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停在宫门口，张良仍是云里雾里。
月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久居人下、任人拿捏……
她说此话有何意义？是在暗示什么吗？
还是说……她看出了些什么？
这些年自己维持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人设，自问除了最亲近或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应当没人知晓其后的真面目。
如今月神那样说，莫非是看穿了这道伪装，所以故意试探自己？
但那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是合作…还是威胁…亦或是别的目的……
莫名其妙的，张良很心烦，突然有种裸奔的错觉。
不论如何，月神此人让他有些捉摸不透，远不如焱妃一眼望到底。
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至少……在大计成功之前不能暴露。
少了月神，车厢瞬间安安静静。闻着空气中飘浮的淡香残烟，张良灵光一现。
刚刚月神向香炉泼水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这可是她自己的马车，若不喜欢焚香不点就是了，怎么点了又灭、多此一举呢？
莫非……
此香有猫腻？
……
百香殿。
看着面前的香炉，明珠夫人嫣然一笑：“怎么，这是要送给我的吗？”
阴阳家的东西连香炉都带着奇异纹路，单以品质而论，也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这是张良送给自己的第一件东西，意义非凡，所以尽管是二手货，明珠夫人也挺高兴的。
张良轻咳一声：“你打开看看。”
明珠夫人尾音拉长，说不尽的妩媚惑人：“哦？”依言打开看了看，愣了一秒，旋即意味深长道，“怎么突然给我这种好东西？”
知道对方精通药理和调香，于是冒着日以继夜的风险，张良还是来了百香殿。
果然有问题！
见她如此表现，张良心里暗想。
又追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明珠夫人没立刻解答，只用玉手捻了一小片残香，任其在手中随风而逝。
“灵芝、人参、雪莲……都是固体护表、滋补元气的好物，尤其是这天山雪莲，更是十分难得呀……”
“你说这是阴阳合欢香？！”
一听这名字，张良瞬间不明觉厉。
“此香乃阴阳家不外传的秘物，轻易不使用的。”
“有毒吗？”
明珠夫人：“无毒，甚至还对人身有益。不过能下血本使用这种手段……是阴阳家那个东君吗？你们玩得挺花呀～”说着又幽怨一嗔，“难怪你都不找我，原来魂都被她勾走了～”
没理这半真半假的试探，张良只回想着马车里发生的事。
通过月神的言语和行动，她应是早知道熏香有问题。毕竟马车都是她的，不知道委实有点说不过去。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何突然变卦？
甚至阴谋论一点，难不成是东皇太一授意她这样做的？
从阴阳家的行事风格来说，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
毕竟东皇太一职业送女，当初派焱妃过来动机就不纯。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和目标深入交流。
只是自己现在已经入教，按理说送女完全多此一举。
除非……月神有私心。
一想到距攻略完成曾经只差一步之遥，张良便追悔莫及。
月神干嘛变卦呢？就那样强迫了自己多好！
早知道主动一点了！
“你在想什么？”
见他不说话，明珠夫人贴身靠上，硬是挤了进来。
张良像是抱着一座山，举步维艰、负重前行，被塞得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空间。
出于对月神的憧憬，他精神亢奋、浮想联翩，正好面前有个现成的，遂将人打横抱起，就往内室走去。
谁知到了床上，对方却不肯了：“最近不舒服，改日吧。”
先撩拨的是你，现在说不要的也是你，没劲……
他的失望之色过于明显，隔着几层帘子都能看见。
如果换了平时，明珠夫人说什么都不会拒绝。毕竟彼此在一起的机会本就不多，更别说是对方自己送上门来。
如此良辰，怎可错过？
只是自己如今真不方便，就算勉为其难也不行。
正犹豫着，张良便转身要走，她连忙拉住对方衣袖：“你要去哪？”
张良奇怪：“你不是不舒服吗？我早走也不打扰你休息呗！”
“不是……”
“怎么，难道你身体突然又好了？那我们……嘿嘿～”
以为她在欲拒还迎，张良也感到很有乐趣，得不到月神的遗憾瞬间冲淡了许多，只邪魅一笑，爪子不规矩地摸了上去，想来个角色扮演。
然后他又双叒叒被拒绝了。
求欢接连被拒，张良扫兴至极，也不想多说什么，真的打算走了。
“等等！”
不出意外的，明珠夫人又开口了。
张良很不耐烦：“到底怎么了？你这病是间歇性的吗？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
“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明珠夫人也生气了。
她发现眼前人好的时候固然很好，但是不解风情的时候同样能把人气死！
比如现在。
情绪牵动身心，小腹随之传来一阵轻微的抽痛。
似乎由此想到什么，明珠夫人目光渐变，看张良的眼神都莫名柔和了许多。
算了，毕竟是……
她轻垂螓首，绽出一抹粲然的微笑。
“？？？”
这是一种介于柔和与妩媚之间的笑容，既不撩人，也不勾魂。
现在的张良不够成熟，尚无法理解这微笑背后的隐藏含义，只是感到很奇怪。
自己说服自己以后，明珠夫人柔情复现，拉着张良走回床榻，将人按坐了上去。
张良不解：“你怎么又……”
明珠夫人纤手微抬、堵住他的唇：“身体不适，也不代表不可以做其他的事呀～”
张良更不懂了，因为说不了话，只能摇摇头。
莹白修长的手指从唇上移开，却不彻底远离，只在身上不紧不慢地游移。
张良被撩拨得瞬间紧绷，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以眼神询问。
明珠夫人轻轻一笑，螓首下移，慢慢俯下身子。
紧绷的身子一紧又一松，张良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
任其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