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人只是将手穿过她的身旁。
啪嗒一声，床头的壁灯被人打开，暖橘偏黄的灯光照映在两人的脸上，原本黑漆漆的室内也明亮了些。
顾妄并没有离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叉开腿蹲下，又开始笑。
他的笑，不似魏泽那中笑面虎，而是恶势，如果说魏泽是毒蛇，那顾妄就是野性十足的恶犬。
眼眸一虚皱，锋利的眼尾就如利剑一样，微微上翘，“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阮莳清，你多少有点自作多情了也。”确实，有这个想法。
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喃出来时，阮莳清被顾妄特有的声线迷惑住了。
什么自作多情，明明刚才，他还说要亲坏自己的，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顾妄盯着阮莳清逐渐泛红的嫩颊，她的眼睛清澈中又满含愚蠢，眼圈也是一团绯红，水光潋滟的浅灰色眸子闪着晶露。
阮莳清放下手后，贝齿咬着下唇难为情。
顾妄就喜欢捉弄皮薄不经逗的小奶猫，“又放下了，这样看着我，是对我有所期待吗?”
怎样说他都有理，阮莳清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恼羞成怒，“你别说话了。”
顾妄的手这次精准的落在了阮莳清的唇瓣上，艳红水润的上唇上沾了奶油，还有脸颊右侧少量的油画泥。
刚准备反抗，两只手就被顾妄一只手钳制住，然后下压在了毛绒绒的地毯上。
“别动。”
阮莳清本身就是跪坐在地上的，现在这个姿势，孱弱的肩脊前倾，像是在拱动着身子往顾妄跟前儿凑一样。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望着顾妄，乖巧得真跟懒软的家养猫一样。
感受到顾妄身体的温度，指尖好烫，而且还是带着厚茧的，虽然动作不痛不痒，但阮莳清心里，就跟被重物碾压一样。
被顾妄的指腹碰一下她就呆傻无措了，不知道要是换成顾妄的嘴唇，又是怎样一番触感?
“颜料蹭脸上了，你不会还亲了一口那幅画吧?”
阮莳清：“没有!”
顾妄手捻着从阮莳清脸上擦拭的颜料，回想着那娇嫩肌肤的触感，跟凝脂一样，嘱托了一句，“以后画画小心点，颜料里有化学药剂。”
“还有，不许再画其他男人，真要画人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模特，随时随地，你想怎么来都行，果模也行。”
“……”
他俩的对话含颜色的成分太高了。
顾妄不舍的松开禁锢阮莳清的手，她的骨节很小，又没有肉，但肌肤嫩滑。
提了下西装裤起身，看着蜷成一团的阮莳清，她穿的是短款百褶裙，长度恰恰好打在她大腿处。
笔直纤瘦的长腿真的白得晃眼，还带着亮色，膝盖都是粉白的，馋得顾妄多想探出他的咸猪手，游离在那诱人的长腿上。
口干舌燥，顾妄压低情绪，淡闲一句，“走了。”
他的腿也长，又直又长，阮莳清注意到那勒在裤腰里的腰身很细，相较之下，就是宽肩与胸肌了。
她是目睹过顾妄那完美至极的身材的。
顾妄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那幅画，画上面的两个人属实是碍眼。
“别放卧室里。”他吃醋。
站在窗边的男人身材比例太犯规了，浑身黑，一头桀骜不羁的乌发，侧身时，气宇轩昂。
“还有，存备注的时候注意点，我不小。”
不等阮莳清反应，顾妄又推开了窗户，身形矫健的消失在了房间内。
阮莳清从地上爬起来，长时间的坐地让她双腿酥麻，亦步亦趋的小跑至窗口时，望着已经平稳落地的顾妄，舒了一口气。
不知是因为送走了一个麻烦，还是因为顾妄安然无恙的落到了地面。
顾妄昂首向她挥手，笑得张狂。
这么高的楼，他居然就这样两三下上来下去?
只等人的背影消失在偌大的庄园内后，阮莳清才收回目光。
微信上，顾妄的消息又过来了。
【这么舍不得我，那我回来找你?】
阮莳清立刻发了个表情包。
【不敢吱声.JpG。】
顾妄刚从阮家的别墅出来，就等不及点开阮莳清的朋友圈。
阮莳清的朋友圈并不炫富，时不时发一张她画的油画，再有就是她与狗狗的互动。
撸狗的手也白生生的，还很小，手指纤细漂亮。
手机顶部发来另外一条消息。
【找个时间见一面吧，我们该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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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妄把墨色的工作辞了，自然不是因为被打得太惨，而是傅幸的手术费已经筹到了，再有就是，他得考虑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如何在短时间内争权夺势。
兰心苑，一家私人的仿古建筑风餐厅，并不坐落在帝都繁华商业街，而是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宁静空荡之地。
在服务员的带领之下，顾妄在这家古朴的私家餐馆穿梭，一路走过假山流水，穿过绿瓦白墙的长廊，漆红的承重柱一点缀，色彩美学一下子就出来了。
虽然远离闹市，但这地儿还是有人的，来往的皆是瞧着就贵气的上流人士，基本上都是西装革履的。
顾妄边走边想的是，景不错，阮莳清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地方。
侍从开了门，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顾妄可以进去了。
顾妄踏进包厢时，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人，但坐在圆桌上的只有一对中年夫妻。
说是中年，但也挺年轻，看得出来，两人都保养得当，精神气十足，瞧着也就三十来岁。
见着人，古绪和张琬娴立刻从位置上起身，脸上表情复杂多变，既是激动，又带着生涩的拘谨，还有几分摆在明面上的讨好。
“来了?”
张琬娴穿了一身的白色旗袍，笑容温婉的招呼着进屋的冷颜男人。
“顾妄，坐吧，先点菜，我们慢慢聊。”
坐在顾妄对面的夫妻打量着他，视线很礼貌，良久，张琬娴才同古绪说了一句，“确实是像的。”
身着正装的男人也微微颔首，对张琬娴的说法深表赞同。
张琬娴又多看了几眼顾妄，发现人眉头紧锁，冷面淡薄，眼神虚挑着，似乎对他们的交谈无动于衷。
张琬娴也觉得尴尬，主要是此前从未有过交集，一上来就要装作亲近的样子，属实是难为情。
不，有过一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