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还算实诚。”墨书撇嘴，“先别把人弄死了，我还得向桃夭交差呢。”
“听仙子的。”
“啊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墨书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你弟弟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把马夫打死了？”
“仙子好奇？”太子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但也实话实说了：“这事要听前因后果有些长，在外面不便解释，不如我们去车上，边走边说。”
“好啊，”墨书点头，“你先去，我跟在你后面。”
两人出了牢房，太子坐上马车，吩咐道：“先别回府，随便走走。”
随从听了命令，应了一声，挥挥马鞭在大道上慢慢行进起来。
太子坐在一边，往周围看了几眼说：“仙子，可否显形？”
一时之间没人回应，待太子又问了一遍，墨书才捧着一包热乎着的糕点出现在他对面。
“吃吗？”她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粉嫩的樱花酥，“刚出炉的，可香了。”
太子手指搓了搓，忍住了把手伸过去的欲望。
“这是?哪里的糕点？”
墨玄从包裹里叼走一个，两只前爪抱住樱花酥啃着，吃的好不热闹。
“裕雪斋的，我觉得他们家糕点很好吃。”
墨书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们元国最好吃的。”
“最好吃的？”太子没忍住，伸出玉白的手指夹了块糕点咬了两口，甜而不腻，酥而不油，满口留香，确实连宫里的御厨都不能做的再好了。
一人一仙一狐把一包糕点吃了个干净，把各自收拾了下，就开始之前的话题。
吃了美食能让人心情变好，这话不假。太子整个人都变得慵懒了些，略微斜靠边，说道：“我那弟弟从来就是个不省心的。”
“小时候和我争父皇、夫子的关注，长大了和我争皇位。小时候就算了，大家看他年纪小都宠着他，做出些出阁的事也就说上两句，长大了可不得了了。”
“我这太子做到现在，心腹之臣屈指可数，朝中支持我的人三成都未必有，仙子可知是为何。”
墨书想了想，回答道：“数年之前，我在别处游历，曾听说元国和陈国打过一仗，当时元国领兵的是当朝太子。”
“仙子知道的不少，”太子虽是笑着，可还是让人感觉有些阴沉，“元国输了，陈国从一个附属国一夜之间变成了可以和我们分庭抗礼的国家，我因此差点被褫夺名号，虽然最终父皇没下狠心，但我到底是失了人心，所有人都在质疑我的能力。”
墨书略一联系，就找到了其中的门窍：“你输的那一仗，有人在暗中使坏？是五皇子？”
“我原来没怀疑他，只是觉得输的很蹊跷，敌人就像知道了我军排布。后来我回京，即使提出疑义也鲜有人理会，更多的是落井下石，那时我一心只是愧疚，等到后来重回朝廷细查，才发现，落井下石的大多是五弟的人。但其实也说的通。”
“可是，我的老师发现了不对，他查到五弟之前和军营的那些人走的很近，要替朋友塞个人进去攒攒军功，他还曾派人去往陈国，说是要寻什么稀世珍宝给父皇过寿，桩桩件件都是合理的小事，连在一起，就有些不对了。”
“后来五弟那边是发现了什么，多次找我老师麻烦，我便让老师离京去了。多年后，他就把方舒予送到了我这里，也算是缘分。”
“其实舒予这次失踪，我也试探过五弟，但他确实没露什么破绽，”太子闻着车里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香味，觉得精神好了许多，“我得了你的消息，就把它透给了五弟，他的反应倒是激烈，但也说明，这里面确实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仙子，这是什么香？”
墨书在手里摆摆弄弄，做出个镂空金属球来。
“你拿着，安神的。既有大志，做个短命鬼也不好。”
太子接过，见那东西十分精致，里面散落着几颗香丸，他把东西收拢在袖子里，道了声谢。
“其实本不该叨扰仙子，”太子犹豫了一下说，“知道仙子不想参与到这些争斗中来，但是，能否让舒予回来？他也算是我的臂膀，能回来帮我做些事那就最好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墨书拒绝揽活，“我回去问问他，再给你答复。”
太子只能答应。
到了条小吃街，墨书与太子告了别，自己与墨玄逛了逛才回去。
方舒予在墨聿阁的书房里作画，桃夭在一旁给他研磨，那胖小子不知哪里去了。
墨书敲了敲门，桃夭见是她来了，十分开心地迎了上去。
“姐姐回来了，玩的还开心吗？”
“?我不是出去玩的，我是去打探消息去了。”
“嗯嗯，”桃夭虽是点头应着，但墨书觉得她这副模样像极了在哄孩子，“那姐姐可有什么新消息？”
“有一些，”墨书看看里面巍然不动的方舒予，“方便进来吗？”
“方便的，这整栋楼都是姐姐的，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说着，桃夭又去摆椅子沏茶端糕点水果，麻利的弄好了，才请墨书进屋。
墨书拿起黄澄澄的梨咬了一口，向桃夭说：“那道士被太子抓进牢里去了。”
桃夭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眼神说不上愤怒，却有些无神。方舒予这才搁下了笔，轻瞪了墨书一眼，安抚地握住了桃夭的手。
墨玄也有些可怜她，跳上她的肩头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
墨书见她脸色好了些，又啃了几口梨，继续说道：“我见那太子也是个狠心的，把人弄的也挺惨的，那道士虽然会些法术，但毕竟凡胎肉体，有他苦头受的。”
“那就好。”桃夭眨了眨眼，笑了笑，却让方舒予更心疼了。他坐过去把桃夭揽在怀里，顺便把小狐狸拨弄走，问墨书：“背后指使他的人呢？”
“就是元明珠啊，应该是她见桃夭是你的妻子，所以要找桃夭麻烦。但据说她没让下死手，是道士动了歪念头。”
方舒予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这些事逻辑上都讲得通，也只能接受了。
“还有件事，你主子让你回去帮他，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