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重新定义‘小’手段
她接过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才确认道：“这是那洛家九小姐的生辰帖？”
“是。”
洛栖云将请帖翻回第一页，上边写了女人的名字，言依依。
言……洛栖云思酌一番，爹爹执权时，言家对洛家很是亲近，应是友方。
“好。”洛栖云痛快地收起拜帖，“我会替你转告你的兄长的。”
言依依当即笑道，“谢谢公子，小女子感激不尽！”
洛栖云不打算在客栈滞留太久。
告别言依依，她忙出门回去时，慕聿珩已经杵在客栈门口等待。
“殿下！”洛栖云脸又一热，没想到人家直接过来这儿，定是自己耽误太久了。
“那位姑娘说这儿有劫匪，本王放心你不下，就顺道过来了。”
慕聿珩解释道。
“不放心……我？”
洛栖云只觉得脸上更热了。
是谁说政王冷血无情，狠辣凶戾的？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呢？
时候不早，洛栖云与政王继续上路。
马车沿着崎岖小路前行，许久之后，便到了关押被捕青衣的牢狱。
这里的牢狱，相比于青衣们的营地，甚至可以用“宽敞明亮”来形容。
洛栖云扯扯嘴角，狱吏领着她穿过前端的甬道，来到关押青衣的区域。
火把噼啪烧着，而牢狱中的青衣们，一个个却死气沉沉，不是靠在最里端的角落，就是四角八叉仰躺在牢狱里。
甚至不如燃烧的静物有活力。
洛栖云的眼睛还没调养好，看东西有些吃力。
她必须凑在铁杆前，眯着眼仔细看，才能看这些青衣们的脸。
慕聿珩注意到她在找人，给狱吏使了个眼神。
狱吏立即意会，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大锣子，“咣”一下敲得极响，扯着嗓子大吼道：“都起来，云大人找人，你们都将脸伸到栏前！”
牢狱里的青衣，在听见锣子声后一个仰翻猛地站起，快得就像是条件反射，仿佛只要慢一秒，就会被狱吏狠狠重罚。
虽然狱吏的要求很无厘头，但这些青衣也只能照做。
当初被捕的百名青衣，为了保守秘密，绝大多数都自杀了。
只有这二十余名青衣仍坚持着，但嘴风极严，很难从他们的嘴里撬出话来。
这些‘青衣’穿着囚衣，老老实实杵在铁杆前，死气极重。
“这些淫贼，不知被洗脑成什么样了，一心就觉得，自己的主上会回来救他们！也不想想，当初把他们当作炮灰，自己一撒腿跑了的人是谁！”狱吏撇嘴吐槽道。
洛栖云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
那个青衣，洛栖云的印象其实不深。除了隐约记得长相外，还记得此人似乎格外忠于职守，对萧牧唯命是从。
也许……他已经自杀了。
洛栖云说实话，心里并不抱希望，却在最角落的牢房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狠狠挑眉，脚步加快走上去，走进之后果然，“是你。”
竟还活着！
那青衣下属显然也没想到洛栖云会来找自己，一时间盯着洛栖云愣住。
慕聿珩缓步跟上来，面色不善地瞥了一眼那青衣，语气不虞，“这是？”
洛栖云眼睫弯起，“我欠此人一个人情。能否让我单独与他说说话？”
“他？青衣都不是好人。”慕聿珩淡淡道。
“是。但这个青衣不一样。”洛栖云解释道。
“……”沉默良久后，慕聿珩点头，只是浑身的气压变得极低。
狱吏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低头找钥匙开门，将手戴镣铐的青衣领出来，“不可太久！”
牢狱里有专门探望用的独立牢房，一般是在狱吏监督下进行的。但鉴于洛栖云提出的‘单独’，狱吏不敢随便反驳，只能照做。
“现在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洛栖云随身坐在木椅上，见青衣仍然站着，挑眉疑惑道：“坐啊。”
青衣疑虑了很久，才坐下，沉声道：“柳竞。”
“柳竞？”洛栖云读了一遍，浅笑道：“很好听的名字。”
事实上，基本每次问别人名字时，洛栖云都会夸其名字好听。
但柳竞不知道，他有几分受宠若惊般抬眼望向洛栖云，“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名字好听。”
“那可奇怪。”洛栖云随口道，现在房内只有她二人，她观察柳竞也更加清晰。
囚服下面，好像有烙铁的痕迹，手指也是肿胀青紫的。
政王曾说过，他对这些青衣使了点小手段。
这……小？手？段？
洛栖云重新定义了“小”。
等等——
洛栖云心中一跳，五指在柳竞面前挥了挥，“可看得清楚？”
柳竞苦笑，“水银灌眼，烙刑、笞行……您受过的伤，那位大人全在我们身上报复了回来。”
“现在我眼已昏花，就算主上救我回去，也只是无用之徒。”
洛栖云大骇。
她脑中一片空白。
‘您受过的伤，那位大人全在我们身上报复回来了。’
是什么意思？
政王？他帮自己报复了青衣？！
“其实当时，那位大人就算白费一切功夫也要救下的人，是您吧？”柳竞道。
洛栖云语噎。
“我看见了，那位大人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救您，还将您搂在怀里。……他是断袖？有龙阳之好？”
洛栖云老脸一红，“不是！”
柳竞不信。
洛栖云心跳极快，柳竞的话不能细想，只会打乱她的思绪，“我们……先不说这些！今日我是想问问你别的事情。”
“您说。”
“我想与你做一个交易。”洛栖云说出来意，“你将所知道的告诉我，我给你换颜丹和银子。从此之后，你脱离青衣，也不用再受牢狱之灾。远离江湖。”
柳竞沉默了。
洛栖云知道，只要他没有立即拒绝，就是答应了！
答应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那主上，干得那哪都是人事？柳竞，我看出来了，你与他们不同。”
洛栖云循循善诱，“你只需将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能脱胎换骨，远离纷争。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知道该如何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