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越抹越黑
嗐。
洛栖云在心中无奈地叹气，须臾后，寝宫中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
宫殿内的婢从小厮顿时手忙脚乱，掌事的太监指挥道：“快，扶太后娘娘起来，传太医！”
韦太后被一帮子人搀出来，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她指尖颤抖，“皇帝、皇帝是不是……”
她目光扫了一圈，瞪住洛栖云，指着她厉声道：“孽障！你将皇帝怎么了？”
洛栖云扯了扯嘴角，“蛊毒既清，陛下已然没有大碍，好生修养一段时间，定能恢复元气。”
听她这么说，韦太后内心那颗高高举起的大石落下，倒回去呐呐道：“那便好……”
她一介妇人，哪里见过那样腥恶的场面？只稍稍回想，韦太后便干呕不止。
宫人们瑟瑟发抖，搀着韦太后回宫休息。
洛栖云空落落地杵在乾清宫前，皇巡司的人一直候在宫前，此时见她得了空，“洛姑娘，玉玺一事还未查清，烦请您随属下到刑部一趟。”
“对了，玉玺。”洛栖云想起大宛的玉玺从始至终还稳稳当当地待在她的戒指里，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直接将玉玺交给他们，而是说：“我知道玉玺在哪儿，你们随我来。”
那黑衣下属闻言眼底射出一道光，立即道：“好嘞！”
来到御书房后，洛栖云鬼鬼祟祟地左蹦一下，右扭一下，模状诡异。
“洛姑娘……这是在做什么？”黑衣下属满脸问号，想笑却不敢笑。
“我在找当时被我藏起来的玉玺。”
黑衣下属眉一挑，“玉玺就在御书房附近？”
“那当然，当时情况危机，我眼疾手快，便将玉玺给扔出去了，难道你们没找到？”
“呃……”黑衣默了默，他们一心搜查洛栖云的下落，还真没注意御书房附近有什么。
洛栖云见他陷入回忆之中，赶忙窜进另一面墙的方向，蹲在某处花草丛之中，大喊道：“啊！在这儿！”
一边喊，洛栖云一边将玉玺从戒指里拿出来，对着泥泞疯狂砸、滚，豁楞上不少泥土。
黑衣下属连忙赶上来，见洛栖云手中那枚虽然脏兮兮，但的确是玉玺模样的东西，不禁大喜：“太好了！”
“只是……为何玉玺会恰好落入这里？单凭洛姑娘的臂力，在御书房中任是怎么扔，都没法丢到这儿吧？”
洛栖云下意识回怼道：“我的臂力怎么就不行了……”
她说着气势昂扬地将玉玺举过头顶，纤细的手臂支撑不住玉玺的重量，没拿稳，方正的玉块直直从头顶坠落，正正砸在洛栖云的脚上。
洛栖云：这酸爽的痛楚！
她疼得龇牙咧嘴，只能道：“可能是有猫狗将玉玺给推了过来……”
“只能这么解释了。”
韦太后称玉玺是洛栖云使用邪术，在手中突然消失的，这事神乎其神，倒是洛栖云给的这个解释，看上去更在理。
那下属迟疑地看向洛栖云，“莫不如属下背着洛姑娘走？”
洛栖云正抱着脚弯腰痛呼，闻言下意识想后退一步拒绝，却没有支撑，哐啷一下摔了个人仰马翻。
“不、不用了！”
黑衣收回手，语气从容道：“洛姑娘不必担心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刑部有一些专职，是只有断袖才能做的。”
洛栖云倏地仰起身，眼珠子瞪大，“所以你是……”
黑衣点点头，“在皇宫中巡案办事，说句不好听的，难免会在陛下后院里流连……所以刑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能进后宫院里的只能是断袖或太监。”
他说得坦坦荡荡，洛栖云姑且信了他，只是心中仍有一个疑问，“刑部是怎么判定你们有龙阳之好？”
“……”黑衣默了默，“这洛姑娘就不必知道了。”
洛栖云闭嘴，猜到自己的话有些僭越了，不好再追问下去，于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阁下名甚啊？”
“鄙名徐渊。”
“啊……徐渊，好名字。”洛栖云看着他的脸，莫名联想到一人，“你和徐太医许憬是什么关系？”
徐渊愣了一下，“……他是我爹。”
“咳咳，”洛栖云尴尬地咳嗽两声，“原来如此，果然是卧龙凤雏！”
想到徐憬，洛栖云便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日，意识昏迷不清的慕聿珩。
“可否请你帮一个忙？既然你爹伺候在政王身边，我想去见见他。”洛栖云恳求道。
“按照规定，洛姑娘有刑在身，属下是不能够答应您的任何请求的。”徐渊道。
他见洛栖云垂下头，一副落寞的样子，到底是心软了，提醒道：“既然玉玺已经找到，洛姑娘不必担心，很快便会恢复自由身。”
“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姑娘的忙我尽力为之。”
徐渊早便知道洛栖云了，他那个药痴老爹常常提起她，说她乃扁鹊再生华佗转世，还惋惜说若他也从医道，也定这能这般大放异彩。
能不能大放异彩他不知道，不过那些医文药名他看着是真眼花头疼，人各有志，于他来说这还不如探案刺激。
二人一拍即合。
刑部
皇巡司细细擦拭着玉玺，不容错过其上的每一个细节。
“真是在御书房外找着的？”
徐渊点头，“属下亲眼所见。”
洛栖云暗自窃喜，对，就是这般！
若只要证明这段时间，玉玺并不在她手上，她便可以省去自证的麻烦，还遮掩了戒指的存在。
“可叛党的供词，可也是说亲眼瞧见，玉玺是在洛姑娘手中忽然消失。”
与太后娘娘所言分毫不差。
一人可以说是眼花，可若多人都如此说，那只能说明……
是洛栖云在撒谎！
洛栖云的脸色一僵，背脊生麻。
“洛姑娘隐瞒真相，是为了什么？”皇巡司步步逼问，语气不善。
完了，这下是越抹越黑了。
洛栖云苦笑道：“事实真是如此，我骗你做什么？难不成，我一个流离失所的草根贱民，还会什么超脱于人的本事不成？”
皇巡司深深锁眉。
让玉玺凭空消失什么的，的确匪夷所思。更何况，如今玉玺已经安然地被归还。
这其中的怪异之处，简直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