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服装厂的事情算是洛正凝的私事，威廉纯属于基于私交的帮忙，但这件事情却因为某些人的介入变得非常复杂，短短三天已经开了四次会，搞得威廉都忍不住跟洛正凝抱怨负责人不靠谱。
这些麻烦是洛正凝刺激出来的，但他不知道，所以他跟着威廉一起骂捣乱的人，额，也是骂自己。
最后服装厂的收购项目变成了公开招标的模式，分成了地块、地上建筑和设备处置方案、历史和现役员工处置方案，应收应付账款处置方案，库存商品和原材料处置方案等4个单元，
区里主持，市里监督，市外事局和市招商局协助，国内外投资商同场竞拍，必须处置方案必须使用华夏文，金额必须使用华夏币，违者取消参与资格。
虽然类似的事情之前也有过，但多是内部消化，或者内资给外资让路，就算内外一视同仁的，也是基于一对一沟通的，这种公开性质的算是第一次。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直接原因，则是田亮那天的那个电话，他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一句，“总想捂盖子的结果就是，便宜都让别人占尽了，盖子没捂住，那还不如我们来做那个占便宜的”。
这也就是洛正凝不知道，不然他一定会再给田亮一个电话，问他为什么不要求提出后续经营思路，并给出承诺，不过也还好他不知道，否则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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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接到正式的通知后，第一时间就联络了洛正凝，却忘记了他在上课的事实，搞得他不得不以家中有急事为由，临时离开课堂，也因此暴露了他有移动电话的事情。
听完威廉读的通知，洛正凝想了一下，“这就很麻烦了，从经营服装厂的角度来说，这厂子谁买谁亏，包袱太重了，所以，肯出大价钱买的，都是别有所图的，大部分应该是奔着地去的，所以，我们简单点吧，给钱”。
“你的意思是？”，威廉没过脑子，有问题直接问。
“地皮、建筑、设备，找个专业评估公司，按市场价估算，我们按市场价110%报价；原料和成品库存，按采购成本价80%价报价；应付和贷款，按照现在公开报出的全接，但要保留账目核查追究的权利，应收账款按总额30%卖掉；所有工人按照5500元\/年的价格，全部卖断工龄，包括退休和在役的。如果不超过3000万，就给他们”。
洛正凝记得梦境里有个案例就是这么操作的，是粤海那边一个市中心的厂子，也是个10来年100多人，所以可能现在亏一些，但查账的时候，会有人来补窟窿的，重点是地会很值钱。
当晚下学，洛正凝跟威廉又面谈了下，发现总价有近2700万，比一开始想到1000万左右多了近两倍，这里还不包括可能存在边角费用，比如还没提交的报销单，还没登记的返利之类的。
所以两人又增下了一些注入，地、建筑、设备和人的钱先付，其他的核实一笔支付一笔，银行贷款要求全部免息，应付账款上限不能超过公布的数字等细则，最后洛正凝还以1美元的价格出让了5%的股份给威廉，以表谢意。
等回到家的时候，洛正凝只感觉头疼的要命，有些后悔搞这个厂子了，整个十几人的小作坊启动，比现在这样容易的多，但现在已经不好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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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正凝与威廉商量的同时，其他有意向的几家也在忙碌着。
有找人打探消息的，有找资源搞内幕的，也有认真算账的，还有凑在一起合集的，参与其中的两家日本商人也凑到了一起，商量着这次的公开招标。
“青藤君，我龙屋建筑更关心的是服装厂的地皮，你们在意的则是那些熟练工，我们可以协助二桂会社拿下那家服装厂，但希望贵社可以事后将地皮转让给我们，我们也会付出足够有诚意的补偿的”，一个穿着灰色和服，带着眼镜，留着八字胡的日本人说道，他是龙屋建筑派驻到华夏的代表大田正三。
“大田君，二桂会社本次在华夏设厂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也是付出了很大代价才拿到许可的，但这个服装厂的情况太复杂了，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厂子存在严重的管理漏洞和贪腐问题，而且没有产能的人员太多了，我们已经准备放弃参与其中了”，青藤绿是二桂会社的副社长，这次进入华夏市场的负责人。
他确实不准备参与了，他只需要熟练的产业工人，实在不行他可以等着事情结束之后用高薪挖人，之后在远一些的地方盖一个新工厂。
而大田正三则打听到大部分华夏内部的参与者都是对地皮更有兴趣，如果不是二桂会社这家他唯一知道是准备继续开服装厂的参与者胜出，他是不可能拿到那块地的。
至于那家美国公司，他目前根本没有太多情报，只知道对方已经投资了一个科研基地和一个住宅区，他不认为对方是真的想开服装厂。
两个个有心思的人的沟通自然是无效的，大约青藤绿觉得这样也不是，便提出自己认识两个参与这个项目的华夏人，不妨邀请过来一起商量下。
大田正三觉得似乎也可以，当年不就是靠着那些汉奸带路么，没准现在还有这个物种，主要是反正青藤绿不松口，不如试试。
不到半小时，青藤绿约的两个华夏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两个人算是所有参与者里实力最弱的，一个是想便宜收下库存和原料叫张强，一个是做二手设备的李永，青藤绿联络他们的时候，这两人也正想着要不要继续跟之前那个惦记地皮的人搭伙呢，只不过那人实力也不咋样，算半个衙内，没什么钱。
翻译先给四人做了介绍，之后替青藤绿和大田正三跟这两人谈了起来。
“我们需要地产和员工，但是对于库存和设备没有兴趣，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
“我对库存有兴趣”，“我对设备有兴趣”，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自己的需求，眼睛都贼亮。
“那为什么是你们呢？”，翻译的意思很明显，你们有什么用？
“我们可以劝说其他华夏人退出竞争”，“我们可以组织服装厂的人抗议”，“我们可以找记者曝光其他竞争者的问题”……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很多，连翻译都觉得两人是“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