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做得确实奇怪。
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
季令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梦到那位抢占她姐马甲身份的“明希”了。
梦中的一切似乎是明希过去的经历，并不受季令姝的意志所影响。
因此，尽管她好奇心爆炸，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种所言所行皆不由己，被摆布操控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理智告诉季令姝，或许自己应该再看看，没准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可冥冥之中，心底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叫她走。
走，赶紧走。
离开这里。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
季令姝的叛逆劲一下子就上来了。
让我走我就走，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偏不信这个邪。
于是，季令姝强压下那些杂乱的心思，顺从躺平，安心吃瓜，跟随明希的视角默默观察。
看得出来，眼前这位青年似乎有点怕她，说话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很是惶恐：“……那个，祁先生不是星盟的人。”
大概是嫌他那一副鹌鹑样看得心烦，眼前画面骤然一转，变成了地板。
安静了好半天，既不出声，也无动作，像是在发呆。
随着时间过去，季令姝逐渐有些心乱，头也开始痛了起来。
好在没多久，她又听见了说话声。
“那就叫他少管闲事。”
“哪来的回哪去，玩翻车了我可不会管他死活。”
听到这话，身前这人的声音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希姐……这个真不行。”他停顿了下，小声道，“要不您去见见？”
“交换结束他就回华国了，不会影响您的。”
大概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季令姝听见明希说：“行。”
“我们去看看这位祁同学，又想做什么好事。”
说话间，眼前画面不断变动，很快就出了大楼，不知是要往何处去。
季令姝依稀辨认出，这里应该是明州大学。
大概是因为时间比较久远，和她上次梦到的有不小的区别，建筑也要破旧一点。
尽管如此，明州大学的景致依然漂亮，可惜脑袋作痛的季令姝无心欣赏，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
没走多久，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疼痛的感觉越发剧烈。
季令姝意识到，自己可能快被赶出去了。
好在，在离开前，她到底是走到了目的地。
听动静，门似乎是被踹开的。
随着那一声巨响，季令姝疼得更厉害了。
眼前场景越来越模糊，天色似乎都暗了下来。
在光亮彻底消失之前，她听见一道温温和和的男声。
“明大小姐好大的火气，这门又是哪碍您眼了？”
回应对方的是一声冷笑。
“质量太差，准备换个防盗的，省得再被什……”
话音未落，季令姝就觉眼前一黑，耳边的声音骤然消失，头痛也得到缓解，可随后而来的，是透骨的寒意。
好冷，好黑。
季令姝的视线被模糊，只能靠经验判断，自己好像是溺水了。
可她明明是会水的。
-
事实证明，叛逆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那么一瞬间，季令姝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淹死了。
她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己沉入水底，清晰感受溺亡的整个过程，渐渐没了意识。
再睁开眼，天已大亮。
季令姝望着天花板，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挺好，又活了一天。
可把她厉害坏了。
等季令姝瞌睡散去，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梦中场景就只剩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她努力想回忆起一些更细节的东西，于是太阳穴又突突地疼了起来。
季令姝：“……”烦了，毁灭吧。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去找陆令湘。
刚开房门，就看见陆令湘端坐着，神情严肃，正盯着电脑看得入神。
见状，季令姝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陆令湘却猛地抬头。
下一秒，她合上电脑，起身道：“我留了粥，还是温的。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现在打电话让他们送。”
“都快中午了，吃点垫一下就行。”季令姝点点头，问道，“你几点起来的？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沉，就没吵你。”
季令姝安心了。
没说梦话，可喜可……
她还没贺完，陆令湘又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季令姝：“……还不错。”
又是上身又是溺水，如此坎坷的魔幻经历都没弄死她，还发现了点好玩的事情。
总的来说，应该还不错吧？
-
对于季令姝的答案，陆令湘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她把给季令姝留的粥取出来放好，然后在她对面坐下，缓缓道：“早上骆总给我发消息，说他侄子想来找你玩。”
“这事你怎么看？”
季令姝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那小孩爱打游戏，闹着要拜师，我就敷衍了两句，说回来加他。”
但她回来后就顾着跟陆令湘聊天，根本没想起加他好友的事。
她抬眼望了望陆令湘，诚恳道：“小白有我好友，真想找我飞信说一声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他当传话筒。”
“居心叵测的狗男人，他肯定是盯上你身份了，故意套近乎呢！”季令姝咬了咬牙，又道，“不过小白是你命定的徒弟，考虑一下？这孩子比他叔叔好骗，兴许用得上。”
陆令湘一秒都不带迟疑的：“不考虑。”
“真不考虑啊？”季令姝小声嘟囔，“时薪四位数诶！比冤大头还大方！”
陆令湘：“？”
季令姝忍不住笑了下，又很快收敛，一本正经道：“放心，败家子会传染，手残不会。”
“这孩子天赋还行，没准就是下下个能跟那喷子比肩的世界级冠军选手呢。”
陆令湘微微一怔，捕捉到了关键：“下下个？”
“设定里是下一个。”一勺红豆红枣糯米粥咽下去，季令姝整个人都舒坦了，声音也轻快起来，“但我觉得吧，他可以往后靠靠。”
“四年时间挺长的，足够纪元职业联赛再出一个神话了。”
“那你觉得，下一个是谁？”
季令姝没答，笑问道：“猜猜看？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陆令湘：“……”
过了大概二十多秒吧，陆令湘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袁溪，是吗？”
季令姝舀粥的动作一顿，很是震惊：“姐，你开挂了吧！”
“没。”陆令湘诚实道，“我也是蒙的。”
“能蒙对也很厉害啊。”季令姝犹豫了下，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又猜到什么了吗？”
陆令湘摇了摇头：“没事，别多想。”
季令姝立刻就懂了。
她放下勺子，中气十足道：“没事就是有！你别想诓我！”
陆令湘：“……行吧，瞒不过你。”
她垂着头，无奈笑道：“就想问问你直播的事情。”
“你答应这个活动，和剧情设定有关系？袁溪也是你主动邀请的？”
季令姝“啊”了一声，懒懒应道：“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