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救一方水土的大善人
洛栖云的心脏砰砰作响，生怕自己哪里露馅了。
慕长肆注视了她一会儿，似是打消了疑虑，转而对司徒延说道：“司徒爱卿真是年轻有为，朕自会一诺千金，许你心愿。”
司徒延大喜：“谢陛下！”
在旁一众官员的眼神或羡慕、或嫉妒，围着司徒延捧腔：“司徒大人年轻俊逸，想要什么没有？这心愿很难抉择吧。”
“臣有一心愿，是为了大宛国泰民安。”司徒延作揖说道。
慕长肆不禁挑眉，觉得新奇，“朕许你愿望，你不想着自己，倒想为百姓着想？”
“司徒大人真是心系百姓的大好忠臣呐！”
凉飕飕的官员们假惺惺捧着腔，心里却大喊司徒延果真心机太甚！
一个心愿，无论换钱财还是美人，用了就没了。但系在家国，却能在皇帝面前大刷好感，这好处是无穷无尽的。
没想到这司徒小子性子看着横冲直撞，实际心思都埋着呢，不可小觑！
“陛下可记得三年前天降洪水，宋城大涝？”
慕长肆一愣，他没想到司徒延会忽然提这件事，当年宋城的事他的确有点印象，于是点点头。
“臣正就是宋城人，但宋城距离京城遥远，朝廷赈资来不及支援，臣的父亲又恰逢病重、危在旦夕，可谓雪上加霜。”
“可臣记得，司徒大人去年才回乡探望父亲。”有官员站出来说道，似是想要拆司徒延的台。
司徒延笑了笑，“的确如此，后来宋城因涝灾带来的饥荒，不等朝廷再一次赈资就消匿了，陛下可有耳闻？”
慕长肆皱眉，不明白司徒延此时在这儿聊宋城是个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的确略有所闻。”
“当时有一位神秘的大善人，在宋城设营施粥，还派遣大夫，帮助没钱的难民治病。臣的父亲就是在那时被那位大善人所救，才不被病魔吞噬，这位大善人就是臣的再生父母。”
司徒延字字句句，皆诚恳动人，洛栖云低头抱着呼吸微弱的银狐，眉眼稍动，没想到司徒延还有这样的过往。那位大善人，她也大概猜到是谁了。
慕长肆也隐隐意识到，司徒延提的心愿与他口中那位‘大善人’有关，“爱卿难道是想引荐这位贤士进入仕途？”
“不，这位大善人，已经在朝廷顶有作为，只是不甚蒙冤，被关进天牢。”
“你是在质疑朕冤枉好人？”慕长肆大怒，脸色冷厉起来。
原本躁动的文物官员们瞬间安静如鹌鹑，生怕惹起皇帝分毫注意。
司徒延啊司徒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真是愚蠢至极！
被关进天牢的，都是参与谋害先帝、罪大恶极之人，是新帝的逆鳞，你提它作甚！
“不！”司徒延单膝跪地，恭敬道：“陛下，那位大善人正是您的皇叔——政王！臣想一报当年之恩，求您开恩，重查先帝死因，不要让好人蒙冤啊！”
慕长肆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你想让朕将害死前朝天子、搅得大宛鸡犬不宁之人给放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希望大宛‘国泰民安’？！”
众官员不由得唏嘘，这下可好，司徒延这辈子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他提什么不好，提政王！政王是皇帝的心头大患，与政王交好的大臣，统统被皇帝弄进了监狱，现在司徒延也许不进兑现不了愿望，而且可能被皇帝记挂上，贬官离京都是轻的。
“陛下，臣不信能救一方水土的大善人，他会害死自己的亲兄弟，而且政王一介眼盲之人，他杀先帝是为了什么？”司徒延据理力争。
“能靠近父皇，有能力害死父皇的，只有政王一人！不是他，能是谁？”慕长肆说道，“司徒延，朕不可能放了政王。”
司徒延脸色涨红，竟抬眼直视皇帝，慕长肆身边的宫人立即警觉，纷纷护在他身边。
洛栖云见局势不妙，抱着狐狸连忙跪倒在地，“陛下，司徒大人只是想您给一个重查先帝死因的机会，并不是直接放了政王。您如今身为一朝天子，总不能一棒子打死，连个机会也不给吧？”
她这话属于激将法，慕长肆怒了，“你一个区区婢女，还敢跟朕置喙？！”
“陛下，给臣一个机会吧！”司徒延紧跟着说道。
二人相逼，身后还有一众官员，只是给个机会而已，若慕长肆不答应，难免落个不守承诺，有违天子君仪的闲话。
避无可避，慕长肆色如猪肝，只好说道：“罢，给你一个机会！”
司徒延大喜，连忙叩谢，“谢陛下！”
洛栖云也勾起唇角，此行虽然凶险，但好在成功得到了为政王洗清冤屈的机会。
二人喜悦，慕长肆的心情却不爽利，“抱着银狐的婢女，你留在宫中，明日将这银狐送至玉锦宫，亲自交给白妃，可懂？”
司徒延一时之间还不能动，一个小小婢女，他难道还动不得？
二人面上的笑瞬间僵住，司徒延忙道：“陛下，这银狐腹受箭伤，白妃身怀龙子，见不得血腥气，还是罢了……”
慕长肆瞥一眼银狐，“这狐狸的确好看，看着也没死绝，先交由白妃养着，等她腻了之后再剥皮。怎么，你对朕的吩咐还有何意见？”
一方是君，一方是臣。司徒延连忙伏身，“没有！陛下！”
他抬眼担忧地看洛栖云一眼，洛栖云回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是，陛下。”洛栖云抱紧狐狸，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命令。
这个慕长肆，定是心情不爽利，想要拿她开涮。
司徒延拼上自己的前程，为政王谋得一个雪冤机会，她不能再拖累他，此去玉锦宫，她多加小心就是。
虽然找到了银狐，但慕长肆并没有让众官离去，而是继续在郊林中晃荡，目的是找到云妃。
而真正的‘云妃’洛栖云，此时正低头抱着银狐，与他们一同寻找着自己。
虽不知慕长肆想找到她，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依这架势，如果自己现身被抓到，估计很难再脱身。
她绝对不能被慕长肆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