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干事没回来，姑娘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只好在店里坐着。
李斯拿出小本子写写画画，他看似镇定，其实心里虚得很。
虽然不晓得冯素还有多久才到，但李斯明白，如果敢离开餐厅，自己的下场一定会更惨。
幸好，刚过两个小时就有人推门。
是冯素，穿着暗色风衣，身后跟着一手提一个行李箱的豆芽。
【情况如何？】李斯朝豆芽使了个眼色。
豆芽连摇头提醒李斯都不敢，只能用眼神示意李斯自求多福。
豆芽的眼神，李斯一看就懂。
哦吼，完蛋。
冯素在李斯面前坐下，豆芽立刻把她的大衣解下来抱在怀里。
然后这小姑娘就规规矩矩站在冯素背后，目不斜视。
哥，我可不想被牵连，你爱死不死吧。
李斯轻咳一声，低眉顺眼：“素素姐……”
“哼。”冯素从鼻孔出气，背过脸去不看李斯。
李斯也豁出去了，直接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素素姐，我错了～”
冯素绷不住了，板着脸说：“你先起来。”
李斯一看有戏，从地上站起。谁知刚站稳，冯素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豆芽别过头，不忍直视。
“哎哎哎……”李斯不疼，但样子肯定得做。
冯素下死力气捏了十几分钟，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心疼了：“知道错了没？”
“知道。”李斯低着头。
冯素长长的呼出口气。其实看到李斯，发现这小子没事，她心里的火气已经散了大半。
“剩下的回家再说。”
李斯真的很想答应，但他挠挠头，把自己机缘巧合，进了个剧组的事情说给冯素听。
冯素一直面无表情，听到最后，眉毛才向上扬了扬。
“你让那个什么车承智，把合同转给你了？”冯素问。
李斯还想点头，结果一看冯素的眼神，硬生生刹住了车。
冯素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当这是过家家呢。”
她一拍桌子：“连双方当事人都不在场，双务合同还能单方面转让？人家那是糊弄你呢，傻乎乎的。”
“你现在回去试试？人家肯定不认你这个男主角。”
冯素正儿八经考过了司法考试，她说的话准没错。
而且很巧，李斯虽然什么都懂一点，唯独法律是个盲区。
李斯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把手里的小本子放到一旁：“好吧，那咱们回国吧。”
他站起来，却发现冯素没动。素素姐盯着那个小本子，把它拿了起来。
她哗啦啦的翻页，最后看向李斯：“……剧本？”
不知为何，李斯感到有点害羞，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呃，是。”
冯素又把本子从头翻了一遍，尤其仔细的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
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跟李斯说：“你带豆芽去酒店。”
李斯很奇怪：“你……”
他闭嘴了，因为冯素用一根食指按在他的嘴唇上。
素素姐难得霸气一次：“少废话。”
闹腾一夜，天色微微亮了。女团姑娘们终于决定先回公司，临走前和李斯道谢。
尤其是李漱，她隐隐约约知道，李斯恐怕是因为自己挨打才抢了金干事的车。
人都走光，李斯和豆芽站在路边。
他俩对视一眼。
“你竟然不帮我！”李斯率先发难，使劲儿揉豆芽的脸。
豆芽的小脸在李斯手下搓扁捏圆，但她毫不示弱：
“呵，要不是我一路上跟素素姐撒娇说好话，现在已经到了收尸环节好不好！”
这俩货谁也不让谁，一直到酒店才消停。
豆芽是小孩子，一晚没睡哈欠连天。李斯把自己的床让给她，自己睡在地板上。
再醒来已是中午。
李斯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走过去接通，听到冯素的声音，瞬间清醒：“素素姐？”
“现在下楼，别让我说第二遍。”冯素说完就挂断电话。
李斯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跑下楼，冯素已经把车停在街角。他上了车：“咱们去哪儿啊？”
“试镜。”冯素惜字如金。
李斯摸不着头脑：“试镜？我连剧本都没看呢。”
冯素单手操控方向盘，把一个本子甩到李斯怀里。
“这不是看了很多遍吗？”
李斯愣了，一直到试镜的大楼都没说话。
进门前他犹犹豫豫回头，结果刚张开嘴就被冯素骂回去了：“少肉麻，赶紧的，我陪你进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
进门是宽阔的大厅，长桌，却只有寥寥几人坐在桌子后面。
之前见过的小辫子导演也在其中。
最中间有把椅子，李斯径直走过去坐下，瞬间三四道目光同时打量他。
“嗯，外型不错。”
说话的是个没精打采的老头子，黑眼圈很明显，几次想打哈欠都强行忍住了。
“冯小姐，我们是看在你……才给你们这个试镜机会。但很可惜，我没觉得这个叫李斯的演员有多出色。”
另一个人也说话了，是个中年妇女。
她穿着西装，一脸不耐烦，似乎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崔理事，我家李斯为剧本做了很多功课，绝对适合这部电影。而且，我记得剧里有个角色就是中国人。”
冯素一板一眼回答。
崔理事直接笑出了声。
“真不客气啊，冯小姐。你的面子还没大到几句话就让我们把男二给你们演。”
她理理头发：“这样吧，李斯……是吧？”
她双腿交叠，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
“你要试镜的角色呢，是个技术高超的国际小偷。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可以做点什么。只要能使我留下深刻印象，这个角色可以考虑给你。”
冯素双眉竖了起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可李斯恰在此时开口。
“一言为定。”他活动活动手腕：“给我五分钟，我可以偷走你的表。”
他指指崔理事手腕上那条百达翡丽手表。
崔理事嗤笑一声，微微摇头。其他人的眼神也大多是嘲讽。
李斯开始绕场漫步，依次经过瞌睡老头和其他人，最后来到崔理事面前。
“可以握个手吗？”他说。
崔理事抬眼看了看他，一推桌子：“时间到。”
其余人哄堂大笑，仿佛看了场不错的笑话。
在大笑声中。
众目睽睽之下。
李斯慢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淡银色的皮夹。
瞌睡老头立马不笑了。他惊恐看着皮夹，然后发疯一样摸向怀中。
在发现怀里空空如也时，他的脸刷一下惨白。
崔理事也注意到了那个皮夹，下意识看了瞌睡老头一眼。
李斯没理他俩，而是慢条斯理，一点点把皮夹打开。
“偷窃其实和魔术挺像的。只要别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别的地方，拿走他们的东西就一点不难。”
抽出钞票，里面还有一张照片。
李斯好奇的看向照片，却发现那上面的内容.…..可以用一个单词概括。
impart。
李斯瞳孔剧震。
他先看瞌睡老头，又看崔理事，瞬间想去洗洗眼睛。
你俩玩这么大？
崔理事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立刻煞白。
她求助般看向瞌睡老头。只听“咯”的一声，老头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社长？你怎么了社长！快叫救护车！”
大厅瞬间乱成一团。
叫喊声中，李斯掏出手机。嗯，果然还是先给照片备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