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啊！一开始骗我说学数学就可以获得力量，我相信了你，骗我告诉你我本体的位置，我也相信了你，现在你骗我能给我一处休养生息的地方，我竟然又相信了你！谁知道你狠起来连自己都杀啊！”
小黑欲哭无泪，本就是精神体的它因为太过激动，差点就原地溃散了。
“不然还能怎样？你以为我想死？”关昱哼道，“这次把你捎带上只是意外，跟误杀你本体一样，都是意外。”
“你不能这样！你答应我会帮我复原身体的，你这个大骗子！”
小黑胡乱在半空中翻腾着，发泄着不满的情绪。
关昱感慨万千，没想到死的时候还能带上一个，还真是令人意外。
能说什么？证明这就是缘分呗。
空间越发动荡，精神海外围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纹，种种异象无不说明着灾难即将到来。
“关昱，你要不要认我为主？”小黑忽然道。
“滚！”关昱想都没想，一个字就怼了过去。
“事急从权嘛，你认我为主，说不定此事还有转机。”小黑急切道。
“想屁吃，滚！”
让他认一条黑长虫为主？
你怕不是学勾股定理学傻了。
“那……”小黑咬牙道，“我认你为主总行了吧！”
“嫌弃，不要。”
开玩笑，就这没脑子的长虫，竟还想当他关大少的宠物，难不成是想拉低他的智商吗？
等等。
“你要认我为主干什么？”
“我虽不是真龙，但却拥有龙族的一些种族天赋，比如我的龙魂，就能让我分化出一部分灵识独立于本体存在，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作用，时间紧迫，我不便细说。”
小黑急忙道：“龙族还有一种名为虚化的天赋，这本是配合穿梭空间的一种特殊能力，不仅能让身体变得介于虚实之间，就连灵识也能同时虚化，只要我们缔结主从契约，你便能借用我的天赋力量，短暂虚化，说不定能让咱们度过此劫！”
关昱若有所思道：“你确定可以？”
“不试试怎么知道？但咱们先说好，我虽然认你为主，但你不能限制我，我仍然是自由的！”小黑认真道，“而且你还是要帮我重塑身躯的！”
“知道啦知道啦，你既然要认主，那就赶紧的，不要浪费时间。”关昱不耐道。
他倒不是在故作清高，而是真的没把小黑的话太当回事。
要知道他现在面临的意识溃散源自于毒发身亡，此毒乃是九叶碧星草之毒，而且据说无药可解。
毒素被宇宙网络的降临权限强行压制，如今骤然释放出来，几乎是必死之局。
小黑所说的龙族虚化天赋或许能起到一定效果，但希望不大，最多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要不是为了活命，我才不会认你这种骗子为主呢！”小黑嘟囔了一句，两只小眼珠露出无奈，随后张开口，吐出一颗圆溜溜的珠子。
“这是我的精神本源，你将其收入你的精神核心即可。”
关昱疑惑地打量着这颗类似内丹的东西。
“这样就行了？会不会太简单了一些？”
“认个主而已，哪用得着那么复杂？”
关昱指着精神海边缘处的一处印记道：“可我当初和小白签订契约的时候可复杂了，还要滴个血什么的呢！”
小黑一听“小白”这个名字，顿时有些无力吐槽，扫了一眼那所谓的契约印记，不屑道：“不过是一种精神沟通外加少许传送能力的印记阵法罢了，最多能加强签订双方的联系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契约，按照书里的话来讲，小学生水平。”
关昱恍然，自然不会认为北荒森林的妖族在欺骗他，大概真的是水平有限。
抬头看了看即将崩溃的精神世界，无所谓道：“行吧，那本少就勉强收了你，以后要乖哦小黑！”
说着，他牵引小黑的精神本源送入自己的精神核心之中。
在两者触碰的一刹那，一股奇异之感传来，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另外一个生命的种种情绪和思想。
“你在怨恨我？”关昱转头怒视小黑。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关注这些了？你杀了我本体，又老是骗我，现在又要拖着我一起死，我能不恨你吗？”小黑气冲冲道。
“哟？反了你了，现在只要我动一个念头就能弄死你，你要不要试试看？”
“你！”
一人一龙正对峙着，精神世界的天空忽然暗淡，仿佛有一张巨口正在将这片天地吞噬。
“快借用我的天赋之力虚化！不然咱们都得死了！”小黑也顾不得与关昱斗嘴了，忙大喊道。
“切，有用就鬼了。”关昱嘴上虽然不屑，但还是依言沟通小黑的精神本源。
小黑也将自己的天赋共享给了关昱。
“虚化！”
龙族天赋能力立刻发挥出了作用，关昱的精神世界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精神海四周变得朦胧一片，就像是海上飘起了大雾。
与此同时，龟裂的天空竟奇迹般地稳定下来，一些裂缝开始自我修复，破碎之处逐渐弥合。
“还真有点用？”关昱惊讶道，“不科学啊！”
“哼，我龙族的虚化天赋本就是为穿梭空间准备的，据说就连空间乱流都可以完全避开，能躲避吞噬之力自然没什么稀奇的。”
关昱闻言一凛，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躲避吞噬？难道我的精神世界崩溃不是因为死亡吗？吞噬之力是什么意思？”
“嗯？”小黑疑惑，“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呢？你看你杀了我的本体，我的灵识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吗？最多是会随着时间流逝灵识逐渐消亡罢了，怎么可能会马上崩溃？”
“可我的精神力还没有转变成灵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修为不足才会如此？”
“虽然你没有灵识，但就算肉体死亡，精神世界也不会马上就崩塌呀！”小黑说着，伸出一只小爪子指了指天空。
关昱抬头望去，那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小黑却道：“你的精神世界确实很像是死亡后的溃散，但为什么你的精神核心还好好的，外面却先溃散了呢？所以这不像是正常的精神溃散，更像是被强行吞噬的结果。”
关昱没有继续说话。
因为小黑所说既真实又可怕。
假设他的精神世界不是因死亡而面临溃散，那么这背后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或许这就是意识降临的代价，或者说意识降临也许本来就是一个坑。
当初是自己选择要进行意识降临的，难道还能怪别人吗？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小黑。”关昱平静道。
“谢我干什么？按照书里的话，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关昱勉强笑了笑。
果然，世间的一切早就被标好了价格。
意外进入宇宙网络是他的机缘，但同时他也被宇宙网络牢牢绑定。
比如人工智能小哎已经不能算作地球科技的产物，而是被宇宙中某个强大文明同化后的东西。
或许小哎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也说不定，又或许某个宇宙文明正在通过小哎在观察着他。
这背后牵扯的水太深，根本不是关昱所能探究的。
不可否定的是，他确实通过宇宙网络得到了很多，就算事先知道是坑，他也会心甘情愿往里面跳。
此时精神世界的破损渐渐修复，关昱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已经没有溃散的风险。
龙族的虚化天赋竟然真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