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过去的自己
出了换金所，大蛇丸仅是迷茫了顷刻，就选择了自己接下来的目标……
水之国的环境阴郁，终年雾气不散。那种潮湿、阴冷的环境，应该会很舒服。
而且，作为忍界之中最为可怕的“血雾之里”的所在，生性弑杀的雾忍，最不缺乏的就是尸体。
是一个适合他进行实验，却又不用受到任何的良心上的谴责的地方……
“水之国，尤其是雾忍村，常年封闭，和大陆断绝交通。应该会很安全。晓组织应该也知道了我叛逃了——呵呵呵，那几个疯子，就让他们慢慢寻找我的踪迹吧。”
想完，就回头看了一眼换金所，“也不知道，木叶是否可以获得这个情报呢？”
他，以这样的方式，将这个情报放在了换金所中。
便又是对木叶的一次小小的考验——
假如，木叶能够获得情报，那他们就拥有知道晓组织的情报，得知宇智波鼬这个叛忍已经加入了晓组织的资格，可以未雨绸缪。
如果，无法获知……那么，这样的木叶，还有什么值得拯救的呢？
这里已是火之国的东海岸附近，只需要等一条通往水之国的船，就可以去水之国了。
水之国的封闭，并不是绝对的：一些粮食、布匹、油料，都需要外部运输。
大蛇丸这样一个传奇忍者，想要混上普通人的船只，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在海上漂了一两个白天，一个黑夜，就到了水之国。
上岸之后，就感受到了这里独有的阴郁、潮湿的气候，令大蛇丸的每一个细胞都忍不住欢呼。
他的软体改造，用了许多龙地洞的大蛇的身体组织作为素材，人也早已经是一种半人、半蛇的状态，故而分外的喜欢阴冷、潮湿、黑暗的环境，讨厌阳光和干燥。
上了岸，他就随意找了一个方向，离开了。
“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就住下来吧。”
大蛇丸漫无目的的在水之国转悠，寻找适合自己暂时居住的地方——
人要少，但又不能太过于偏僻，这样的地方，是不太好找的。
这一日，一个缠着绷带、光头、无眉，背着一把大到夸张的大刀的忍者进入了大蛇丸的视线……
“斩首大刀，桃地再不斩？”大蛇丸不禁来了兴趣，暗中跟随上去。
桃地再不斩进入了一个村庄，村庄的建筑简单，却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令人有些不舒服的气息……
那，是一种凶煞的气息。仿佛，村子里住着什么洪水猛兽。
大蛇丸是艺高人胆大，一路就跟了过去。
村庄的村民，留着一种双垂髻，个个身形彪悍，表情中透着一种天真。
“竹取一族……”
再不斩到竹取一族来做什么？
大蛇丸的心头，泛起了浓重的兴趣。
再不斩进入了竹取一族族长的房间，“竹取族长。”
“桃地再不斩？”
“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件大事……当今水影无道，致使我雾忍民不聊生，竹取族长——可与我共举大事？”
再不斩单刀直入。
竹取族长紧跟了一句，问：“如何公举大事？”
再不斩说：“竹取一族，以武力冲击雾忍村，吸引雾忍的注意力。当水影将大部分力量，都投入到和竹取一族的对抗中时，他身边的防卫力量，就会变得薄弱。
“而我，将会对水影进行刺杀。如此，里应外合，根除水之国之祸患！”
竹取一族不满水影的政策，这一点他调查的清楚，根本就不怕竹取一族不合作。
竹取族长说：“桃地再不斩，你，用什么让我们取信？”
桃地再不斩说：“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呵呵……可是，再不斩——你，是血继家族最大的敌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这些血继家族，也不会到如此的境地。你亲手终结了血雾试炼，还想和我们合作？”
再不斩深吸一口气，“呵呵”笑道：“可是，现在，水影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之间的矛盾，可以放在后面再说。
“而也正因为我们之间，存在了这样的矛盾，我能够过来找你，说出自己的计划，才更足以证明我的诚意，不是吗？”
“诚意吗？”竹取族长说：“好，什么时候起事？”
“族长你定！”
“既然如此，那么……择日不如撞日。”
竹取族长突然起身，推开门。
“召集所有族人——”
大蛇丸将自己深深的藏起来，注视着这一切。
“政变吗？有意思，水影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吗？”
可惜，水之国的信息鼻塞。来往的商人也仅限于港口交易，根本就没有办法踏足水之国的土地，和本地的人进行过多的交流……
雾忍村的情报，外界就更一无所知了。
不过，这一场政变的大戏，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
竹取一族的青壮尽数赶到，这其中最差的，都是有着下忍实力的，竟没有一个普通人存在。
竹取一族是没有“普通人”的——
倘若一个人生下来便没有觉醒血继，使用骨头的天赋，又不能施展忍术，那这个人活不过五岁，就会死。
能够活下来的，自然都是忍者。
他们残忍且天真，天真的只想着战斗，没有多少的花花肠子。残忍的对敌人残忍，对自己人也一样的残忍。
眼见竹取一族集结。再不斩就离开了。
天色渐暗，一支一支的火把点燃。
“诸位族人，水影欺我久矣，今日，是我们复仇的时候了。竹取！”
“竹取！”
一群竹取闻战而喜，根本不问缘由，就欢呼起来。
族长扫了一眼人群。
“去，将君麻吕放出来，竹取一族现在需要他的力量！”
“是。”
一个穿着灰扑扑、脏兮兮的袍子，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白发小孩儿被人从一间不大的牢房里带出来。
君麻吕被人粗暴的推了一下。
“族长，君麻吕带过来了。”
“很好，诸君——出发。”
一群竹取在族长的带领下，朝雾忍村的方向冲过去。
君麻吕混在人群中，跟着一起冲……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自己脚下一软，就倒下去，身上也出现了麻痹。
然后，一个恍惚，就昏迷了过去。
大蛇丸怜悯的看着他，居高临下：“看到今日的你，就想到了昨日的我……呵呵，原来，我也会像自来也那个家伙一样心软吗？是因为遇到了对的人吗？”
大蛇丸叹了一声，就走向了关押君麻吕的小牢房。
这个小牢房真的很小，以至于君麻吕这样一个孩子在里面，都无法舒展自己的身体。
牢房的墙壁上，是用一些尖锐的器物画出的涂鸦，一朵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花，在黑暗、昏惑的牢房中，显得分外娇艳……
“花啊，多么美好的东西呢。可惜，太过于脆弱了……”
大蛇丸没有去管君麻吕，刚才已经是恻隐之心了，他的恻隐，是有限的。
大蛇丸赶往雾忍村，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的大战。
竹取一族的人，手中拿着一截骨刀，不时的手中手指穿弹，指关节的骨头弹射出去，如子弹一般将一些雾忍射成了尸体。
眉心、胸腹、胳膊，弹无虚发。
这一种远程的攻击，配合上近身之后的竹取一族独有的体术，将雾忍杀的人仰马翻。
这一幕，看的大蛇丸兴奋、战栗……
真的是了不起的血继啊！
只是利用一截小小的骨头，一截手指骨而已。
只要查克拉足够，这样的骨头，就可以无限的增生，而其威力……
看一看雾忍头部中弹之后，整个后脑勺被掀开。胸部挨一下，扑倒之后，背后那足有碗口大小的空洞，就知道这群玩骨头的家伙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了。
由于手指骨头的形状，并不是圆润的，所以射中人体之后，就会形成极为严重的伤害效果。说是挨着就死，毫不为过。
“如果，我有这样的血继力量，那么我因为象转之术导致的实力下降，就会彻底解决。
“甚至会更上一层楼，到达一种巅峰的状态。如果动能足够的话，就算是号称最强的盾的三代雷影，也要饮恨吧？”
大蛇丸心头忍不住生出了贪婪……
战斗，极其的惨烈。
雾忍却没有人逃，没有人退，只是悍不畏死的战斗，整个现场就像是冰冷的绞肉机，不断的有人死去，又不断的有人冲上来。
“水影大人，竹取一族力量太强大了，我们需要增援……”
“水影大人！”再不斩单膝跪地，语气真切：“水影大人，让暗部加入战斗吧！”
“好，暗部……”
再不斩起身，随手指了一个人，说：“你留下来，和我一起保护水影大人。你们，全部去支援……一定不能让竹取一族打进来。”
“是。”
一群暗部立即出发。
很快，水影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水影、再不斩以及另外一名暗部。
再不斩舔舐了一下嘴唇，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
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再不斩手中忽然多了一只苦无，在暗部毫无防备之下，先一苦无插进了暗部的心脏，然后双手握住斩首大刀，一刀冲着水影横斩过去。
“死！”
再不斩一声低喝。
“啪”
一声水花溅落的声音。
水影竟然变成了一滩水，水影的声音伴随着水汽扩散开：
“再不斩，你竟然敢谋逆。”
再不斩心中一凉，来不及思考，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
跑！
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只有活着，才会有机会。
再不斩当机立断，撞破了窗户，就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跑。
水影的身形再次出现在办公室中，一道身影则是出现在水影的身边，这个人戴着独眼的旋涡面具，一头刺猬短发，正是宇智波带土。
“哎呀，真的是狼狈呢。如果不是我的反应足够迅速的话，你就要死掉了呢。四代目水影。”
水影的面色痛苦，随后就又恢复了平静。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股炽热的洪流伴随着酸性的雾气扩散开，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终于出现了……操控四代的家伙。”
宇智波带土的身体在雾气中虚化、消失，竟然是真正的消失了。
“死了吗？”
“没有，他跑了。”
“该死。”
“青，解除四代身上的幻术。”
片刻之后，弥漫的酸性雾气就散去了。
四代水影的脸上、身上，满是被腐蚀的痕迹。
四代长松了一口气，“我已经好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有些麻烦，竹取那群家伙……根本就无法劝降，而且我们的牺牲也太大了。”
“带我过去。”
“是。”
一行穿着暗部服饰的人，将水影带到了村头。
“我是四代水影枸橘仓矢——所有人，都给我住手！”
只是，想要遵命停手的雾忍却停不下来，因为竹取一族的疯子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水影的命令并不好用。
枸橘仓矢瞬间就判断出了眼前的局势，心道：“看来，要解决眼下的麻烦，就只能将他们都杀掉了！”
枸橘仓矢自村头的城墙上一跃而下，一条水龙随着他的动作卷起来，形成一股极具冲击力的洪流，先是形成幕布，阻挡了乱飞的指骨，将其动能抵消，又当头拍下。
大规模的水遁形成的浪涛，一下就将一大片体力所剩无几的竹取一族拍死在水中，但另一部分却疯狂的朝着水影冲过去。
一边冲，还一边大喊。
“冲！”
“杀死他。”
“再不斩背叛了我们，拼了……”
枸橘仓矢无奈，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损失，只能召唤出自己的尾兽。
尾兽蜷曲成了一个车轮的形状，朝着一群竹取就碾压过去，一番冲撞，竹取还活的人，就都被碾碎了……
这一招对别人或许不好使，但对这些竹取而言，却很好用：
他们几乎是不会选择躲闪的，硬碰硬的冲上来，面对这种尾兽级别的力量，就只能死！
四代水影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片惨败的尸体，心中的痛苦无以复加。
只是作为首领，他这个时候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软弱、悲伤。
“打扫一下战场。”
他带领众人，回到了水影办公室。
枸橘仓矢说：“我在位水影期间，做了太多的错事，让雾忍村蒙受了极大的损失。
“今后，我再作为水影，就不太合适了。照美冥，摘下你的面具……从即日起，你就是第五代水影。
“辅佐她……另外……另外，桃地再不斩意图刺杀四代水影，发布通缉令。”
“四代目……”
照美冥摘下了面具。
正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老人冲进来：
“照美冥或许是五代目的合适人选，但是现在——仓矢，你必须要继续做水影。照美冥还支撑不了整个雾忍村。至少，你需要给她保驾护航……”
这个老人，却是雾忍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老，元师。
“我明白……”
枸橘仓矢点头，他明白元师的意思，“我会为她保驾护航，让她顺利成为第五代水影的。”
照美冥说：“再不斩那边……”
“发布通缉，不要去追杀即可……”
“是。”
一旁的男子开口，说：“总感觉，就这么把他瞒着，不太好。”
另一人说：“这，是为了雾忍村，必不可少的牺牲。而且再不斩他……实在是太过于极端了一些。知道了计划，反倒会出现纰漏。”
“这一次，我们的损失也够大的。为了逼迫出背后的那个人，牺牲了竹取一族，再不斩成为了叛忍，在和竹取一族的战斗中，又牺牲了足足二十多名上忍，中忍、下忍的数量，足有三百多人……受伤的，就更多了。”
元师说：“这，是必然的代价。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蛇丸从战场的外围浮出来，双手结印，施展出通灵术。
一条青色的，大概是三米多长的蛇被通灵出来。
一份又一份的卷轴从蛇口中吐出来。大蛇丸展开卷轴，开始搜集竹取一族的身体组织。
各种的骨头、内脏、骨髓、尽量多搜集了一下。
然后，就又将卷轴塞回去，让蛇回到了龙地洞。
大蛇丸心想：“让这群蛇保管东西，怎么都感觉不太靠谱。我还是要尽快掌握一种自己保存卷轴的办法……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真的糟糕……”
一番忙碌，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大蛇丸想起了君麻吕，就回去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小家伙儿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结果，又过了三天，他就在森林中看到了君麻吕。
君麻吕正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看着花儿发呆……
一抹阴影遮下来，君麻吕下意识的抬头。
然后，又低下头去，看那花儿。
大蛇丸开口，问：“你怎么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君麻吕才怯生生的说：“我，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是迷茫了吗？”
“我，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的族人已经没有了，以前他们需要我战斗，而现在，没有人再需要我了。”
君麻吕茫然的看向大蛇丸——他的过去，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纸，只是在牢房里，一个人，以及被人当成兵器去舍生忘死的战斗。
可是，他并不喜欢战斗，他喜欢花儿，那么娇弱，却总是能在酷烈的寒风暴雨中成长。
一句话，击中了大蛇丸心头为数不多的柔软，大蛇丸感慨：
“人活着，本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不过啊，活下去的话……或许会找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呢。就像，是你找到了花，而我，遇到了你……”
大蛇丸的手，轻轻在君麻吕的头顶揉了一下。
手，散发着凉意，很冷。
可是，在君麻吕的感觉中，这一只手却是那么的温柔……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柔。
大蛇丸说：“既然，你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那，就跟我走吧。正好，我也是一个迷茫的人呢！”
小小的身影，跟随者大蛇丸，亦步亦趋。
“我叫君麻吕，大人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大蛇丸……”
“哦，大蛇丸大人。”
“叫大蛇丸就好了……”
“可是，大蛇丸大人，就是大蛇丸大人啊……大蛇丸大人，我可以以你作为我的方向吗？”
“你应该自己去寻找方向，依赖别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那我找到了，我的方向就是大蛇丸大人……”
“哈哈哈……”
沙哑的笑声，在林间消散。这却是大蛇丸难得的，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他看了一眼阴郁的天空。真的好啊，就像是回到了没心没肺的小时候。
这个小家伙，和自己真的像呢。
而在另一边，再不斩和白，也宛如命运一样，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