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鼠雀之辈
“将她拖下去，眼睛剜了。”
刘锦因为极度的错愕，愣住了。
当鹿风带来的属下抓住她的小臂时，她仍不可置信，大声质问道：“珩公子，我错在哪儿了？”
“舌头也拔了。”
慕聿珩冷冷的吩咐道。
洛栖云背脊生凉，喜怒不辨，狠厉毒辣，这才像是政王啊！
看来慕聿珩离恢复记忆不远了。
“王爷……”刘锦不敢说话了，唯唯诺诺噤声，薄瘦的身子像筛糠一般在风中瑟缩。
刘锦不敢喊珩公子了，她大概知道了慕聿珩不仅对她无感，还很厌恶她。
想到这副长着漂亮脸蛋的女人，接下来即将被剜去眼睛，拔掉舌头，洛栖云不禁皱眉，“……等一下。”
慕聿珩冷冷抬眉，“你想保这个一而再再而三陷害你的女人？”
“呃……”洛栖云沉默了，似乎的确是这么个理，她先前也在刘锦深陷泥潭时动过恻隐之心，但回报她的却是诬陷报复。
“不想，只是觉得眼珠子白白剜了，舌头白白拔了，不拿来泡药酒，有些可惜。”洛栖云面带委婉地说出惊悚的话，刘锦的脸色瞬间煞白。
“而我如今没制药酒，想到这珍贵的眼珠子和舌头没法物尽其用，我这心啊就疼。”
慕聿珩轻轻抬眉，明白洛栖云这是在拐着弯给刘锦求情。
“是这样，”慕聿珩淡淡摆手，“那便留着，待你制出药酒，再处刑。先将她发配到流疆吧。”
话说是如此，但二人都知道，洛栖云是不会制作那种药酒的。
刘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喊道：“王爷饶命！”
“这命不是给你留着了吗？”洛栖云拍拍刘锦肩膀，叹了口气，“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说不定你表现好，能早些回来。”
刘锦眼眶猩红，看向洛栖云的眼神简直淬了毒！
“贱人！都是你！”
若不是洛栖云，她怎么会惹王爷生气？说不定能获王爷青睐……可这一切都被洛栖云给毁了！
慕聿珩的眼神冷冷得落在刘锦身上，将洛栖云掰回身，“小娘先回屋吧。”
洛栖云被刘锦突如其来的嘶吼吓得心脏直跳，没有注意到慕聿珩在说“小娘”二字时那种憋屈怪异的语气，反而暗道果然慕聿珩还没有恢复记忆。
洛栖云在政王属下的护送下率先一步离开。
“王爷。”鹿风与慕聿珩来到寂静无人之处，他眼眶一红，单膝跪下作揖，腰板挺直：“属下来晚了！”
“是本王晚了。”慕聿珩冷漠的接过属下递来的卷轴，里面记载着这些日子皇宫鸡飞狗跳的各派纷斗。
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鹿风也不敢闲着，在朝堂上死守政王未薨的观点，将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地罗列记录下来。
只为在寻到王爷之后，能够让王爷迅速回归朝堂，不为奸人之势所压倒。
见慕聿珩捻起卷轴便翻阅起来，鹿风下意识瞧了瞧，竟正好是月圆之夜，难怪王爷不是让他口上汇报。
关于王爷为何会在平日里失明，而月圆之夜却能够恢复眼明，鹿风先前一直认为是什么神魔之类的诡法。
可京城一直谣传的“怪物”、“奇症”，不也是神乎其神，迷信民众数万么？
就在昨日，刑部侦破了那“怪物”的老巢，而那怪物……
鹿风神色像是便秘了一样诡异，事出意外，更何况证据欠缺，一切还证明不了什么，他并没有将此事记在卷轴上，还是等王爷回京之后，再作论断吧。
“鼠雀之辈。”慕聿珩将卷轴放下，眉目依旧清冷，“既然如此，那便趁此次机会，肃清整顿朝堂。”
他被暗杀致死的消息，落入有异心有野心之人耳中，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争破头也要上前分一杯羹。
他的“死讯”在最初，朝官们还不敢相信，一个个如履薄冰，装模作样。
可随着日子推移，他都没有出现，而皇帝的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这些颇具野心的贼官，便开始跳出来叫嚣了。
“是！”
对于这位手段狠厉、即将回京主持大局的主上，鹿风饱含崇拜。
忽然有侍卫上前汇报：“王爷，那个女人死也不肯被分配流疆，她那个娘也来闹了。”
慕聿珩的手一顿，修长的食指轻轻捻着大拇指，“方才在洛姑娘面前，本王饶她一命。”
“可她终究不识好歹，不剜眼睛，那便上黥刑，不拔舌头，那便戳烂她的嘴。”
慕聿珩微微眯眸，杀意倾泻：“若再敢闹，生死不论。”
属下被威压激得浑身一震：“是！”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可要上路？”
属下们摩拳擦掌。
“……等等吧。”
慕聿珩敛下眼睫，纤长的睫羽盖住他眼底的意味不明。
……
洛栖云回到院子后，后怕得摸摸肩膀，浑身抖三抖。
太可怕了！
洛栖云不敢想，若是待慕聿珩真的完全恢复记忆之后，她的眼珠子会不会也被挖出来泡药酒。
但可以确信的是，慕聿珩应该还在失忆！
否则，为何他方才还称呼她小娘？
洛栖云觉得心里毛毛的，有些奇怪。左思右想，又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在属下的看护下边喝茶，边吃糕点，无聊时想要扯属下聊两句，可这侍卫比木头还要木头，简直和慕聿珩如出一辙，半句话都不肯吐。
她迷迷糊糊中，就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月色静谧，慕聿珩披星戴月地打开门，目光瞬间便落在了熟睡的洛栖云身上。
他示意属下离开，轻轻关上门，行至洛栖云身边坐下。
洛栖云安静地趴在桌上，睫羽浓密，鼻梁小巧挺翘，肤色如玉如脂，唇如点樱，分明美得动人心魂。
可她与他说自己“绿豆眼，低鼻梁，貌无盐”。
“……”她是会审判自己的容貌的。
慕聿珩还清晰记得，自己先前有多么好奇这位“小娘”的容貌，日夜揣测，还暗自庆幸她长得难看，而他眼盲，这样他们极其相配。
“……”想到这儿，慕聿珩脸一黑，五指攥上洛栖云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