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女生宿舍确实要比男生宿舍宽敞很多。
虽然诺兰德也很少留宿实验室，但仅有的几次印象还能让他想起宿舍的逼仄和怪味。
塔西娜打开灯，见男人一只脚就要迈进来，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把鞋脱在外面。”
诺兰德见塔西娜也将鞋子放在外面的鞋架上，耸耸肩，照做了。
女人梅子色的足部美甲显得整个脚面分外白皙、且诱惑。
他咳嗽了一声，挪开了视线，就见塔西娜努努唇，示意他睡在另外一张床上。
……
“我睡丽萨的床没关系吗？”他挣扎了一下。
塔西娜憋住笑：“那是我的床。我睡丽萨的。”
“哦。”仿佛看见暧昧的泡泡破灭，一向多嘴的诺兰德第一次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但有宽敞的床睡还是好的，他脱了外套，没再做多余的动作，掀开被子前还特意问了一句：“不嫌弃我。”
塔西娜半卧在床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睡吧，不嫌弃你。大不了明天换个床单。”
行吧。
看样子是彻底没戏了。
诺兰德有些遗憾地躺下，看着天花板，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料没过几秒，就失去了意识。
塔西娜听见诺兰德的微鼾声，有些无言。
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虽然她也没想好究竟要不要发生些什么，但是这么快就睡着了，也真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她翻了个身，先是生了会儿闷气，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诺兰德在特别有安全感的原因，也很快沉沉睡去。
女生宿舍门外。
在一片黑暗之中，诺兰德的鞋子微微动了动，不一会儿便拱出一小块黑色的生物。
它的触角很多，看上去像是怪异的虫子，一把撞在门上，连撞了两下，却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眼看这门是撞不开，黑色的“虫子”像是有智力一般立刻调转方向，向着大厅的方向而去。
——
汽车旅馆的窗户都被黑色的雨水给涂抹了。
沈初星等人是被旅店老板的咒骂声给吵醒的。
“啊！这些窗户都这么脏了！得找人来清理啊！又是一大笔钱！昨晚什么情况啊！是不是工业区的那帮浑蛋！”
显然，这是一个昨晚睡得太死，没有醒来的人。
石蕴深揉了揉太阳穴，昨夜他睡得迟，还守了一会儿夜，确认这怪东西不会跑出来之后才放心睡去的。
但是鲁斯的呼噜简直震天响，吵得他想把他摇醒再继续睡。
沈初星把脸埋在枕头间，整个身子都快黏到琴的身上去了。
显然昨夜她也没睡好。
鲁斯开心地看着沈初星迷迷糊糊的样子，觉得她可爱极了，高兴地道了声：“早啊！”
沈初星叹了口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翻了个身睡觉。
琴躺在床上，直接伸出腿踹了他小腿一脚：“我说认真的，要不今晚你一个人去浴缸里睡吧。关上浴室的门。”
尤恩特更是苦不堪言，他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脑袋昏昏沉沉，一夜之间就觉得自己苍老了几岁。
鲁斯抓了抓头发，愧疚地说道：“要不今晚你们先睡，我再睡？”
没人回答他，他只能悻悻地坐在一旁，由着其他几人补觉。
他睡得可好了，精神奕奕。
不过，经历了昨夜那场怪异的雨，现在外面热闹得很。
居民和店主们纷纷走到外面，看到门店和大街被雨水染得一片漆黑，全都吓坏了。
人群之中免不了有许多末日言论。
“哎呀！神呀！是不是人类做错了什么，要受到惩罚！”
“听说昨夜海水都染成黑色了！”
沈初星半梦半醒，听到这儿，直接一蹬腿就坐了起来。
石蕴深也从醒神中彻底清醒，和沈初星对视了一眼。
“琴，醒醒，别睡了！”沈初星把蜷缩在一旁的琴唤醒，就这儿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
尤恩特也想到了什么，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我们得去海边看看。”
众人点头，鲁斯和琴慢了半拍，但也渐渐回过味儿来。
他们收集的海水根本撑不了几天，如果昨夜的雨水污染了海水，那他们……
一想到玻璃杯子罩着的这个东西，鲁斯打了个寒颤。
几个人很快穿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小心翼翼。
昨晚的黑色雨水会变成黑色的虫子，导致每个人都惴惴不安。
可是，楼下的人们无碍地穿梭在街道上，也没听见有人大喊“有奇怪的东西”。
“真是奇怪，好像就是墨水一样。”琴抬起脚，看了看鞋底，预想当中变成黑色生物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大家走在街上，看着家家户户都拎出水来冲洗墙壁和窗户。
五个人花了些时间，赶到海边。
幸好，无量的海水稀释了昨晚的雨水，海水依旧蔚蓝一片。
“你们是没看到啊！我早上一来这海水都是黑的，黑得像墨汁一样。”
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拎着警棍悠闲地走过来聊天。
“鱼都死了一大片，也不知道那些鱼还能不能吃。”
他可惜地说道。
沈初星一惊：“鱼都死了？”
“是啊！早上来的时候海面上都是翻了白肚的鱼。喏，你们往那边走走，集装箱里都是网捞上来的鱼，有些鱼都臭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往保安指的方向走。
还没靠近，就闻到巨大的臭味，琴和沈初星掩了掩鼻子，有点想吐。
鲁斯和石蕴深人高，最先看到，集装箱里确实都是翻了白肚的鱼，还掺杂着黑色的海水。
这异常让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如果这黑色的雨水能够祸害海洋里的鱼，那对人鱼会不会也有未知的伤害。
“还要收集海水吗？”琴默默问了一句，看着熟悉的海洋，第一次没有勇气回家。
尤恩特看了一眼背后的海，狠了狠心：“我们暂时不会回到海里，还得救人！收集吧，再等一会儿，等下午我们再去。”
海水是有自净能力的，希望白天不要再下雨了，这样到了下午，海水就会更干净一些。
沈初星倒是想到了什么，又走回去问那个保安。
“大叔，前几天我看有人在码头运送海水，你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吗？”
保安大叔翘着二郎腿，晃着警棍，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说那群人啊！我也不知道干嘛的，是赞格威尔伯爵让他们收集的，大概是给人鱼的用的。”
“听说伯爵从海里抓回来不少人鱼呢，像我这样的平民是没有机会看到咯，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四个跟来的人脚步一顿。
“赞格威尔伯爵？”
当日海上，他们潜伏在海面之下等待救援族人的时候，清楚地听到水手们尊敬地称呼一个人为伯爵。
如果保安所说属实，那伯爵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