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豆芽自己在家，净吃外卖。冯素感觉这丫头瘦了不少，天天亲自下厨给她补身体。
到了出分那天，冯素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
镇场子的是一只蒜泥波龙，切块，工整的摆在盘子里。
“提前祝贺豆芽考试拿到好成绩！”素素姐笑容很自豪，不愧是我养胖的崽。
李斯慌了，使劲儿扯豆芽衣角：“喂，要不你现在道歉吧，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豆芽看上去认命了，有种看透宇宙规律的淡然。
她夹了口龙虾，放在嘴里嚼：“道歉已经没用了……”
就在此时，冯素手机突然响了。
她赶紧擦擦手说：“我去接下电话。”
在她站起来，背过身那一刻，豆芽进食速度陡然加快。
刷刷刷，筷子都快出现残影了。
李斯刚开始没看明白，几秒后突然懂了，也加入夹菜的行列。
只听冯素对着电话：“什么？怎么可能？”
“不对，这不对吧。是不是阅卷出现问题了，明明……”
“好吧，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教育她。”
挂了电话，冯素一语不发走向餐桌。豆芽用最后一点时间放下筷子，擦干净嘴，坐在椅子上接受审判。
李斯还在啃一块龙虾肉，被冯素逮个正着。
素素姐看看桌面，被这俩货硬生生气笑，因为所有硬菜基本都吃干净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
她情绪很稳定，但正是这样才吓人。
素素姐坐到饭桌旁，优雅的双腿交叠：“一共六科，语文数学英语，科学品德体育。除了数学和语文，其他所有科目都没及格。”
她敲敲桌面：“不对劲啊。”
李斯见冯素没找自己麻烦，赶紧端起碗，想悄悄溜走。
只听豆芽慢慢开始抽泣：“因，因为，之前被人贩子拐走，我好害怕。所以，所以……”
一听这话，冯素眼里立刻闪过心疼，语气软了不少：“那也不该考成这样，而且你最近看上去还挺开心的。”
豆芽抹着眼泪：“我其实很害怕，但不想让素素姐担心。”
绝杀。
冯素几乎立刻站起来抱住豆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凶的。”
她飞奔去厨房，拿来可乐：
“来，快吃吧，吃完去休息。姐姐应该再多关心你一点，都是我的错。”
豆芽擦泪，偷偷对李斯比了个剪刀手。
李斯还能说什么？只有服气。
可冯素忽然转头：“豆芽成天跟你出去玩，都被你带坏了。”
李斯目瞪口呆，没想到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他不得不接受素素姐长达十五分钟的数落，最后垂头丧气答应，以后再也不带豆芽乱跑。
批评完李斯，冯素宣布了一件事：
“从今天起，豆芽在家也要学习。先马马虎虎，每天多学三个小时看看效果。”
哐啷——
豆芽闻言，筷子没拿稳，掉到地上。
“李斯负责监督。”冯素补充。
李斯都惊了，大姐你怕不是忘了我是演员。而且我住精神病院，哪有时间管豆芽学习？
他和豆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绝望。
对李斯的顾虑，冯素清楚得很。
她按住豆芽肩膀：“待会儿手机给我，我下载个钉钉。”
“这几天，姐姐在李斯那边陪护，只能远程指导你啦。”
众所周知，鸡娃的最好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二十年前。
冯素很痛心，同龄人都出发了，豆芽竟然落后在了起跑线。
她一边说着“周末就要弯道超车”，“开学大洗牌”，“偷偷学习，然后惊艳所有人”之类的胡话，一边让豆芽跟她去书房，还要带上作业。
豆芽不敢违抗冯素，跟她进屋，李斯偷偷跟在后头。
冯素坐下后，先让豆芽把英语作业拿出来。她英语最差，竟然只有六分，选择全选c也不至于啊。
豆芽拿出练习册，冯素扯了一下，没扯动。
她瞪眼，豆芽不情不愿放手。
练习册往后翻，冯素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全是空白的？”她没想到豆芽连一个字都没写。
豆芽泪眼汪汪，直接提取关键词：“人贩子，拐卖……”
但这招用多了，冯素也开始有了抗性。
她冷酷的指着一道题：“这道做一下，给我看看你的水平。”
豆芽看了眼题干：
请将单词补充完整，本单词只有6个字母，c___。
冯素大概知道“carpet”，“cabman”这几个，应该都是简单词汇。
她盯着豆芽，只听后者说出自己的答案：“contac。”
冯素在大脑里过了一下，不由沉默，因为她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单词。
不行，得保持大人的威严。
素素姐淡淡说：“嗯，很好。也顺便说下汉语意思吧。”
豆芽小声：“新康泰克。”
新……什么？
冯素眉毛竖起来，因为她感觉豆芽在糊弄自己：“不准编造单词骗我哦。”
“不是骗人。”
豆芽头越来越低：“就是，一种可以提取出冰毒的感冒药嘛.…..”
李斯听着听着，汗都下来了。
他上前解围：“我的错，上次带她看了不少电影，这丫头记性特别好。”
原来是电影，冯素这才放松，指向下一道题：“那咱们来做这个。”
再这样下去大概率出事，李斯提出建议：“素素姐，要不咱们换一科吧。”
虽然有点奇怪，但换一科也不是不行。
冯素翻看语文练习册，这本练习册豆芽倒是做了，也不知她哪来的时间。
李斯探头看了一眼，发现练习册上到处都是红叉。
他立刻明白，这应该是让春喜帮忙做的。
冯素被如此之高的错误率惊到了，不禁难以置信。
她想不通，豆芽冰雪聪明，为什么连成语题都能错？
冯素往后一直翻，翻到作文题，题目是：请写一篇日记，记录你今天的生活。
字迹歪歪扭扭，素素姐费了好大劲才看懂。只见那上面是这样写的：
【烧鸡，嘿嘿，烧鸡。烧鸡真好吃，大姐，给钱，买烧鸡，今天吃烧鸡……】
冯素颤抖着放下课本，摸了摸豆芽的脸。
她柔声说：“豆芽乖，咱们不学习了。来，我先预约一下医生给你测试智力，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