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糟糕。
楚凯萧仰头望着天花板，神情有些呆滞，待听到卫生间开门声，又是卧室拉门和利落的关门声后，缓过神来。
他抽出纸巾，将鼻孔堵住，脑袋又回想起聂坤那番话。
不仅是聂坤，季青青也哀怨过他：“楚凯萧，你究竟是在看我，还是透过我在看其他人？”
他当时不肯承认藏在心底的是那个夺走父母所有注意的养妹，现在更抵触兄弟觊觎她。
原来，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在自己内心深处烙了印。他幼稚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看她有丝波澜罢了。
就连季青青……
也是他在国外找寻她的影子。
楚凯萧缓缓阖上双目，彻底冷静下来，再次听到开门声，他偏头去看。
对方已经换上家居服。
盛浅予：“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清淡的。我们聊聊？”
盛浅予有些诧异，昨晚不是刚聊过吗？
又扫了眼男人凌乱的发梢，褶皱的衣服和鼻翼塞的纸巾，点头道：“好。”
她点的大众点评还算不错的粥店，但粥有点咸。
秉着人穷不能浪费，硬着头皮吃了小半碗，才停下筷子，对上男人的视线。
男人显然久等了。
盛浅予语气公事公办：“照顾一晚的费用和买的衣服花费，我会截屏发给你，到时候你转我红包就成。”
她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想两清。
停顿了下，她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为你换衣服时，没碰到不该碰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到处乱说。
你心上人应该不会知道。”
“……”
楚凯萧心脏狠狠一阵刺痛，深吸了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
“你欠楚家的债务，可以不还。或者，用其他方式还……”
盛浅予一口否决了他的提议，“在我看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不会贪慕楚家任何一笔钱，你也不必担心我是图楚阿姨楚叔叔手头的钱财才亲近他们。
当然，只有钱还清了，才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你是想证明自己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
楚凯萧眉心微蹙，“还是说，主要目的是为了和我划清界限？”
她没有回答。
这不显而易见嘛。
能束缚她的，只有还不清的恩情。
楚阿姨楚叔叔对她的喜爱，无法用金钱衡量。她与楚凯萧之间，偿还一事，她选择性瞒着二人。
但，对于楚凯萧本人。
她显然没那么客气。
她直视的目光，回答了他的问题。
楚凯萧魂不守舍，跌跌撞撞离开了她的公寓。
那凌乱的步伐，让人误以为他还没酒醒。
不过这些与盛浅予无关，能收留对方一夜，也是看在楚阿姨楚叔叔份上。
她来到书房，将事先准备好药材和鼎炉拿到书房，设立了小型火阵，将鼎炉放在火阵上，又依次放了药材进去。
几个小时过去，终将补天丹淬炼而成。
看着丹药散发淡淡药香，且灵气不断外溢，用率先准备好的符箓贴在这枚丹药上，包裹好，才放置一个塑料盒中。
她掏出零元手机，还不待询问，就看到红色“+99”的消息弹跳出来。
全是在讨论她的。
丹药子：@浅大师！！！还有雷符吗？你给的雷符也太管用了！我徒儿这次外出偶遇厉鬼，居然一张雷符就灭掉了！太不可思议了！
群友1：真的假的？丹药子，你别唬人啊！
丹药子：这还能有假！我徒儿发了视频！等会儿，我发给你们看！
没会儿，群里就上传了丹药子上传的视频。
镜头有些晃，但像素高。
夜色有点暗，到处都是草丛和树林。追击拍摄者们的，的确是只红衣厉鬼。
除此之外，拍摄者们被吓得身上的法宝往红衣厉鬼上掷，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慌乱之下掷了什么。
只有一张符管用，径直将红衣厉鬼消灭了。
群友们呼吸一窒，按了暂停键，顺带截图放大……
果真，那道黄色符箓上的符文，和浅大师在群里拍摄的一个纹路！
群里消息瞬间爆炸，全都在艾特浅大师要符箓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与此同时，小林子将槐树新娘的情况上传至群公告上。
群友们才知道浅大师有何番能耐。
会制符箓，会大型法阵，能与千年槐树交手，甚至创造出人形木偶，最后引领后生们闯冥界，血洗阎王府管理层，让槐树妖得到应有的下场。甚至阎罗王也对其忍让三分，还能完好如初回到凡尘……
龟龟，这是半步飞升的大乘吧？！
为避免这些大师得罪浅大师，小林子还挨个儿私戳群友，点名浅大师之所以神秘是年龄颇大，又忌讳旁人说自己年龄大。还有可能刚入世俗，手中的确缺钱。
上级部门已经下达命令，绝对不能得罪浅大师！
他得把醒提好了，免得闹出矛盾来，不然以后不好收尾。
待私戳完群友，群更炸了。
丹药子：@浅大师，不知浅大师是否拿手炼制丹药？我愿在线购买。
群友2：丹药子，这，你就过分了！已经得了极品雷符，要再从浅大师手中购买丹药，就得排后面了。
是的，在群友们眼中，能瞬间消灭厉鬼的雷符，那一定是极品雷符！丹药子捡了大便宜啊！
群友3：@浅大师，这次还绘制极品雷符吗？我愿出之前十倍的价格！
群友4：浅大师不要灵石，只要华夏币？那我愿意出百倍的价格购买！
小林子被吓了一大跳，他生怕浅大师往后不缺钱了，神秘部门的高任务无法完成，对普通民众不利……
可要他在群里说这些，断了其他大师利益，那无疑是得罪了他们。
他不敢。
两边都不敢得罪啊！
他继续战战兢兢地保持缄默。
群友23：真的假的？还在冥界来去自由？莫不是在吹壳子。
群友16：@群友23，你怕不是把真言符当摆设。
小林子：@群友23，大师，是真的，一起回来的三个后生，姬无痕、张玉和墨子宁都分开被贴了真言符，口径一致，做不得假。
盛浅予快速浏览完聊天记录，艾特丹药子。
盛浅予：恰好炼制了一枚补天丹，功效是修补根基差，刚入门的修士，要吗？
群友1：要要要要！！我需要！
群友2：要要要！浅大师您康康我啊！
……
盛浅予没给出回应，只道：@所有人，我以接任务为主，炼制丹药和画符箓有损灵力，偶尔出。新炼制的补天丹以拍卖形势出售，价高者得。
既然群里人愿意出高价，她不会嫌钱少。
炼制太多丹药和绘符箓，会致使修为止步不前，毕竟她不是专门修炼一科。
接着，她私戳了下小林子：我要接深海鬼怪的任务，这次有后生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