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门槛低
所以徐渊才自信满满，打着包票说一定成功。
“……”
“你的脑子是怎么混进刑部的？”洛栖云灵魂发问。
徐渊一愣，“门槛低。”
“……好吧。”洛栖云扶额，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整个大宛，纯断袖能有几个？
她的脑子里像有一场飓风在狂啸拉扯，太阳穴突突的跳，不安和焦躁的情绪在暗夜的蝉鸣里无限放大。
她倏地站起来，“我直接闯进去试试。”
“别冲动啊！”徐渊拉住她，“你还想进刑部不成？皇巡司大人可不怎么待见你。”
“那能怎么办？”
她焦躁地甩开他的手，不顾他的阻拦，气势汹汹地走入太医院。
医官正忙碌不暇，但因为此处鲜少有女眷踏足，洛栖云一进入便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她径自迎着这些目光，敲开耳房的门，那些气汹汹的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又吞回去，“……徐太医在吗？”
木门反应极快地砰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扔在门上，是表示拒绝之意。
洛栖云愣了愣，但很快门内传来走近的脚步声，徐憬打开木门。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我那臭脾性的儿子，请问找老夫作甚？”
“……”可以说徐渊很不靠谱了。
洛栖云走进了些，手抬起正要将徐憬斩晕，却忽然被抓住。
“是洛姑娘啊！嗐，老夫没注意，来来来，坐这儿！”
洛栖云极其懵逼地被这位老人牵引着落座。
她环视屋内，一摊碎片被收拾好堆在角落，显然刚刚徐憬是在收拾耳房。
“洛姑娘深夜造访，可是为政王殿下而来？”
洛栖云点点头，没想到徐憬竟然主动提及，更懵了。
“殿下中的是蛊毒，老夫虽对蛊道有些许了解，却也只是皮毛，实在是没法让殿下苏醒。”
洛栖云闻言，心顿时揪在一起，“还没有醒？药方呢？为何不安排？！”
徐憬默了默，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洛栖云耐着性子一笔一划写的药材。
洛栖云探着脑袋去看，才发现是最后一行字还是写急了，龙飞凤舞只可意会。
她想起来当时的情况，由于皇巡司的催促，她下意识地又将字写成了这副鬼样。
“老夫不才，尽力钻磨着最后几道药材，也猜不出所以，洛姑娘可否瞧瞧，到底应是哪一种组合。”
徐憬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一册本子，里边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洛栖云下意识心里一颤，他翻开第一页，像个虚心学习的求学者，俯身倾耳以请。
那字多得洛栖云眼花缭乱，但徐太医的态度实在太好，她反倒不好意思拒绝。
耐着性子看完了那页，洛栖云委婉地摇摇头，道：“没有。”
徐憬面上没有丝毫伤惘，从容地翻到第二页，“姑娘再瞧瞧。”
“……”洛栖云嗫嚅了下唇，迟疑地拨了一下本子，密密麻麻写满了十几页，“这些全是？”
徐憬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与他那儿子如出一辙，“老夫不才。”
何止是不才啊！
洛栖云突然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敬佩，她能看出徐憬的医道天赋并不高，而他却能做到一国太医的程度，她不能想象，徐憬到底为之付出了多少代价。
知不足而奋进，望远山而力行。
洛栖云耐着性子将册子翻完，最后圈出一处，“这条最接近，再将青黛改成半月荷即可。”
徐憬的眼亮了亮，如获至宝般捧着那仅被画了一个圈，真正有效的内容却还不如一张皱巴巴纸条的册子。
“是了，按照这个药方，每隔十六个时辰给殿下药浴一回，切记切记。”
“老夫记住了！”徐憬仰头笑道，二人又聊了许多关于医道方面的知识。
“洛姑娘当真是学富五车，年轻有为，老夫不得不服！”徐憬道。
洛栖云笑笑，她也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比古代世界掌握更多的经验技巧罢了。
见气氛对劲，洛栖云顺势道：“我已备好了学童服饰，明日里我乔装打扮一番，可否烦请徐太医，带我进政王府一趟？”
“这……”就像洛栖云没法拒绝徐憬一样，徐太医也拒绝不了她，只能点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洛栖云眼光一亮，“那便告辞了！多谢徐太医！”
“客气客气，还希望洛姑娘能多指点我才是！”徐憬十分礼貌地将洛栖云送走。
拐到院外，洛栖云才想起徐渊还在外面，这厮早已经趴在墙头睡着，让蚊虫给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喂。”她推了推徐渊。
“嗯？”徐渊猛地坐起，揉了一把脸，迷迷糊糊下意识道：“我爹没为难你吧？”
“没。”
“明日我将随你爹去政王府，虽然你尽帮的是倒忙……还是谢谢你啦。”
“嗯？”徐渊清醒过来，“你和我爹连事儿都商量好了？！”
洛栖云点点头。
“我＊，”徐渊骂了一句，“这老头儿是真不待见我啊！”
洛栖云：“……”合理怀疑这父子俩，血亲之情比水还薄。
……
翌日里，洛栖云穿戴好学童服饰，提着药箱跟在徐憬身后。
她身材娇小，穿学童的衣服看上去并不违和，衬着白皙的脸蛋，反而很合适。
徐憬领着她进入政王府时，不出意料地被门侍拦住。
“今日怎么多了一人来？”
徐憬笑道：“这是太医院正经的学童，也是老夫新收的徒弟，今日老夫想领他来王府见见世面。”
“政王府可不是见世面的地方，让他回去。”门侍冷冷道。
徐憬不紧不迫，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老夫琢磨出了对殿下有帮助的药方，需要人手帮助，这小学童手脚麻利头脑机灵，能帮上忙。”
门侍闻言，冰冷的神色缓和了些，徐憬此人一向老实，应该不会骗他。
于是手上的枪剑放下，颔首：“那进去吧。”
“是！”
徐憬喜道，比他更欣喜的是洛栖云，她埋在药案下的眼睛亮闪闪的。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政王府。
缓步走进，忽然听见有人在嘀咕交谈，倾耳一听，洛栖云感到有些汗颜。
竟然是关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