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又晋升！好像也就那样。
虽未至初冬，窗户外面的树已然只剩下黑褐色的树枝。
晚秋的风，凛冽异常，顺带着带来黄蒙蒙的一片“特产”，飘在空中的沙尘。
每每这个时候，总难得看到蔚蓝的天空，秋高气爽的天气，已经很久没看到过。
五点。
下班时间，刚才还是黄蒙蒙的天，顷刻间换了个脸。
乌云黑泱泱的涌现出来，恍然间已然盖过大半边的天空。
直接笼罩到刚刚走出车间的郭明的头顶。
哎！
要下泥巴了！
郭明嘴角无奈的扬起，紧了紧腋下夹着的报纸，拉低帽檐，准备往家里走。
魂穿到这个禽满四合院的世界已经三年，做为穿越前一次都没有到过北方的南方人，到现在还是不习惯北方的天气，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北方。
郭明跺跺脚，让有些冷的脚，微微有一点热量。
翻毛皮的皮鞋里面的毛内衬早就没有了毛，跺脚是唯一能够快速让冰冷的脚变得缓和的方法。
红星钢厂大门口，到处都是急匆匆回家的身形。
郭明也跟着众多工友的步伐，快速出了厂门。
出了厂门，外面的街道上也是同样一番急匆匆的景象。
四合院距离厂区，只有二十分钟的脚程，加快速度的话，郭明自信可以十分钟就到家里。
路人脚步匆匆，一个个面带着菜色，菜色里面却还带着焦急。
唯有郭明，依然淡定自若，稳步前行。
不远处，四合院的轮廓，已经出现在郭明的视线里面。
这条路的两边有很多类似的四合院，大多差不多。
灰瓦黑墙，残门破窗。
作为门面的入户门也同样如此，看似还算光鲜的门板，漆面早就斑驳，若是细看，筷子粗的缝隙，密布上面。
唯独一个四合院，和这些四合院不同，不仅仅不残破，甚至还整洁且完整。
入户门是鲜艳的红色漆面，连门框都被漆得光亮。
在入户门的左边一米七高的地方，挂着一面闪着灿烂光芒的牌子，“五好四合院”。
要到家了。
郭明不自觉反而慢下了脚步。
回家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温馨的感觉，家庭的温暖总是会治疗好，一天的劳累。
每次走到这条街道，郭明都能够听到其他四合院里面的互相照顾的说话声。
“老张，看到要下雨了，你家的衣服，我给你收起来了。”
“小李，没有粮票了？我这里有三两，你先拿去用。”
“明娃，我家吃肉，你正在长身体，阿姨给你留两块，快过来吃了。”
“……”
郭明听着这些话，想想自己所在四合院的现状，无奈的苦笑着摇头，慢慢朝着自己的家挪动。
乌云此刻已经完全盖顶。
雨马上就要下来。
就在郭明慢悠悠朝着家走的时候，一个朝着自己家赶的熟人看到他。
熟人眼睛快速瞟过郭明，很快目光就落在的郭明腋下夹着的报纸上。
“又借报纸了啊？”
熟人羡慕的看着郭明，眼睛里面都是光，“看得了报纸的人真好。”
“真的羡慕你这样的文化人。”
郭明微微点点头，并没有回话。
这位熟人是个话痨，不需要人配合，他自己就能一直说。
若是往常，郭明也许会想办法快速结束无聊的对话。
今天显然没有必要。
此时天上已经有小小的雨滴落下来。
恰好有几点落在这个熟人的面前，其中一点被风一吹，直接落到他嘴巴里面。
熟人刚想说话，感觉到舌头上有东西，舌头卷了卷，一口黄泥唾沫吐出来。
“我呸！下泥巴了！”
这个季节的风的特产就是漫天的灰尘，沙尘暴的前身。
黄蒙蒙的灰尘充斥在天地之间，雨点落下来，裹上灰尘。
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是一点点的泥巴钉模样。
“听说你又晋升了，现在是三级技工了。”吐完嘴里的泥巴，熟人羡慕的又问道。
熟人社会就是这样，上午才晋升，消息还在厂里。
下午下班，这个消息已经在街坊邻居的嘴里面咀嚼出其他的味道来。
郭明没有否认，微微的点点头，否认并没有用。
熟人艳羡的看着郭明，“哎，文化人就是好哦！”
“晋升的就是快，我看再过两年你就能够赶上的你们院子里面的易中海咯！”
熟人说完，目光又落在郭明的夹着的报纸上，“我要是你，就去借点肉票，买点肉犒劳下自己。”
短短几句话间，雨下得开始密集起来。
黄色而稠密的“雨滴”一下下落到地面，青石板的路面，瞬间被染上点点黄色的瘢痕。
又有两点落到熟人的脸上，他闭嘴，连忙擦拭。
黄色的泥巴被擦开，瞬间的菜色的脸上多了一抹屎黄色。
“下大了，不和你聊了。”
“我要回家收衣服了……”
熟人意犹未尽，深深看了眼郭明，转身就要走。
刚刚侧身过了郭明身边，熟人感叹道，“还是你好啊！”
“住的是五好四合院，院子里面一片和睦，收衣服这样的简单的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
“我啊！命苦啊……”
带着长长的尾音，熟人一路跑着消失在路的尽头。
郭明笑笑，也懒得管，朝着不远处，自己家的所在，五好四合院走去。
黄泥巴模样的雨点，有黄豆大小，很快密密麻麻的快速砸下地面。
就在郭明跨进四合院的同时，雨终于畅快的落下来。
天地一片浑黄。
满鼻子都是泥巴带来的土腥味和窒息的灰尘气息。
如此大的泥巴雨，穿过前院的天井显然不合适。
郭明选择走风雨连廊。
风雨连廊和屋檐链接在一起，不可避免的就要经过住在前院的三大爷的门前。
还没有走几步，三大爷闫富贵的目光如雷达般的从郭明身上快速扫过。
和刚才街上遇到的熟人一样，他的目光最后也定在郭明夹在腋下的报纸上。
“又借报纸！”
三大爷闫富贵说话，总是带着点奇怪的腔调。
像是老师的问责，又像是某个上位人对下人的无理责备。
反正听起来就是很不舒服。
郭明默默的点点头，他没有打算和三大爷闫富贵废话。
“听说你晋升了，三级技工!工资应该也涨了吧！”闫富贵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旧钉在郭明借来的报纸上。
“你不应该借点肉票，买点肉吃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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