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房屋。
周一尧此刻稍加仔细地观察起来——这个房子其实比自己的那个还要破旧一点，甚至墙面周围有一些漏风的缝隙，还有两个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坍陷孔洞……
里面好像在捣鼓什么？
好奇心促使周一尧停在了路边，透过缝隙看向里面。
无窗的环境本该是昏暗的，但屋内此刻却略微明亮。
他们在干什么？
轻巧地凑近，将骰子定格在‘味觉’面，增强听力。
周一尧昨天趁着【黑魔法的恢复】压制疯狂，尝试过了骰子各个面的特殊：
‘味觉’面：【微弱提升其他感官的灵敏度】，效果并不算多。大约增幅在一成左右。
‘视觉’面：【增强灵感】，更加直观地察觉灵魂和神秘气息。这个自己一直在用。
‘触觉’面：【四肢躯体疼痛消失】……这是本身的debuff，却可以当正面效果使用！但对于精神海、内伤、脏腑的疼痛却无法抑制。
‘听觉’面：【增强专注力】、【增强神秘学破获和少许意念】。在听不到任何声音后脑袋和精神海都空灵了许多。
‘嗅觉’面：对危险的感知隐隐有所增强。
‘不可言说’面周一尧不敢尝试……好像停滞在这一面后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而且自己的精神力还不足以维持让骰子悬停在那一面上。
实际【祭台】这张技能卡可以一卡多用，甚至可以分裂成7个技能……只是这个职业的代价：容易失控、五感轮流消失、晋升风险大。
“小七，放‘嬗变草药精油’12滴。注意不要和上次一样放多了。”
嬗变草？
他们在捣鼓炼金术？
周一尧从一侧门缝的破洞向内看去，角落的地板上，几个小孩蹲着聚在一堆……清早便开始炼金的实验。
周一尧没直接打扰他们，而是偷偷继续看着。
几个孩子攥着不同的药剂，在王克非的指引下轮流在滚烫的铜水内滴入液体，那个名叫小虎的孩子也在其中，他手上攥着的是昨天那瓶‘炼金之水’。
这个隐隐散发神秘学气息的‘铜水’应该就是昨天小虎拿钱购买的吧……
而看向王克非，他正半蹲在一侧，拿着一只银笔默默篆刻什么……像是一个法阵。他的另一只手上明显攥着一张复古的羊皮卷轴。
莫非是古代炼金术书？
莫非……他就是和工会所说的一样，尝试复现一些古代的炼金术，所以才会被除名！
再看向孩子们的脸面气色，他们神采奕奕，都盯着坩埚里面的浑浊液体！
很有精神！
周一尧估计这些孩子都没有吃那个糖果，不然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异常……商贸区离这里挺远的，自己都要绕上一个小时，和这里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自己是多虑了。
这也让周一尧莫名安定了一些。
不过看着这五六个孩子的身材和长相，并不像是一家人。这群人是什么关系？
‘炼金之水’滴在炽热的铜水之中，这一动作却直接让发着光的仪式瞬间黯淡下来！
这代表‘神秘学的意义’消失了，说明阵法出现了失误或仪式无效。
“也没有成功，老师，或许正如卷轴所示，确实是少一样物品。”小虎在失败后也是气馁地摇摇头，再次尝试将几滴精油滴在上面。
嘶啦——
瞬间降温！但模具的铜水依旧是铜水。只不过那几滴‘炼金之水’瞬间蒸发，接触的部分冷却金属也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扶着额头，王克非侧躺在一边，喃喃自语：“理论难道是错的吗？”
几乎是同时，小虎便反驳起来：
“不，我认为理论是对的，只是炼金方法不太对。”他的反驳掷地有声。甚至周一尧也好奇地凑近了墙壁。
“哦？”
王克非舒展愁容，狂热看向小虎：“小虎，你，你是不是参透了什么关键？”
“是的！是我们的手段出了问题。昨天，我就拿这‘炼金之水’获得了金科恩……今天也可以，明天也可以，获得科恩，难道不是‘炼金’的一种吗？”
王克非面色逐渐沉凝，黑了下来：
“这是偷！是抢！是骗！你怎么，怎么能这样不讲道德？你的真善美去了哪里？”王克非脸色阴沉，愤怒地盯着眼前的孩子，即使是这样的表情也无法让小虎面露任何悔改之意。
“老师……你自命清高，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贫民窟！布莱尔港的贫民窟！我不偷，有的是人偷，我不抢，有的是人抢！反正又不缺我一个。”
沉默……
几个小孩和王克非互相僵持，不再说话。
气氛尴尬起来。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王克非调整心情，示意让孩子们清理那些仪器，同时将门缝开了一道：
“是谁？”透过细缝，他看清了周一尧的脸，轻叹口气，踱步出门。
他出门后还不忘把门关上。似乎是并不想让周一尧进去或者看到里面的情况。
“先生，是您来了！借一步说话……我有一件事情……”
他站在紧闭的门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卷烟，叼上一根，又递出来一根：“刚刚的事情，您应该也听到了……我替他向您道歉，关于您昨天说的家教……我想了想。”
“你不必为他说话。”周一尧摆手打断话语，示意自己并不抽烟：“他们并不是你的孩子，对吧？”
同时又迅速补充一句：“你收养的？”
“啊…哈哈，应该算吧。”王克非露出笑容，挠了挠头，却又打哈哈否定：“其实只是我看他们可怜，承诺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我也是找几个助手辅助我完成‘实验’。”
周一尧愣了一下，眼前这个衣衫破旧，打扮邋遢，看起来样貌也并不太友善的男人，实际上内心并不坏！
但王克非话锋一转，眼神似恳求般看着周一尧，轻叹了口气，带着中年人特有的陈旧腔调：“先生，我遇上了一点事情，想请求你的帮助……”
请求？
下意识想要摆手拒绝。周一尧却沉默着，看向正欲开口的王克非。
他想听听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请求。