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衣人一走，这群南宫家的人都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是继续攻击李泽还是干什么。主力都走了，剩下些小喽啰该怎么办呢？
但铁牛可不管这些，发疯了一样拿着铁棍胡乱挥舞。
李泽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咧着嘴看向南宫家的弟子，“风水轮流转啊，怎么都摆出这样一副司马脸啊？”
“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嘛？要给我个教训？要废了我？”
“李师兄，我们是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开玩笑？我也跟你开开玩笑！”李泽说完用灵力摄来碧水剑，一剑砍向这群人。
“啊，李师兄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李泽没有在意这群人的嚎叫，刚才他们是怎样的意气风发，现在就是怎样的痛苦！
这时陆恒突然来到了洞府，给李泽使了个眼色，“李泽你没事吧。刚才收到你的信息我就朝这边赶过来，但是被一个黑衣服的蒙面人拦住了，那人实力不在我之下。”
“陆哥你来的刚好，这有一群人要给我留个教训呐，还要废了我。”
陆恒眼神一冷，伸手就抓来一个人，“是你说的吗？要废了李泽？”
“不是我，不是我，是火刀会的人说的。”
“火刀会的人，你不就是火刀会的吗？”陆恒说完将他掼在地上，然后一脚朝他的手掌踩了下去，然后将他的手指一个个碾碎。
“啊啊啊，我的手指，啊，陆师兄饶了我吧。”
陆恒充耳不闻，这场面看上去有些残忍，但陆恒听这种人的惨叫只会觉得愉快，是那种正义战胜邪恶的快感，是那种邪不压正的快感，是那种将罪恶绳之以法的快感！
这些人平日里对铁牛做的事，如今到了他们自己身上，他们开始觉得害怕了。可是之前铁牛怎样哀嚎都没有得到他们的一点怜悯，李泽和陆恒又怎么会放过这样一群畜生呢。
“铁牛，你现在怎么样了？”铁牛发完了疯以后就坐在地上，怔怔地盯着地，两眼无神。李泽见他状态不好，叫了他一声。
铁牛听到李泽叫他抬起头来，用肿着的眼尽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吃力的摆摆手，“我没事。”
铁牛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的手被南宫珉用刀捅穿了，刚才又用力地挥动铁棒，现在还没止住血，血不停地从他紧握的手中流下来。两个眼睛也是肿的不像样，只能留出一道缝，嘴唇更是高高的肿起，露出他被打掉的门牙。头皮有一部分被撕裂，身上更是有多处骨折，腹部被他们踢了好几脚，唯一还算是健康的只有双腿。
陆恒将那些南宫家的小辈全都聚集到一起，然后用绳索捆住，就扔到一边不管了。
李泽走到铁牛身边，递给他几颗丹药。“吃了这几颗丹药，你这伤势太严重了。”
“谢谢李师兄。”铁牛摆了摆手，并没有接过去，“我自己有丹药。”
“你的丹药没有我的好，这丹药吃了不会留下隐患。”李泽想着铁牛能有什么丹药呢？也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疗伤丹，以他现在的伤势，肯定是不可能完全康复的。
陆恒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将手按在铁牛的腹部，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吃了这些丹药吧，你现在看上去只是皮外伤，但内脏或多或少都遭受了不同的撞击，有些地方还在流血。”陆恒指着李泽手里的丹药。
铁牛艰难的笑了笑，然后费力地从储物袋中掏出几颗丹药，“李师兄，陆师兄，这是我自己炼的丹，也还不错。”
陆恒接过他手里的丹药，闻了闻，“是比普通的一品疗伤丹要好一些，但是和李泽的还是比不了。”陆恒没有再等铁牛拒绝，抓着他的下巴直接将丹药塞了进去，并且在入口的一瞬间就用真元帮他将药力化开。
铁牛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药力已经开始生效了。他感到自己的腹部凉凉的，刚才像是肠子被搅在一起的感觉也消失了，其他地方也在好转，这肯定不是寻常的疗伤丹药，即使是二品丹药也不可能这么立竿见影地生效。
当然这也是因为陆恒帮忙炼化药力的原因。正常来说他自己吃下去效果会差一些，因为以铁牛的修为难以将药力全部吸收。
“这么好的丹药，怎么就给我了。”铁牛嘴里嘀咕着，然后就突然哭了起来，“为什么啊，李师兄陆师兄，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废物而已。”自己真的是一个废物，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物，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南宫珉他们当沙包出出气。
李泽拍了拍铁牛的背，和他一起坐在地上，“你不是废物，你能在这群人手里安稳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说你还会炼丹。”
铁牛在南宫珉等人走了之后才算是有一点点小的自由，他在挨了这么多毒打之后，诞生了自己炼疗伤丹的想法。然后经过三年的勤修苦练，用捡来的炼丹炉和自己一个人出门，拼死拼活从妖兽嘴里抢下来的药材，终于练成了疗伤丹药。
铁牛在南宫家本就没什么人在意，除了南宫珉这群人会时不时地欺负他，其他人连杂役也不会在意他。所以他能够独自一人出门，然后遍体鳞伤地回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被其他人看到了，也不过就是以为出门被人打了一顿而已，反正一年中他也没有几天是好皮好肉的。
“可我只会炼疗伤丹，我的修为进展也慢，也许等我死了，也只能炼制这样的丹药。”铁牛摇了摇头，抹了一把鼻涕，狠狠地把自己手里的丹药扔了出去。
他现在开始产生了自厌的情绪，或者说一直以来的压抑早就催生了这种情绪，只不过是在这一场愤怒后爆发了出来。
陆恒对人的情绪很敏感，他早就感知到了铁牛心态不对劲，当即也蹲下身子看着铁牛的双眼。
“铁牛，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自己？”
“是啊，我感觉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一个悲剧。”
“为什么会是一个悲剧呢？也许之前的人生很悲苦，但你能活下来，活的更好，那就是喜剧了。”
“你已经很坚强了，在这样的童年中，还能学会炼丹，比许多人要了不起太多。”李泽也跟着安慰铁牛。
“可是有什么用呢？我学会了炼丹，但是从来不敢和任何一个人分享，父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父母，我只能在家族聚会上看到他们。身边的仆役？家族分给我的仆役早就被别人带走了。朋友？没有这种东西。”
陆恒稍微放松了一些，只要铁牛还愿意说话那就说明他的情绪还能挽回，怕的是那种一言不发，看上去没有多大事一样的人，往往会在没人的时候选择自我终结。
“你现在有朋友了，我可以当你的朋友。”李泽拍了拍铁牛的肩，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不配，李师兄你是能让整个火刀会感到棘手的天才，我是入了火刀会还要任人欺负的废物。”
“怎么就废物了，你加入的是大夏王朝的第一宗门！如果你也算废物，那那些天赋不够只能加入小宗门的人都成什么了？那些根本没法修炼的人又成什么了？”
“你只不过是在南宫家待久了，这些修仙世家是不正常的你知道吗？”李泽感觉这南宫家的人简直太离谱了，就算是真的废物的弟子，也不能任凭杂役欺负吧？
“铁牛，你认为自己是废物，那你认为自己会永远是个废物吗？”
“当然。”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铁牛不懂陆恒在问什么，当废物还需要理由吗？
“你的灵根是上灵根，你会一手炼丹术，你现在的修为是筑基期初期。各方面都不是很强的水准，但也到了新弟子中的及格线。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是废物？”
“你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证明自己是个废物。不是吗？”
“为什么当废物还需要证明呢？”
“为什么不需要呢？这个世界是处在普遍联系中的，每一个果都有它的因，那你认定了自己是废物这样一个果，那它的因呢？你总不会说是有仙人闲得无聊扰乱了你的因果吧？这你还真不配。”陆恒开始给铁牛讲逻辑。
讲逻辑虽然不能缓和一个人的情绪，但是如果真的去思考逻辑，就能很好的将人从这种情绪中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