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顶层有拘束室，主要目的是防止发疯的病人到处乱窜。厚重的大铁门，三道锁，用来当作安全屋再合适不过。
李斯一人扛着行李箱，把所有行李都搬到那里去。
简单解释现状，安顿好两人后，他给了豆芽一样东西。
那是个小小的钢制瓶，摸上去冰冰凉凉，尖端有专用于注射器的接口。
“氰化钾，一共20克，知道怎么用吧？不过你力气小，尽量不要跟人硬拼。”
豆芽将小钢瓶仔细收到背包里：“我们需要在这里躲多久？”
“直到雪停。”李斯给出了确切时间。
“雪一停我就报警，公安会进场。到时候不管找没找到遗产，咱们直接回家。”
豆芽冷静指出：“你回不了家，得另找个精神病院。”
李斯噎了一下，恼羞成怒，给了豆芽一个脑瓜崩。
结果豆芽早有预料，飞快后退……
啪！李斯准确无误打在她的脑门上，哼哼哈哈的走了。
小样，还想躲？再练几年吧。
轮到跟冯素道别，素素姐看上去忧心忡忡：“真不会遇到危险吗？要不我们一起待在这里。”
李斯语塞，总不能说自己觉得很好玩。
顿了顿，他表情严肃：“这是身为犯罪学顾问的职责。”
素素姐弱弱的：“可你被停职了呀……”
李斯差点忘了这码事，闻言脸色一黑。他转身开溜：“唉呀，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儿。我都这么大了，你还管得这么严？放心吧晚上一定回来吃饭，素素姐拜拜！”
门砰一声关上。
外面传来动静，是李斯把各种桌椅板凳推过来，堵在门口的声音。
冯素哭笑不得，有种孩子和同学上网吧开黑的即视感。
李斯从顶楼跑向一楼，发现整栋医院空空荡荡，无论护士还是病人都无影无踪。
他路过药局，试着握了下门把手。
结果门根本没锁，吱呀一声开了。
李斯进去逛了逛。
药柜满满当当，有几张桌子上散落着刚拆封的药片。
他还看到了个保温杯，在手里倒些水，竟然能感觉到温度。
这说明几小时前还有人待在这里。
但他们突然消失了，仿佛小成本恐怖片的桥段。
李斯其实有点迷信，主要他的【犯罪系统】本身就不怎么科学。
但他也不想自己吓自己，将护士失踪的事放一边，李斯在药柜上翻了翻，找到包奶片。
尝一粒，嗯，还挺甜。
他又抓了点绷带什么的，用塑料袋装好，这才回到一楼。
大厅气温很低，大门洞开，冷风呼呼的吹进来。
正门处，一行湿润的脚印向前延伸，但没走几步就中断了。
没死啊。
李斯不爽的啧了一声。
先不管风衣男，他走向男厕。刚一推门，满屋人一起回头看他。
“大哥。”哈日查盖冲他点点头。
李斯抚额。
这个称呼太《水浒传》了，仿佛下一句就是“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
“别叫我大哥，叫声李哥得了。这帮人是怎么回事？”
李斯斜眼看其他人。
没人敢和他有眼神接触，目光稍微一碰，赶紧低头。
哈日查盖神采奕奕：“大哥，兄弟们都敬重你的人品，因此想来追随大哥。”
李斯微笑：“再叫一声，送你见成吉思汗。”
哈日查盖扑通一声跪下，抱住李斯的腿：“哥，保我们一命！随便你开价。”
其他人虽然没他这么不要脸，但看表情，差不多也是这意思。
人群中，一个马脸中年人开口：“我们都看到那家伙了，身高根本不像人。”
他脸色苍白，说话声都在打颤：“盗墓的兄弟脑子不好使，上去跟人家硬拼。”
“那是能拼过的么？被一拳打中脑门，眼睛鼻子往外喷血，当场就不行了。”
“有些兄弟不怕在外头冻死，顶着大雪也要跑。咱们没那胆子，只好来找您。”
马脸中年人深深弯腰：“求您救救我们，我也算有点财产，钱不是问题。”
李斯若有所思，问了个问题：“你是做什么的？”
马脸中年人不敢抬头：“一点小生意，主要是废弃金属的多边贸易和国际援助。”
“懂，走私贵金属的呗。干这行不富，只能说明脑子不好使。”
李斯拍拍他的肩：“想怎么付款？微信还是支付宝。”
马脸中年人恭敬的掏出一张银行卡：“不记名，密码就贴在卡上，金额一定让您满意。”
李斯把卡收下，环顾四周：“还有人想交钱么？”
没人说话。
“唉，傻子还是太少。”
李斯感叹，回头招手：“哈日查盖，走了。”
哈日查盖迅速跟上。
马脸中年人也想跟在后头，但没等李斯发话，哈日查盖已经将他拦住。
马脸中年人一懵，然后急了：“你说话不算话！”
但李斯二人根本不理他，消失在拐角。
马脸中年人愤怒至极，却不敢追。猛听有人冷不丁说：
“人家什么也没答应，是你自己把钱送过去的。”
另一边，哈日查盖追上李斯，欲言又止。蒙古人直性子多，他最终还是开口：
“李哥，不是我挑事儿，你这事干得不地道。”
李斯瞥他一眼：“你个搞偷猎的，还挺讲江湖义气？”
这话把哈日查盖说急眼了：
“我们家挣钱归挣钱，可从不伤天害理！怎么没资格讲义气了？”
李斯懒得和他扯皮：
“想找遗产，咱们就不能在医院里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你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能帮咱俩缩小范围？”
哈日查盖摇头，眼神清澈且愚蠢。
李斯皱眉：“那你最开始是怎么打算的，难道还想把医院的每块瓷砖都掀开看看？”
哈日查盖认真点头。
造孽啊……
李斯强忍住动手的冲动，看看空旷的走廊，突然泄气。
他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坐下。
这里应该是护士午休的地方，有水壶有泡面。李斯泡了三袋面，又撕开一袋梅干。
哈日查盖跟着进来：“李哥，你在干嘛？”
李斯嚼着梅干，没好气：“省省吧，半点儿线索没有，还想找遗产？不如吃吃喝喝，等到雪停，大家各回各家。”
“我有线索。”
“你……什么？”李斯卡壳一下，才意识到这话不是哈日查盖说的。
他扭头，只见门口站了个人，怯生生看着他俩。
是之前那名女小偷。
女小偷重复：“我有线索，做为回报，我希望你能保证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