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政王醒了
楚寒枫看着洛栖云的笑颜，眼神微滞，竟看得失了神。
片刻后他尴尬地兀自咳了咳，“那自是最好！明日里阁下若不嫌弃，便与我们一同上路吧！”
洛栖云二人从七号雅间离开后，长意确认了楚寒枫再看不见她们，急忙扯着洛栖云低声道：“小姐，你在做什么？！”
“五公子不是给了咱开阳酒坊的推荐信么？您为何不与他说！这样岂不是明日之后，我们都要与他楚家呆在一块儿？！”
长意满脸写着：我拒绝！
“长意你放心，你家小姐我自有安排。”
洛栖云轻抚了抚她的手，表示安慰，“楚家动作不断，夺权的心思昭然若揭！你我身在云中都，怎可能只在开阳酒坊打打杂，面对洛氏之难毫不为所动？”
“小姐你的意思是……”
长意恍有所感，反抓紧洛栖云的手，“不行！小姐，五公子为何放您回来？还不是开阳酒坊有他的人，能保护你。如今这……太危险了！”
“长意，机从险中来。”洛栖云按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喙，“回到云中都后，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开阳酒坊，明白吗？我若见不妙，一定会及时抽身的。”
“小姐……”
长意知道洛栖云心意已定，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是徒劳，只得点点头，担心又怜惜道：“小姐您切要注意。”
……
大宛朝京城、政王府
“徐太医，那日你带来的小药童，怎的这几日都不见身影？”
这几日徐太医来政王府来得繁，一来二去的，便同政王府上的总管唠上了。
徐憬怔愣了下，哭笑不得，自从那日以后，他也再未见过洛栖云，她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再没有出现过。
他怎么知道，洛栖云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于是徐憬生硬地转开话题：“那小子帮不上忙，老夫用不着他。……欸？今日是第几日药浴啦？”
“第七日！你个老匹夫，记性可悲啊。”
“第七日？！”徐憬微微瞪大眼，连回怼总管都顾不上了，花白的胡子激动地颤动，“第七日了啊！”
“怎么了第七日？不过话说日子过了这么久，王爷该醒了吧？”
“按此药浴的疗效来看，七日为一周天。王爷再不醒来，才是奇怪了！”
“可若王爷醒不来怎么办？”
“这……”
徐憬自认医术高明了得，可面对南疆蛊毒，还是频频有不知之处，若政王殿下今日还醒不来，他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今日特殊，所以徐憬在为其药浴结束之后，仍留在了府上。
天色渐晚，政王府上下婢从点起了明灯，主院内更是灯火通明。
徐憬紧张地跪坐在床边，总管站在他身后，而鹿风一脸冷肃地望着这一切，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屋外乌拉拉站着一片，粉衣绿衣是婢女，蓝衣是小厮，黑衣是侍卫，紫衣则是嬷嬷。
这些人，皆是闻见了王爷今日可能会醒来的消息，在此地特意侯着。
“徐太医，这……”
鹿风原本还激情满怀地等待，结果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王爷没有半分要醒的趋向。
徐太医抹了把额角的汗，呐呐道：“不应该啊！”
“老匹夫，你可别诓我！政王府上下可就指望着王爷给我们饭吃了！”
总管面色不悦地作势要打他。
这两个老顽童在这几日相见恨晚，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徐憬连忙躲开，“再等等！”
就这一等，直等到更夫转来第三趟，敲响第三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屋外早已没有人了，只有屋内几个候着的人还在苦苦相撑。
“你还是个庸医！”总管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这么久了，王爷也没……”
“王爷！”
鹿风忽然一个滑跪，铲到了床前。
慕聿珩睁开眼，那双眼一如既往地毫无机质，毫无情绪，带着一种诡秘的神意，好看得就像是窗外皓月跌进了湖水里。
“本王昏迷了几日？”他乍一开口，声音有些冷质沙哑。
“回王爷，七日！”
七日？
慕聿珩不满地锁眉，怎会昏迷这么久？！
他抬起右手小臂，似乎还记得七日前，那个女人抱着他小臂声音颤抖的模样。
“这几日是谁为本王医治的？”他的声音罕见地柔和。
徐憬紧张地上前两步，“回王爷，是臣负责王爷病事。”
听见那声音苍老有劲、粗粝难听，慕聿珩眉头又皱了，“你是谁？！”
“臣乃太医院太医，徐憬。”
前一秒春风化雨，后一秒便冷厉阴沉，徐憬有些瑟缩地缩了缩脖子，政王殿下阴晴不定的名声果然不是虚传的。
“徐憬？！”
慕聿珩眉头锁得更深了，“鹿风。”
“属下在！”
“本王先日里救的那个女人呢？”
鹿风愣了愣，“王爷救过之人数不胜数，是指哪个女人呢？”
“……”慕聿珩莫名说不出那个女人的名字，洛栖云，明明这么简单的三个字，他却说不出来。
“王爷指的是洛姑娘吧？”徐憬试问道。
“是。”
这个太医可留，慕聿珩有几许欣慰。
“那个偷了玉玺，还害王爷被青僵蝎蜇伤的女人？！”鹿风厌恶地撇了嘴角，“王爷救她真是便宜她了！”
“……她人呢？”
慕聿珩冷声道：“她既害得本王重伤，为何没有在本王身边照顾？”
“那个女人害了王爷你，属下怎么可能会让她再靠近王爷！自然是拦着她，休想再靠近王爷！”鹿风不忿道。
“……鹿风。”
“在，王爷！”
“本王昏迷多日，西疆事务繁多尚未处理，给本王处理清楚了再回来。”
“王爷！”鹿风瞳孔地震，他只想跟在王爷身边啊！
即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委屈万分，鹿风也只能领命，“是！”
“你们退下，徐太医留下。”他吩咐道。
鹿风伤心地离开了，总管离开前，留给徐憬一个“请多保重”的眼神。
“王爷留臣，所谓何事？”徐憬颤颤巍巍地杵在慕聿珩面前，指尖狂抖。
“你，从实招来吧。”
慕聿珩明明还坐在床榻之上，唇色苍白，却难掩威仪。
徐憬哐当一下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