比如黑夜修行者，反而被小偷拖进了梦里。
他越想越心惊。江干却笑了起来，宽慰他道：
“其实没那么吓人，以四转小偷为例，并不是想偷什么就偷什么。”
“首先，他得了解对方有哪些法术，才容易窃取到想要的；否则就只能看运气了，说不定偷了个垃圾法术。”
“其次，窃取成功率还看双方实力。面对越强的敌人，失败概率也越大。”
“就算他真偷到了，也只能短时间运用，过时就会还回去。”
这还差不多。萧易水稍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觉得小偷很强。这一进一出，就是两项法术的差距啊！
他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偷盗对象可以是法器吗？”
江干愕然了，震惊于他的脑洞。“这……这还真把我问住了。”
“那这条待定。”萧易水又问：“他们能偷记忆吗？”
“能！五转可以做到！而且最可怕的是——”他附身过来，声音里也带上了阴森：“能力越强，时间越长，甚至可以是永久性的。”
“当然了，成功率也要看双方实力。”
萧易水背心沁出了冷汗，对小偷的了解越深，越感觉这条道路的可怕。一个不小心，被玩死了都不知道。
想象一下，他先背后捅你一刀。你刚转身想反抗，结果却忘了该干嘛，然后又挨一刀。
你就说死不死吧！
不过，江干的回答证明了一件事：自己可能找对了方向。
“有没有这种可能？”萧易水说出了推测：“有人偷走了向光明的记忆，然后又偷走了公证之笔的能力？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向光明不记得刺杀。而公证之笔被偷走能力，所以没有反应，等能力被还回来后，才开始惩戒向光明。”
井世恒坐在一旁，整个人都听傻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我操，还有这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