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政王与洛父竟是……
鼻尖被指头抹了一下，洛栖云茫然地眨眨眼。
慕聿珩将手指给她瞧看，“洛姑娘的鼻子，沾到灰了。”
“……”洛栖云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灰已经被抹干净了。
她抬眼瞥了他一眼，这厮眼角含笑，像只狐狸似的，好像自己今日看见他以来，一直是笑着的。
但她明明记得，政王一向冷漠清俊，是极少笑的。
仔细看，这厮一身箭袖玄袍，简单干练却也不失精致，勾勒出他漂亮的躯干。剑鞘、配剑以至于衣饰，都和谐低调，不失细节。
虽然平日见到的政王，也是仙姿隽永，但今日给洛栖云的感觉格外不一样，就好像……他是特意打扮过的。
精心打扮的精致与随性的漂亮是不一样的，洛栖云看出来了。
他精心打扮，是为了谁？
洛栖云脸红了红，不敢细想。
“今日多亏殿下‘路过’，否则今日我被楚家人捉去，不知又会发生什么波折。”洛栖云朝他作了个揖。
“无碍。”
慕聿珩眉目低垂，柔和又专注地看着洛栖云，如水中冷月。
“什么无碍？有！”他身旁的侍卫忽然咳嗽了一声，提醒道。
洛栖云有些紧张，“什么？”
她将目光投注在那侍卫身上，觉得很眼熟。
好像在楚家见过，是那个刺客！
叫什么来着？
“我们王爷帮了洛姑娘这么大一个忙，难道姑娘您什么表示也没有吗？”那侍卫道。
洛栖云愣住了，将眼光瞥向慕聿珩，“不不不，定然要有的。”
她想起数日前，慕聿珩抱住自己提出的那个要求，顿时局促起来。
“既然如此，洛姑娘便请本王到你下脚的地方喝杯茶吧。”慕聿珩说道。
洛栖云一怔，松口气道：“……当然可以。”
相比于那个要求，这个简直再不过简单了。
她重新带上斗笠，“殿下请跟我来吧。”
慕聿珩身后跟着那名侍卫，一路跟随洛栖云来到开阳酒馆。
“嚯，竟然是这儿。”那个眼熟侍卫啧啧叹道。
洛栖云诧异地回头看他一眼，慕聿珩也回头，在洛栖云看不见的地方冷冷盯了他一眼。
那侍卫立即闭上嘴，不说话了。
“小姐！”
长意待在馆里，见洛栖云回来了，连忙上前安问她。
“药铺里怎么样了……”她高兴地拉住洛栖云的手，忽然注意到她身后的政王，脸色煞白，合上了嘴。
“没事。”洛栖云安抚似的摸摸她脑袋，“我在回来时被楚家人发现，是政王殿下替我解了围。若不是他，现在我也许回不来呢。去沏茶招待殿下。”
长意闻言松口气，应了声“好”，转身离开去拿茶水点心。
“小姐，公子请随奴婢来。”长意吩咐了婢女，将洛栖云和政王带去上层雅间。
雅间内，洛栖云坐在主座，下人将茶点端上来，泡好茶。
洛栖云将沏好的茶推至慕聿珩面前，“殿下请品。这是……”
她一时忘了名字，长意紧接着道：“这是天虞山的云雾茶，色泽翠绿，味浓醇鲜爽，是最肥嫩的芽叶制成的。”
“嗯，对。”洛栖云又将另一杯茶盏放在政王审判的侍卫桌前，“嗯……这位眼熟，怎么称呼来着？”
那侍卫挑眉，“姑娘忘记了我的名字？我是钟觉啊！”
慕聿珩眉川微皱，冷锐的眼神落在钟觉身上。
“钟觉……”洛栖云低头喃喃，恍然大悟，“我记起你了。”
政王曾派他去楚家牢狱中救自己，但被洛栖云拒绝了。
洛栖云脸上的笑微僵，在桌下的手指搓了搓。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慕聿珩就派人时刻观察自己的安危。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承人家的这份人情。
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撞开，洛栖云吓了一跳，扭头看向门边。
洛武渊沉着脸，气势汹汹地杵在门口，胸膛起伏着，冷厉威严的眼光扫过雅间内。
“谁还敢糟蹋老夫的女儿？”
洛栖云一愣，爹爹这是误会什么了？
却见坐在她身前的慕聿珩站起身，大方又不失君子风度，嗓音清淡，“洛伯父。”
洛武渊冷厉的眼光扫过慕聿珩，怒气瞬间消失，转而变成一抹惊喜：“慕贤侄？”
他大跨步上前，抓住慕聿珩的肩膀，“哈哈哈，真的是你！没想今日在这儿见到了你！”
洛栖云：嗯？？？
“爹爹，你俩认识？”洛栖云探头问道。
慕聿珩点点头，“我云游之初，曾结识过洛伯父。”
“那时慕贤侄才十六岁，就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现在更是好俊一个翩翩公子。”洛武渊哈哈笑道，“原本听闻云儿带了两个陌生男人过来，可将老夫吓了一跳，生怕云儿再被小人欺骗……”
“爹。”洛栖云出声提醒。
“怎么？”洛武渊挑眉，“云儿，你今后就算不嫁，老夫也能养你一辈子，天下男儿十渣九色，不靠谱的紧，都配不上你！”
洛栖云轻咳了一下，“爹爹，我不用您养。您也放心，这辈子……我不会再嫁的。”
“那就好，那就好！”洛武渊笑道，寻了个位置坐下，“今日为何会遇见慕贤侄呢？”
“说来话长，总之是我归途被楚家人盯上，恰好遇见政王，他便为我解了围。”洛栖云说道。
慕聿珩神色未变，低头默默抿茶。
“那的确要谢谢慕贤侄了！”洛武渊笑道。
“洛伯父。”
慕聿珩将茶水放在桌上，手指骨节分明，筋络好看，“您方才有句，贤侄不太认同。”
“嗯？”洛武渊将身子前倾。
“天下虽大多男儿耽于声色，却不可一概而论，这不是也将洛伯父您自己也骂进去了么？”他道。
洛武渊勾起的唇角僵了僵，冷笑道：“就算男儿不渣不色，他就能对老夫的女儿尽责，从一而终吗？”
“贤侄的母亲从小教导我，应对女子一心一意。”
“所以？慕贤侄的意思是，你能娶老夫的女儿？”洛武渊的眼神变得格外幽冷。
啊！！
洛栖云桌下的手抓紧裙子，眼神落在地上，心脏突突狂跳。
别说！千万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