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大宛旧帝已薨
洛栖云在洛府里待了十几天，才逮着机会，从府上独自一人溜出来。
爹爹看自己看得太紧了，此时洛栖云才深刻感受到，原主幼时被钳制时感受到的压迫。
她手里捏着玉牌，心中一鼓作气，今日一定得将这玩意还给慕聿珩！
若不是被烤鸭的香气吸引，洛栖云都不会发现，其实自己这只‘螳螂’，早已有‘黄雀’盯上了。
她乔装打扮，靠在卖竹编小玩意的摊子前装模作样。
忽然一阵烤鸭的香气传来，洛栖云瞥眼瞧去，迈步走到烤鸭铺子前的小摊。
谁知她刚走过去，一个素衣男子就佯装咳嗽，掩面欲离去。
洛栖云精通医术，能听不出来这咳嗽声是假的？
她立即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抓住那男人的肩膀，“放肆，你是谁？！”
那男人浑身一僵，最后无奈放下掩面的手，转过身来，“九妹，是你五哥我啊！”
洛栖云一愣，顿时无措，“五五、五哥？！”
原来自己没有成功偷溜出来，还是被五哥给发现了！
洛苏木无奈至极，“这小摊子你方才明明路过了，怎么突然折返？害我措手不及。”
洛栖云面色不虞，“不是，五哥你跟着我做甚？！”
洛苏木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偷偷溜出来，是想去做甚？莫不是想去见政王吧！”
洛栖云被正中下怀，语噎道：“五哥，你别管我！”
“你叫我怎么能不管你，前看上个渣男，后看上人家的皇叔，云儿啊云儿，你的眼光可真是‘天下一绝’！”
“我哪儿看上他了！”洛栖云老脸一红，低头咕哝道：“我只是想去还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洛苏木警觉地眯眼。
洛栖云摇头，打迷糊道：“五哥，你让我去，帮我瞒着爹。东西还了后我就回来，从今往后，我再不会惦念他一分。”
洛苏木没有被迷糊到，而是对那样东西愈加好奇，“什么东西是九妹你费尽心机，也要还回去的？拿出来给五哥瞧瞧！”
洛栖云当然可能将东西拿出来给他瞧看，这可是政王令副令，若是给五哥看见了，那其中的‘奸情’可真是想洗也洗不掉了！
见自家妹妹含含糊糊的模样，洛苏木始终是放心不下，“行，你可以不告诉五哥，但五哥必须得跟着你一块儿去。”
“……”洛栖云犹豫了一瞬，低声说道：“那你不可将此事告诉爹爹。”
“没问题！”洛苏木答应的爽快，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离开这条街道。
洛栖云心中忐忑，脑中闪过一万种露馅后五哥的态度，忍不住朝最坏的方向想。
“嗯？政王的府邸在这儿？”洛栖云怔神间，洛苏木忽然说道。
“啊？对，就在前面……”尾音淹没在喉咙中，洛栖云傻眼了。
慕聿珩的居所，洛栖云来过不止一次，环境幽静、防卫森严，她绝对是不会认错的。
可眼前的府宅大门紧闭，甚至还蒙上一层灰，显然主人已经搬离很久了。
政王……已经走了？
洛栖云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无法呼吸。
“人已经走了？呵呵，那你怎么将东西还给他？”洛苏木有些诧异，他也没想到政王竟无声无息走了这么多日。
“怎么就走了？连说也不说一声。”洛栖云低头自顾喃喃，忽然抓住洛苏木的袖子，“五哥，你帮我查查，人家为何突然离开了？莫非是大宛那儿出了什么急事？”
“人家就算有急事，你也帮不上忙啊，就这么算了吧。”洛苏木摆手说道。
“姑娘！是你啊姑娘！”
洛栖云闻言一愣，扭头望去，竟是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婆婆，偏生这个老婆婆很是眼熟。
“婆婆，怎么了？你可知道这家人的情况？”洛栖云指了指那封尘的府邸，一边绞尽脑汁回忆这个人的来处，一边期望能从她的嘴里得知关于慕聿珩一星半点的消息。
“知道！姑娘，这画像上的人就是你吧？”
老婆婆拿出一副画像，很是精致，不像是平民该拥有的。洛栖云微愣，“是。婆婆，这幅画是谁给你的？”
“就是这家主人，老妇在那西边有片菜地，平日就采些菜去市集卖。会路过这儿。”
老婆婆絮絮叨叨，“他走前遣人嘱咐老妇，让老妇啊，给这幅画像上的女人传句话。”
说着她喜笑颜开，“先前老妇身患奇症九死一生，是姑娘您给我老妇解药，您的模样老妇一辈子都忘不掉！”
“当时老妇一瞧，这不是就是您吗？所以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洛栖云这才恍然大悟，想起这老婆婆了。
当初她去政王的宅邸拿药草，回来的途上，恰遇见了这个老婆婆。
当时自己一时心软，将唯二的归元丹分给了这位老婆婆，没想要时来运转，竟又遇见了她。
洛栖云大喜，“他让您与我说什么？”
“哦，他说大宛有些事该回去处理，如果姑娘您来了，让老妇给您报句平安。”老婆婆说道。
“啊？”洛栖云激动的肩膀耷拉下去。
就这啊。
得，平安就好！大不了这玉牌晚些还他。
“当时老妇见这家主人走得很急，主人家应该是个富贵公子，但连马车也没备，直接策马走了！”老婆婆拍拍胸脯，一副胸有余悸的样子，“那马蹄哟……吓死老妇了！”
“走得那么急……”洛栖云沉思，还是不免担忧，这句‘平安’她能信么？
见自家妹妹担忧的样子，洛苏木拍了拍她的肩，“九妹勿用担心，你五哥遣人调查一番就行！”
洛栖云眼一亮，“那麻烦五哥了！”
洛苏木手下的人动作很快，又或是让政王离开的原因很简单。
总之，洛栖云跟着洛苏木来到一所像是情报交易用的茶馆后院，刚刚吩咐下去，坐下的青石板凳还没热，嘴里的茶还没喝完，负责调查的下属们就回来了。
“大宛的皇帝……薨了。”
下属沉声说道，“我们朝您说的那位老婆婆求证了一下，政王殿下离开时，正是大宛皇帝毙命的第二日。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