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好鼎配菜刀
只是……
洛栖云看着库房深处尚掩在黑暗中的青色鼎炉，望穿秋水。
就连挑选兵器，都变得漫不经心。
“这个吧。”她随意拿起一个，目光才落下来，狠狠抽了抽嘴角。
“是何？”慕聿珩看不见，便问道。
“菜……菜刀。”洛栖云说道。
慕聿珩愣了，“你的品味倒独特。”
“……”洛栖云哑了嗓子，目光逡巡一圈，长枪铁戟，流星大锤，都是她一张小身板拿不动的。
甚至不如这菜刀轻便锋利，还能用来剁药草。
只是，为何他政王的库房中会放菜刀啊。
库房内灯火昏暗，洛栖云盯着那架鼎炉，不自禁走过去，伸出手，敲了一下，发出空灵悠长的鸣音。
好鼎！好鼎！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慕聿珩的声音冷不丁在洛栖云身后响起。
“啊？”洛栖云怔了，目光在慕聿珩与鼎炉之间往返，试探道：“是……我可以付钱给你，五百万两？”
她心情忐忑地等待慕聿珩回话。
鼎炉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中上等炼药师才能用上的稀品。
她更是其中行家，看得出这鼎炉的珍贵。
若是五百万两就能买到，那这政王便是成了冤大头，被洛栖云坑了。
但，凡事都有个过程，她开始报价低一点，后续才能压价啊！
慕聿珩沉默了，他的眉眼很好看，似是在深思，“不。”
洛栖云心一沉，“那……”
慕聿珩其实是想说，你若想要，那便给你。
但听见洛栖云那小心翼翼的语气，紧张得似乎全身都紧绷起来，他念头一转：“五百万两……黄金。”
“嘶……”洛栖云倒吸一口凉气，显然被吓到了。
“你可以先拿去，银子可以慢慢还。”慕聿珩顿了顿，又补充，“不算利息。”
不算利息？！
“那谢谢殿下了！”
洛栖云喜笑颜开，一味地接受政王的馈赠，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若他愿意用对等的价格卖给她，倒让洛栖云心中更踏实了不少。
“但这鼎炉实在太大，我带不走，政王不是说王府内有许多空厢房？可否借我一间安置它。”洛栖云问道。
“可以。”慕聿珩答应的爽快。
今日的政王真是好得出奇！
洛栖云甚至感到受宠若惊，手依恋地放在鼎炉上，“我现在就可以开始炼药，不必等到三日后。”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勤恳，慕聿珩肯定十分欣慰，谁知他的脸色似乎更臭了一些。
“本王先前与你说什么？”
“呃……教我武功？”
不是吧不是吧，大半夜的，真教起人武功来了？
政王这效率，放在哪儿都是相当炸裂的。
政王兀自在库房中摸索了一会儿，拿出几本功簿递给她，“从今往后，每日一炷香时间坐马扎，还有挥……刀。”
“平日里，也多看这功簿上的东西。”
洛栖云翻了翻，这功簿中写满了小注，很显然是被人用心做过的，字体翩若游龙，刚劲整齐，一看便知是认真聪慧之人写的。
该不会……
“这是政王殿下以前练功时写的？”洛栖云内心啧啧赞叹，难怪如今眼不能视，却仍武功高强，小时打下的基础功不可没。
“嗯。”慕聿珩点头。
没想到政王还有做良师的潜质，但实践让洛栖云很快意识到，这哪里是良师，分明是严师！
她换了身方便练功的衣服，苦兮兮被训着练功练到了天亮，四肢都要散架了。
“王爷。”
鹿风来到主院时，看见洛栖云，犹如一道惊雷劈来，狠狠怔住。
他昨夜被王爷遣去做任务，原以为洛栖云到了王府就会自觉离开，却没想，竟是在府中待了一夜？！！
王爷肯？
皇帝尚不敢借王爷的宿，这洛栖云果真是狗胆包天！
“嗯。”
慕聿珩见到鹿风后，对洛栖云道：“你直接回去吧，本王会派遣人在你身后护你。”
洛栖云虽然满身疲倦，但既然有了政王的承诺，她心稍安定了些，应道：“是！政王。”
二人分别后，鹿风才嗫嚅着唇道：“王爷，昨夜您……”
看见方才洛栖云浑身犹如散架般，不会是……
不可能！
“教她练功，怎么？”慕聿珩说道。
鹿风猛松一口气，“没……”
不对！有事！
他跟随王爷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王爷对待一人如此宽宥过。
“昨晚本王派你做的事情，怎么样？”
“王爷，一切顺利！属下昨晚先引开了丞相府里的人，声东击西，将那穆通海辛辛苦苦私运的硫黄，还有一些已经制作完成的黑火药，通通用水浇毁了！”
“现在那穆通海，一定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嗯。”慕聿珩点头，“对了，你去将库房里头那架鼎炉搬出来，送去西厢。”
鼎炉？
鹿风呆了下，府上没有炼药师，要鼎炉作甚？！
他很快反应过来，那云闵是炼药师啊！！
怎么他才在王府待了一晚，就直接打算在这儿扎营了吗？！
鹿风觉得自己妄下定论，王爷不是这样容易被美色迷惑的人，他得再问问：“王爷，这鼎炉您是打算用来……？”
“卖给云闵那家伙了。”
果然是他！！
鹿风刚要暴走，突然反应过来，“卖”？！
看来是他多虑了！
但鹿风如果知道，自家王爷为何突然打算“卖”给洛栖云，怕更是会吐血！
慕聿珩巴不得洛栖云一辈子还不上钱，这样，他就一辈子都有理由将她锁在身边。
没有利息的债，他从来不做。
此时，那位被派去送洛栖云的下属回来了。
“王爷，那位阁下走到一条巷子里时，便让属下离开。属下不放心，看着她走进了……慕王府。”
慕聿珩的嗓音颤了一下：“慕王府……”
良久，他说道：“鹿风，随本王进宫。”
……
长仁宫中
“珩儿，今天怎的想起哀家来了？”
太后一身松绿色宫袍，头上未缀一物，看上去才四十岁出头。
她握着慕聿珩的手，热切地嘘寒问暖。
“母后，还记得儿臣从前与您讲过的‘故人’吗？”慕聿珩的语气中有几分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