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抢救
洛栖云连忙将绿枝平放在地上，在人中处放置一片薄荷。
绿枝的双目紧闭，似乎正忍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深色鲜血从她的嘴角蜿蜒流下。
“这是……”
洛栖云找不到绿枝身上有任何受伤之处，掰开绿枝的嘴，鲜血更是汩汩涌出，她拿了绢帕擦净，才注意到绿枝的舌头几乎从中间横断！
这是要咬舌自尽么？！
洛栖云吓得浑身僵硬，掰开绿枝的嘴，塞了颗丹药进去，不敢再松开。
生怕她再有一丝意志，就把自己彻底葬送了。
丹药融化在血液中，浓重的草药香气化解了一部分血腥味，洛栖云掰着绿枝的颔角向上，她便不自觉地吞了唾沫，将丹药咽进去。
明明千方百计躲避黑衣人追杀，说明这宫女还是有求生意志的，但现如今，她又为何要自杀？
洛栖云百思不得其解，一切迷云，只能待绿枝醒来之后解。
“如何？”慕聿珩沉声问道。
“呼……暂时没事了。”洛栖云将娟帕团吧团吧，塞进绿枝的嘴里，以免她又偷偷来个咬牙自尽。
“本王已经遣人调查她的信息，你若不放心，可以在府上多留一日。”
洛栖云点点头，又坐回鼎炉前的蒲子上，露出一颗红生生的脑袋，嗓音清灵，“那便麻烦政王殿下了。”
昏迷的绿枝被几个匆匆赶来的大夫领走，洛栖云松了口气，专心致志捣鼓眼前的药草。
……
这厢洛栖云还在赶制丹药，慕长肆已经火速收到了自己被“绿”的消息。
“你说的可真？”他额角的青筋跳动，“洛栖云那个贱人上了皇叔的马车？！”
“千真万确！属下在宣政殿等候王爷，便看见慕王妃登上了一辆马车……要知道，普天下能在大宛皇宫里驾车的，除了陛下，就只有政王了啊！”
慕长肆的目光一寸寸暗下去，手中的瓷杯被他扔出去，发出刺耳锐利的响声。
他果然还是将洛栖云这个贱人想得太善良了！
陷害他母妃，转身投入皇叔的怀抱……这个贱人还真有几分本事！
只是，这个贱妇还是太过于无知。
慕长肆已经能够想象到，洛栖云当时内心嚣张自负的嘴脸！
明明是因为看在他慕长肆的面上，皇叔才不忍当众拒绝洛栖云，答应顺她一回。她定然以为自己魅力十足，勾引了政王，便不用再怕他报复。
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皇叔就算是个瞎子，会看上她？！
“传令下去，看见并能将慕王妃带回慕王府的，重重有赏！”
慕长肆的拳头拧得咯咯响。
洛栖云！你给本王等着！
……
鼎炉的火烘烘烧了很久，洛栖云坐在蒲子上时，屋外还是阳光普照。如今夜色弥漫，月光透过窗子，地上是鼎炉折射的影子。
她伸了个懒腰，长呼一口浊气。
没有事前熬煮，十枚玉清丹也竟只废了一枚，这鼎炉果然非同凡响！
她将那枚废丹扔进戒指里，剩下的九枚通通装进瓷瓶里，出门。
门口处有两个门侍盯梢，还有端着饭菜的老嬷，洛栖云挑眉。
从细微处见人品，如果是政王坐上皇位，那一定是一代明君。
正好！洛栖云想道，她将瓷瓶交给老嬷，“嬷嬷，这玉清丹，烦请你帮我转交给政王殿下，每日一枚，有一定的效用。”
“慕王妃要走了吗？”
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线，洛栖云下意识颈背僵硬，‘慕王妃’这三字从政王嘴里吐出来，竟让洛栖云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滋味。
她抿了抿唇，“对。”
“走去哪儿？慕王府？”他问道。
“我去哪儿，与殿下有关系吗？”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火烘了数个时辰的原因，洛栖云的心也像被火烤了似的，又焦又燥。
慕聿珩沉默了会儿，敛眉：“确是。”
“……”洛栖云觉得自己对这位债主的语气冲了，但细想，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她捏着丹药瓶走近他，“既然殿下在这儿，我也没必要让嬷嬷转交了，这是玉清丹。”
慕聿珩接过瓷瓶，不知在想什么。
毕竟是债主。
洛栖云觉得自己有必要找点话，缓和一下气氛。
“等我治好皇上的头痛之症后，才能与慕王和离。”
洛栖云默了默，突然发觉自己跟一个不甚熟络的男子解释这个太过于荒唐，于是补充道：“但其实我已经单方面给他下了休书，殿下别称我为慕王妃，我不是，可以叫我直名，或者姑娘。”
慕聿珩闻言抬头，语气上扬：“洛姑娘。”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像一根羽毛在她心上挠，轻轻痒痒。
“……嗯。”洛栖云觉得不对劲，那团讨厌的火从心烧到脸上了，她轻咳一声，“殿下，告辞。”
连饭菜都没有吃，就匆匆离开了。
慕聿珩站在原处，不知想到什么，眉眼又冷了下去。
城区街道，商铺门前都点上了红霓霓的灯笼。
“糖葫芦……欸，好吃的大葫芦！”
“烤鸭，蜜汁烤鸭！香得嘞！”
鼻尖飘来烤鸭的香气，洛栖云翕动鼻翼，唾液分泌。
好饿……
她方才为何不先吃个饭再走？
“客官！要不要尝尝俺家的烤鸭？”小店铺主极轻松的掰开一只鸭子，鲜美的汁液便顺着极嫩的鸭肉流下，皮脆色泽。
洛栖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她还是摇头，拒绝了。
京城不是她的地盘，绝大多数的店铺，都是官场贵人们的产业。
她怎么确定，自己遇到的是不是慕长肆的产业，若是被店主背刺了，她找谁说理？
她宁愿上烟柳巷，找苏鸨儿那厮喝酒，也不能被这些美食所惑。
“是慕王妃吗？！”
当街被叫了名号，洛栖云警惕地抬头，那烤鸭铺店主全然是一副生面孔。
“不是，你认错人了。”她戴着面纱，并看不清面容，可没想到一下就被认出来了。
“俺不会认错的！您给我施粥，是大善人！”烤鸭铺店主连忙拉住洛栖云道：“王妃可别嫌弃！俺家烤鸭是独门秘技，俺这就给您准备最好的！”
他转身，眼底划过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